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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真是愛眉兒，就請你不要再強迫我了！你若執意強迫的話……我就不信今天晚上你還能徹夜守著我！”思寒別過頭，話已經拋出去，就看他如何去想。


  話語裏有著明顯的威脅之意，慕容赫不但聽出來了，還聽得心驚肉跳，她是要用決絕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反抗嗎？


  思寒已做好了兩種準備，也有種跟上天打賭的意味。若是他被她所激，不想看她釀成悲劇，親自守在這裏，那麽眉兒那邊就有足夠的機會逃離。


  但這第一種推測不敢抱太大希望，她沒把握他會拋下眉兒，因為擔心而留在自己身邊。


  那麽第二種準備則是他被她激怒，不再理會她，而是一心一意守著他跟眉兒的洞房花燭夜……如此，她便有了充足的時間去實施計劃。


  或許有花若芙的幫忙，讓她比較安心，無論哪種情況，她都感覺可以成功。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能怕什麽？

  果然，慕容赫在她與眉兒之間毫不猶豫地做了選擇，他不能讓眉兒有事！

  他目光轉冷，陰沉地注視著她，他納妾一事本就沒公開，隻有門外幾個伺候她裝扮的下人知道。本想拜堂時再讓其他人知道，看來他要改變主意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本王不能讓眉兒受到傷害，今晚是本王跟她的大喜日子。至於你——本王今晚可以暫且放過你，你就老實在這裏呆著！”


  聽到此話，思寒重重鬆了口氣，然而說不清為什麽，看他為了眉兒毫不客氣放下自己，又有種怪異的哀傷。他對她的強硬霸占不是因為有一絲絲的感情，而是……


  他對眉兒才是情真意切……


  思寒心思複雜地閉上眼睛，聽到他離開房間的腳步聲。


  “你們把她看好，今晚不準她離開這裏半步！”


  她聽到他對外的侍衛和嬤嬤下令。


  腳步聲快步消失，這片廂房變得更為安靜，連那些遠處隱約傳來的賀喜聲也似乎聽不到了。


  時間在緊張的等待中流過。


  思寒一直安靜地坐在屋內，不在哭鬧，她在等待外援。


  果然，沒過多久，她就聽到敲門聲，花若芙的聲音響起：“紀姑娘開門，是我。”


  “若芙姑娘，你怎麽親自來了……”


  “別多說了，看守你的人都已經被我弄暈，你現在趕去眉兒那邊，會有人接應她。淩楚的人馬就在王府外一裏處等候。王爺正被大臣們圍著敬酒，不過吉時馬上就要到了，你行動快點。”


  花若芙又匆匆附耳交代了幾句，快步離開。


  思寒這才發現屋外的嬤嬤和侍衛迷暈之後還不見了蹤影，已經被人藏了起來，真不知道花若芙是如何做到的，也不知道她在王府裏為何會有這麽多幫手。


  無暇細想，思寒將門關緊，也快速朝眉兒那邊走去。


  ……


  眉兒這邊也恢複了安靜，她早已將嬤嬤們支開，專門等待思寒到來。


  王府裏的人都知道思寒跟她的關係，沒有多加阻止便讓思寒進了屋。


  房間很大，內外兩層，中間以屏風隔開，思寒按照計劃跟眉兒迅速交換了衣裳。


  “眉兒，你從這裏離開，若芙姑娘都安排好了，你跟著他們先走。”思寒將她拉到後窗前，推開窗戶，果然有兩位侍衛裝扮的男子等在外麵。


  眉兒已穿成普通女裝，拉住思寒的手：“你呢？”


  思寒露出微笑：“你不用擔心我，我早已為自己想好了退路。我跟慕容赫打交道這麽久，他就算發現了也不會對我怎樣，何況……若芙姑娘不會好事隻做一半，她也為我做好了安排。”


  窗台下墊著圓凳，思寒將眉兒推了出去，“你趕快走，淩大哥會先帶你回去。重要的是你得到幸福，淩大哥也要幸福……慕容赫的目標是你，我沒事的！”


  眉兒也想到了淩楚，她要給淩楚幸福，於是用力點頭：“那我走了，你小心點。”


  “保重！”


  趁著夜色，那兩名侍衛便將眉兒帶走了。


  思寒低頭，看著一身喜慶紅裳，坐到鏡前，端詳著鏡中的自己。


  心，開始沉澱下來。


  她要為眉兒爭取更多的時間。


  將桌上的首飾一一佩戴好，鬢角添好珠花，再鳳冠霞帔，一切完畢之後，靜靜注視著自己。


  臉上沒有上妝，麵色白得透明，唇瓣有一抹輕笑。


  這不是她的婚嫁之日，她要演的不過是一出戲。


  最後將紅色喜帕頂在頭上，遮住芙蓉般的麵容，她安靜地坐在床前。


  做完這一切，未過多久，嬤嬤們就推開了門，欣喜地喚道：“快點快點，吉時馬上就到，快扶王妃去正廳。”


  思寒低著頭，沒有出聲，反正旁人看不到新娘子已經換人。耳邊逐漸熱鬧喧嘩，婚禮的喜樂聲奏響，她聽著隻覺得諷刺，冰冷發涼的手指緊攥著。


  §§第十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