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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若芙特意跑過去對他道：“等我回來，你一定要記得自己對慕容赫的承諾！”


  尉遲修抿抿優雅的唇角，以示回答。


  等她回來，她將會有機會留在他身邊，但是……那些個加倍奉還的報複手段，他早已經想好了！


  怕隻怕她沒能爭取到這個機會。


  三日後，眾人抵達京城。


  赫王府依然是赫王府，皇帝似乎早知道會有今天，赫王府的一景一木、一花一草都未移動，反而提前幾個月讓工匠特意做了翻新。


  被抄家的古玩器具全數歸位，王府恍如昨日，一切未變，但感覺上又是煥然一新，更叫人驚訝的是從前屬於赫王府的侍衛、丫鬟等人一夕之前都回來了。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時，數十名下人排成整齊兩行，靜候著。


  慕容赫扶著麵戴紗巾的思寒下馬車，那些人齊齊跪倒，一個個眼底竟飽含著淚花，仿佛日日夜夜就在期盼著今天。


  原來，五年前從這裏被驅逐離開的侍衛丫鬟們去了其他府邸，不但奉銀大減，而且時常受到他人的鄙夷和嘲諷，幾乎無地位和自由可言。


  他們才發現，外麵有多少人在暗中嫉妒著赫王府裏的他們。


  有赫王府的強大勢力庇護，根本沒人敢欺負他們。


  一聽聞慕容赫要恢複王爺身份，這些人莫不蠢蠢欲動。皇帝開明，一張聖旨允他們回來……


  失而複得，才會更懂得珍惜。


  他們看到思寒麵巾遮住容貌，並不大驚小怪，反而小心翼翼盡心盡力地服侍著她。


  看到聰明懂事的小安，無不喜歡，爭先恐後爭取著要照顧著位小少爺。


  ……


  王府裏，很快找到昔日的感覺，且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寧靜、祥和。


  可惜，思寒身子越發虛弱，花若芙一日也不敢耽擱，親自配藥、試藥、紮針封穴……


  慕容赫則成為最有力的後盾，凡是治療蠱毒需要的奇珍異藥，他都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而皇宮自然是最好的倉庫。


  最重要的是淩楚，必須將他全身封住穴位，每日割腕將鮮血取出一小碗，跟其他藥材一起調配煉製成藥。


  所謂下毒容易解毒難。


  最危險的絕不是割脈取血，而是將穴位封住之後，身體隻要受到丁點意外，都隨時會斃命。


  但淩楚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伸出結實的手腕對花若芙道：“我相信你！你放心動手吧！”


  想不到今時今日還能得到一個人如此信任，花若芙絲毫不敢怠慢，切割的力道格外溫柔。


  每每這時，思寒躺在床上，想象著淩楚為自己犧牲的模樣，感動莫名。


  她抓住坐在床前凝視自己的慕容赫，蒼白小手冰冰冷冷，用力握住他的，一字一字道：“赫……從今以後，再也不與燕楚開戰，可以麽？”


  慕容赫眼角的水光習慣了展現溫柔：“我答應你，從今以後，再也不與淩楚交戰。”


  淩楚用性命在做賭注挽救思寒，他這份情不說感天動地，至少連身為情敵的慕容赫也感動了。


  舍身救助昔日的戀人，麵對的還是多年恩怨交錯的情敵，實在需要廣闊的胸襟。


  慕容赫敬佩這種胸襟，決定再也不帶兵攻打燕楚國，也會向皇帝說明，這一次是真真正正該與燕楚談和了！

  轉眼元宵節已到。


  淩楚腕上的傷痕一道再添一道，他獨自一人時，忍不住怔怔對著那些傷痕默默歎息。心裏情不自禁想著自己的過去，想著渺然的未來。


  暮色剛剛降臨，思寒起了身，披上雪白的狐裘來到庭中。


  庭院裏無風，長廊的梁上都掛滿了大紅的燈籠，照得四周亮堂。


  她靜靜站在他的身後。


  淩楚的頭微微一側，轉過身來：“你怎麽起身了？”


  思寒嘴角有抹恬靜的微笑，可惜微笑藏在麵紗背後。她不再咳嗽，那藥簡直有神奇療效。


  “淩大哥……謝謝你。”無比誠摯的感謝，是他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也證明了他對她的深情無垠。


  對於這些，思寒無以回報，淚濕滿眶。


  回想起來，他依然對她如此情真意切，最初就是她辜負了他。最讓她慚愧的是……她跟了慕容赫，竟然一生無悔。


  淩楚深深地盯著她的麵容，她緩緩抬手，將麵紗輕輕摘下。


  一張膚色雪白的容貌展現在他眼前，臉上雖然還有些小印，但一點也不會影響清麗。


  半個月的時間，讓她脫胎換骨了一般，雙唇恢複了原本的完美形狀，小巧而紅潤，下巴因蠱毒消散而又開始變尖。


  “若芙說，最多再過十日，我便可以恢複五年前的樣子了。淩大哥，真的感謝你。”


  這些日子為了她，他清瘦了許多。


  淩楚注視著她，眼底一派平靜，臉上掛著柔和的笑：“不，這是我欠你的。”


  思寒連忙搖頭：“不是……若是相欠，也是我先欠的你……”


  他們之間，究竟誰欠了誰？


  還是命運捉弄了他們？（作者有話說：偶申明，絕不素偶捉弄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