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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芙望著他,神情專注,清高冷傲中,眸子裏有水光閃動。
“如果你不願意,我再也不拿你試藥。”她閉了閉眼,心口發疼。
貼身侍女背叛了她,他在侍女的幫助下,才有機會逃離出來,但他竟還留下一把殘斷的匕首,讓她前所未有的惶恐,於是隻身一人不顧一切地追來。
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你以為我會信你?”尉遲修冷冷挑唇。
“你要怎樣才會信?”
“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如何證明?”
尉遲修仰頭,看看天色,許久未見的陽光突破雲層,灑下柔和光芒。
這原本是個多好的天氣!多好的日子!
可惜……
他勾起薄唇,眼底有著冰凍的殘酷,道:“你真想證明?”
花若芙一咬牙,蹙起秀眉:“隻要你說得出來,我就能證明給你看!”
尉遲修稍稍眯眸,目光犀利。她怎能這般自信?她以為兩人關係直至今日,他還會憐香惜玉嗎?
“好!我讓你現在就站到那邊去。”他一把掀開帳簾,揚手指指丈餘開外的雪地。
雪地裏已有將士們準備的幹柴堆,晚上在這裏將舉行慶祝新年的篝火會。
花若芙見他神色冷漠,話語冰冷無情,當下默不作聲,按照他的指示走到那篝火旁邊。
天色有些黯淡,雪光反射,她雪白的衣袍幾乎與大地融為一體。
站在篝火堆旁,北風呼嘯,吹得她襟擺飄揚。
她站在這裏,雙手交疊在身前,靜靜望著尉遲修,等待他的下一步要求。
其他正在布置篝火會的士兵們見這怪異一幕,不禁停下動作,紛紛朝她投入目光。
而花若芙的目光由始至終都在尉遲修身上,生怕他眨眼消失一般。
這一次,她變得不像她,臉蛋微繃著沒什麽表情,清亮眼眸裏隱藏著幾絲緊張。她顯得格外安靜、溫順,纖細身軀楚楚動人。
尉遲修更是麵無表情,唯一的感覺就是冷,一種比北風還冷的氣息。
“把衣服脫掉!”他寒聲命令。
花若芙隻覺腦子一轟,不可置信。
“沒聽到嗎?還要我重複一遍?把衣服脫掉!”尉遲修少了份耐性,語氣更剛才更低沉寒冷。
在旁的士兵莫不驚訝睜大眼,對他們而言,這是兩名不知從何而來的陌生人。不過,尉遲修從主帥營中走出,他們料想這定是有來頭的貴客。
可是,貴客的要求也太無禮了吧?
“既然做不到,何必來找我!”尉遲修無視於其他人猜測驚疑的目光,調頭準備返回營帳。
“別走!”花若芙急促開口挽救。她咽了咽口水,抬起驕傲的下巴,“好,我脫。”
雪白的外袍帶子緩緩解開,白皙玉手沒有遲疑。
袍子無聲落到地上,露出裏麵粉橘色的棉衫。
她輕聲問:“可以了嗎?”
尉遲修冷哼,他不可能忘記她成親那天,她是如何羞辱自己。她扒光了他的衣裳,將他鎖在房中。
房中空無一物,就算他能掙開鏈條,也因沒有衣物蔽體而無法逃離。
他無法容忍被一個女人如此對待,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對他男性驕傲尊嚴進行著不可饒恕的踐踏。
他錯了!
錯在不該那麽愛她,不該明知道她邪惡的本性後還不舍地縱容她。最後,他嚐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難以言喻。
所以,他後悔了!
他要她一樣一樣償還,他不相信她一個女人都能做到的狠絕無情,自己做不到!
“繼續脫!”尉遲修的眼裏沒有絲毫憐惜。
花若芙幾不可見地輕顫了一下,手指緊握在襟口。
圍觀的士兵連嘴巴都張開了,沒有一個人說話,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掃動。
寒冬臘月,花若芙衣服穿了好幾層,但她已預感到逃離回來的尉遲修很不一樣,他真會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衣服一件一件都脫掉嗎?
她不信……
他在魔落族生活時,雖對她百般怨恨,數次想離開,但在最緊要的關頭,他也做不到真的對她狠心絕情。
手指將棉衫上的盤口慢慢解開,冷風頓時颼颼竄進她的領口,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但在他冷清的注視下,她沒有停下動作。
不到片刻,那件粉色棉衫也無聲落地。
原本就纖細的身子隻剩下打底的雪白中衣,迎風而立,發絲淩亂飛舞。
那嬌柔身姿教旁人看了實在不忍,他們不約而同將視線全轉向尉遲修,不知道他下一句話還要說什麽,難道……
花若芙挺直了腰杆,雙手因寒冷,緊握在身側。她悄悄咬咬牙根,不想在他麵前流露出一絲脆弱,微繃著的麵容反而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還要再繼續嗎?”她輕輕問,嗓音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