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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寒氣不斷侵襲，思寒一路跑出了石室，鼻尖難聞的氣味才逐漸散去。


  在外麵等候的燕兒見她臉色蒼白如紙，眼淚沾濕了麵龐，驚嚇地問：“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小姐你沒事吧？是不是淩將軍他……”


  “他……他……”思寒靠著樹坐在地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湧出濃烈的恐懼。剛才那驚鴻一瞥，淩楚裸著上身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又怒又痛。


  慕容赫做的吧！沒有他的命令，淩大哥怎會受到這種苦？她都主動答應他，要留在赫王府，這還不夠嗎？

  如果不是木婉和陳大人幫著救人，不知道慕容赫會不會殺了他？

  “不……絕對不能那樣！”思寒猛然站起身失聲喊道，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如果真是那樣，她也就再也不可能留下，心裏會一輩子哽著尖銳的刺！


  隻有淩楚過得安然幸福，她才能安心啊！

  “小姐，什麽不能那樣？”燕兒拿出帕子幫她擦拭額頭的冷汗。山上的空氣有些陰寒，但思寒的手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嘴唇輕輕哆嗦。


  木婉走到她們身邊，注視著思寒：“淩將軍已被救出，一會你們立刻跟隨淩將軍離開吧！如今午時已過，隻怕赫王爺馬上就會過來，到時候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我會派人護送你們安全離開烏瑉國境內。”


  陳利辛不計較木婉的身份，將她封為夫人自然有她的特別之處，就像在對付慕容赫這件事上，木婉可謂是不遺餘力地成為了他的賢內助。


  他們都知道慕容赫跟太子修不可能任由花若芙被斬，所以陳利辛那邊調派了許多人馬，在劫囚的時候注定了一場混亂的惡戰。


  而木婉則利用淩楚這條線，成功挑撥和遏製住了思寒。可想而知，經過這番痛苦折磨，淩楚一旦回去燕楚軍營，不可能就此忍氣吞聲，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而思寒若是背叛赫王府，對慕容赫絕對是一沉重打擊。


  木婉索性拖起思寒，朝樹林的另一側走去。


  “事不宜遲，赫王府裏的那些奴才你也不用顧及了。畢竟是跟隨慕容赫那麽久的人，你以為他真舍得殺？他不過是掐準你會因為受到要挾罷了。”


  “婉兒……我今天恐怕走不了了！”思寒氣喘籲籲道，她雙腿虛軟，走起路來很是吃力，“請你先助淩大哥離開烏瑉國，至於我……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的。”


  木婉不但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抓得更緊，腳步更快。


  “不，思寒，你別傻了！今日不走，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你忘記他曾經怎麽對你的嗎？你忘記他是個多麽殘酷無情的人嗎？你剛才沒看到淩楚將軍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樣子嗎？……”


  思寒緊咬著牙，快要走不動了。


  燕兒卻驚叫出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木婉應聲答道：“可不是麽？慕容赫就是舍不得一劍將淩將軍殺死，而是這樣慢慢地、一天一天地折磨他。若是知道你們倆背叛的心思，你以為他會怎麽做？”


  燕兒嚇得花容失色：“小姐，我們還是不要留下了！奴婢想回去燕楚國，想陪小姐一起回家去！”


  家……


  思寒被動地跟隨著她們跑，可是腳步越來越沉重，眼前不斷地浮過慕容赫的影子。


  他的各種表情，各種姿態，各種眼神。


  所有人都說他冷酷無情，她也曾體會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絕望掙紮……


  可是為什麽，這會她的心總是感覺被什麽堵得厲害，快要透不過氣來？

  她為什麽隻看到他深情款款，溫柔體貼的麵孔，耳邊響著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認真地告訴她——


  寒兒，我愛你！


  寒兒，這輩子我還從未對哪個女人在乎過，你是唯一。


  寒兒，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一生一世都要你陪著我，永遠留在我身邊。


  寒兒……


  喘息更加急促，思寒的腦子開始混亂。


  是什麽拖重了她的腳步？是什麽禁錮了她的心靈？是什麽讓她的腦海裏反複回響著魔咒？


  他愛她，他要她永遠陪著她，那不是玩笑話。無論是清醒的時候，還是睡夢裏，她都聽到了相同的言語，他是認真的。


  所以……這些語言成為了一道道枷鎖。她既害怕得要逃離，又心痛著想留下。


  ……


  “寒兒！”淩楚飽含感情的嗓音響在耳邊，思寒眨眨眼睛，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這是哪兒？”思寒坐起身來，發現身下不停地顛簸。


  這是馬車。


  而淩楚已經換上新的衣袍，遮住了那道道讓人驚駭的鞭痕。但他的嘴角淤青，臉頰上也有明顯的傷痕，烏黑的發絲有些淩亂。


  思寒屏住了呼吸：“這是……我們逃出來了？”


  淩楚揚揚嘴角，衝她點頭：“你剛才昏迷過去，幸好馬車及時趕到，現在正是回燕楚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