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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沐浴完,思寒又背對著他將披風裹好自己。


  慕容赫走近,輕柔抱起她重回寢房。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再開口,但她的思緒已非常清晰。


  他拿來較大的幹帕子為她擦頭發,遍尋房中卻找不到一把梳子。


  這裏其實可以算是他們的新房,女性的梳妝桌裏,他終於在首飾盒裏找到了一支精致的象牙梳。


  思寒正要接過,他大手一縮卻不給她,另一手掬起她的長發,青絲從指尖穿梭滑過。精致的象牙梳輕輕地落在她的發上。


  在這刹那間,思寒被挑動了心弦,任他生澀而帶著別樣柔情替自己梳發。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不想問,話語自有意識地脫口而出。


  “嗬嗬,難道你喜歡我以前那樣對你?”他狡猾地不答反問,將她的發絲梳得整齊,愛憐地摸著。


  “隻是覺得怪異,也不應該啊!”轉變太快,讓人沒有真實感,像是夢。


  雖然,這場夢不是她所期盼的,她對他本就沒期盼過什麽,但不得不承認,任何女人在被人用這種溫柔憐惜的方式嗬護時,都會情不自禁產生依戀。


  思寒晃晃頭,極力將自己不該有的柔情從這抹依戀你拔出來。


  “怎麽了?”看她突然猛力搖頭,慕容赫停下動作。


  “沒事。”思寒勉強笑道,眼中隱藏著不安,轉開話題,“若芙姑娘怎會卷入謀反案中?她都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怎會謀反?”


  慕容赫扶起她走到床前坐下,俊眉深攏:“朝中一直都有派係爭鬥,皇帝多年來都很信任國師,也就是花若芙的師傅,她是個老巫婆,有一張能將過去未來說得天花亂墜的嘴。可想而知,朝中多少人對她暗中嫉恨,而老巫婆雖然沒有長年住在宮裏,但朝廷裏的重要官員跟她關係匪淺。”


  他說著看了思寒一眼,眸光複雜。


  思寒會意,問:“皇上是深信國師,才有意希望花若芙成為太子妃的吧?否則沒有一點出生來曆,若芙姑娘怎會在宮中被人如此敬畏?”


  慕容赫摸摸她的下巴,嘴角放鬆了幾分:“那是太子修自找苦吃,明知道花若芙的性子,偏還一心愛戀於她。不過……”


  他頓了頓,話語透著惋惜,也有些同情:“這次我們大婚之夜,花若芙謀反的證據還是太子修親自揭發,人也是他帶頭抓的。”


  “什麽?”思寒忽略他話裏的“我們大婚之夜”,心思全為後麵半句話而震驚。“太子爺怎會親自去揭發花若芙,還帶人去抓她?可是……現在太子不也在想盡辦法救她麽?”


  “因為連同太子一起,都被人算計了,去抓逆賊的時候,太子哪知道會抓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謀反的朝臣安排了刺客刺殺皇上,別說花若芙被當場抓到,光是那朝臣供出國師的名字,她們師徒就逃不過了。”


  思寒聽著,隱約覺得其中有所蹊蹺。


  “說不定若芙姑娘跟太子一樣,都是被人算計好,被利用的呢?”


  “有此可能,但無證據,現在所有的證據都隻指向不二的事實。所以皇上才如此嚴密關押花若芙,等其他牽扯的人員都查清了,估計就要問斬了。”


  思寒渾身一震,斬頭便是死,這案子如此複雜,到底如何才能救出花若芙?

  若是救不出,自己能得到如何為淩大哥解蠱的法子麽?

  “那她……可真是犯了案麽?”


  “不得而知。我倒希望你可以從她的嘴裏探得點什麽。”


  慕容赫隨口說道,摸著她差不多已幹的發絲,替她解開披風。她羞澀地轉身,要自己來,他一雙大手不容拒絕地索性抱她進入被窩。


  是夜,他靜靜擁住她,未過多久,進入睡眠。


  皇宮守衛森嚴,思寒不是第一次進入,但天牢的地段,處處都感受到陰森冰寒的氣息。


  進入這裏的人,大抵是朝廷要犯,一般人哪能輕易進來?


  沿著崎嶇狹窄如密室一般的通道,思寒被慕容赫牽著手,步步深入。她指尖冰涼,極力保持鎮定,耳邊不時傳來犯人的嘶吼或淒厲呼喊,讓人毛骨悚然。


  慕容赫手持皇上特許的令牌,感覺到她小手發顫後,改為擁住她纖細單薄的肩膀。


  思寒難以想象,淡然優雅的花若芙已被關在這裏麵數日。太子修那麽愛她,卻還被人算計親手抓了她,不知道他每次踏入天牢,會是如此痛徹心扉的感受……


  “到了。”慕容赫在她耳邊低聲道。


  思寒目光一掃,看到在天牢最裏麵的囚房裏,角落有一堆幹草,上麵墊著個破草席,一個身材嬌小瘦弱的女子背對著門坐在那裏。


  “若芙姑娘?”思寒顫著嗓音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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