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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赫不相信太子修會是個對自己失信的人,他們親如兄弟,他們生死與共,他們在最危急的時刻不分彼此。


  太子修必然知道自己沒死,但為何五年來不曾有個半絲聯係?原因隻有一個,教慕容赫膽戰心驚,簡直不敢往下想。


  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讓他牽掛,除了寒兒,必是太子修!

  可是,寒兒……她舍身去為淩楚解除蠱毒,她懷有身孕卻馬車失足,她從此杳無消息,所有的證據都指明她已身亡……


  現在,難道連太子修也遭遇不測了麽?

  慕容赫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擔憂,握緊手指,冰冷空氣中聽到“咯咯”的指關節響動聲。


  “他怎樣了?”他一字一字問。


  伊梨抬起下巴,嘲諷地望著他們,幹淨利落地回答了兩個字:“死了!”


  慕容赫的眼角猛地抽搐了兩下,老將軍的身軀頓時化如僵石一般。


  他們誰都知道,皇帝雖不再提起這位背叛的太子,但文武雙全、氣質過人樣貌出眾的尉遲修絕對是皇帝最心愛的兒子。


  伊梨見他們的表情,再也控製不住大笑起來。


  “來人。”慕容赫忍住悲憤,冷聲朝帳外喝道。


  士兵衝進營帳。


  “將這瘋婦押下去!”慕容赫袖袍一甩,眼中透出殺意。不過此女子殺不得,要找到那個善長巫術的部落,他們得把人押回宮裏交給皇上。


  伊梨笑得更是大聲,被士兵左右拽住胳膊時,她的笑嘎然而止。


  “我說那男人死了,是心死了!哈哈,他已經沒有心了,活著跟死人無異!”


  “你說什麽?”慕容赫俯身上去,拖過她的身子,“他還沒死?”


  “當然,我們聖姑還要留著他試藥呢!”


  “試藥?”


  沉穩如慕容赫,也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一想到花若芙手裏那些千奇百怪、招招致命的毒藥,他無法想象對花若芙情根深種的尉遲修,要經曆怎樣的痛苦,為她付出一切,最後竟被當成試藥人……


  伊梨很滿意看到他驚愕的表情,繼續道:“那男人到了我們族裏,聖姑給他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待遇就跟皇帝差不多!可是,他後來竟然想要逃離,說再也不想見到聖姑了!”


  “為什麽?”慕容赫相信必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很簡單啊,聖姑要成親了,嫁給我們的少族長。”


  慕容赫已能想見尉遲修的痛苦,花若芙那妖女還真是會折磨人,她絕對是尉遲修一生一世的孽債!


  為她生、為她死,為她丟棄榮華富貴,丟棄至高無上的權力,試問這天底下有幾人可以做到?

  花若芙啊花若芙,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

  即便是外麵的萬丈冰封,也有逢春融化之時,而你對太子修的心怎忍心一再糟蹋?

  伊梨冷笑道:“我們聖姑雖不能嫁他,但也待他不薄。他怎能說變就變,聖姑可舍不得他走呢!所以,就幹脆把他抓起來,留著試藥,嗬嗬。”


  “什麽藥?”不想問,慕容赫還是心痛地問出口。


  “情藥唄!讓他一輩子永遠服服帖帖隻喜歡聖姑,永遠留在聖姑身邊的情藥!”


  慕容赫發誓,若在見到花若芙,定要親手擒住她。


  最好是當著尉遲修的麵,當她的臉劃上十道八道痕,讓她變成一個地道的醜八怪,讓她不再有臉見人,看她還能如何折騰一個真心的男人!


  既然魔落族的人又重新出現,那麽花若芙應該也出現了吧!

  聽到這裏,老將軍長聲歎息:“克星哪!在劫難逃的孽債哪!唉……也罷,暫且押下去吧!”


  伊梨被人拖了下去,張狂的笑聲傳得很遠,震得帳篷頂上的積雪簌簌降落。


  慕容赫猛然憶起已在風雪路上的母子,濃眉一沉:“這裏勞煩老將軍了!我速去速回!”


  老將軍衝著他的背影道:“看來,那也是你的孽債啊!”


  慕容赫背影一僵,腳步稍微頓了一下,隨後頭也不回地跨了出去。


  對三娘和小安為何這般不舍?他定要找到答案。一顆心了的心,若是還在找到重新跳動的理由,那麽他不可能摒棄,也不想逃避。


  那對可憐的母子反正居無定所,管他什麽燕楚國人,隻要他們願意,他慕容赫可以一輩子照顧他們。


  一輩子……


  他被自己的想法怔愣住了。


  做一個大善人,好心地照顧一對毫無關聯的母子,還想照顧一輩子……這念頭竟令他心頭暖融融的,毫不排斥。


  片刻不停趕到三娘住的帳篷,果然人已去,帳已空。


  慕容赫牽起一匹高大的駿馬,臉色冷沉,

  “駕!”


  循著士兵指點的方向,他奮力朝一條路上追去。


  冷風如刀子般割著他的臉,他簡直不能相信那個女人會愚蠢至此,這種寒冷天氣,難道真要跟孩子凍死在路上嗎?


  這種所謂盲目的勇敢和自尊真不知該如何勸說,總之他就是不可抑製地擔心,放不下。因為她的眼睛,她的語氣,因為那孩子的聰明懂事……


  因為,他對他們的感覺,真的很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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