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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身在赫王府。
木婉一身粉色的華麗紗衣正坐在她的床頭,眼中盛著一片抑鬱憂傷,怔怔地望著她。
“婉兒?”思寒朝她輕喊道。
“思寒……你醒了?”木婉被拉回了思緒,美麗的麵容上露出驚喜。
“恩。唉!”坐起身,望著屋子裏陌生又熟悉的景物,思寒幽幽歎息。
她終是無可奈何地回來了,不知道哪一天才能離開?
淩大哥一定急壞了……
“思寒,你怎會跟王爺一起回來?”婉兒的語氣隱含好多疑惑。
慕容赫一下馬車,立刻帶給全王府的人兩個大的震撼--
一是他的眼睛竟然蒙上了白布,驚得管家飛似的跑進皇宮找大夫;二是他雖看不見,卻還親自抱著昏睡的思寒下車,讓所有的侍妾和下人都以為看花了眼。
他冷薄的唇角掛著一抹幾不可聞的笑,木婉畢竟是個細致的女人,她直覺這一次慕容赫身上有種東西正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如果他的眼睛沒被蒙住,搭配著那絲若有若無笑意的該是溫柔的眼神。
慕容赫,溫柔的眼神出現在他這種男人身上,真是難以想象!
思寒歎了口氣:“若是可以做到,我此生是絕不願再踏入赫王府半步的。”
木婉驚訝道:“莫非王爺又用了什麽卑劣手段逼迫你?”
可是,沒有理由啊!據她的觀察,慕容赫對思寒之前不可能存在“厭惡”以外的情愫,是什麽讓他改變?
思寒望著她,漆黑眼瞳上有層淡淡霧氣:“他逼迫人的手段還少麽?天底下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說著,又想起了溫柔情深的淩楚,一陣黯然。
木婉搖搖頭,解不開心頭疑惑:“實在想不明白……王爺這次帶你回來的目的究竟為何?”
如果這次慕容赫出去幾日,專門為的是思寒,那其用心實在值得推敲。
慕容赫狡猾多變,陰沉冷酷,無論是誰都進不了他的心。他就如一個堅不可摧的城堡,偏又從裏到外都是千年寒冰所做,讓千方百計想報仇的木婉無從展開行動。
木婉曾經想過,若是殺不了他,就該從他在乎的人和事下手。
可是,慕容赫這個人擁有滔天的權勢,卻似乎連權勢也都不在乎,因為他連皇帝的旨意都敢違抗,不在乎是否激怒皇帝而被降罪。
而如今,他不惜大費將思寒帶回,難道說思寒對他而言,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木婉注視著思寒,秀氣的眉毛慢慢蹙攏。
思寒閉了閉眼睛,起了身來。
門口傳來一輕淡女聲:“王爺的心思你們不用多猜,他那個人本來就沒人能看得懂。反正在這赫王府,你們吃好的穿好的,還有人伺候,就安心享受吧!”
兩人抬眼望去,是花若芙。
木婉連忙行禮,畢竟是太子中意的女人,即使沒被正式冊封為太子妃,也不敢輕易怠慢。
“若芙姑娘?”思寒曾在燕楚軍營見過她。
“紀姑娘,想不到我們在這裏又見麵了。”花若芙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她其實哪有半點意外?紀思寒會再出現在這裏,可以說就是她一手促成。
“若芙姑娘可否指點,慕容赫為何三番兩次就是不肯放過我?”思寒問,她從第一次見麵就對花若芙有著特別的好感。
“嗬嗬,我說了,王爺的心思一般人都看不懂。”花若芙微笑著回答,“不過,我倒是好奇王爺的眼睛是怎麽被弄傷的?按理說以他的身手就算沒帶侍衛在身邊,也沒人可以如此傷得了他才對。何況,禦醫說他是被泥石灰所傷。”
說到這裏,思寒不禁慚愧,微微低頭。慕容赫沒告訴其他人原因啊……她以為全王府的人都會知道她的過失……
花若芙徑自在旁邊的雕花木桌旁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慢悠悠道:“紀姑娘放心,這次你在赫王府裏,不會再受到任何欺負,因為……王爺特意將你帶來就是為了補償你。”
思寒的臉色沉了下來:“我根本不需要他什麽補償!”
花若芙搖搖頭:“他曾經那麽過分地欺負你,你怎麽能不要他的補償呢?這是他欠你的。”
思寒正色而冷聲道:“我可以將那段過去的噩夢忘記,隻希望不再看到這種心如惡魔的人。”她看向悠然喝茶的花若芙,突然帶著懇求,上前抓住花若芙的手,“若芙姑娘,請你幫幫我。”
花若芙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笑道:“我如何幫你?幫你逃脫麽?”她馬上搖搖頭,“你對王爺的性子多少有幾分了解吧?他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但是,我可以幫你在這王府裏平安無事地度過每一天,也可以幫你過著像王妃一樣的生活。”
思寒失望地放開她,眼神黯淡:“那些都不是我所需要的……要不……請若芙姑娘幫我送個信給淩將軍,我不能讓他擔心。”
花若芙站起身,拍拍她:“這個完全沒問題,你寫好信,我叫人送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