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娜塔莎的心理谘詢
酒館一共就兩層樓,一層屬於營業區,二樓屬於生活區;
相較於營業區的亮堂和直觀,生活區的格調顯得稍微晦暗了點。
燈光按照南柯的喜好布置,沒有主光源,幾個輔光源勉強照亮了周圍環境,營造出了一種溫暖舒適的氛圍和交織錯落的光影。
娜塔莎走在南柯後麵,近距離地觀察著這位目標。
從粗淺的角度去看,南柯其實沒有什麽威懾力,幹幹淨淨一個小帥哥。
而從細致處去看,娜塔莎注意到了南柯的肢體動作,似乎是有些僵硬,仿佛是在努力壓製自己的心跳以及來自於身體肌肉的亢奮。
介於以往的任務經驗,以及先前門口那位老頭的‘提醒’,娜塔莎內心先入為主地對南柯的這種‘異常行為’作出了一個判斷。
這麽心急?
這還是白天!
娜塔莎有些詫異,這種急不可耐的性格她見過很多,但大多是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上。
有些品性,是無關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和財富實力的,他們就像是已經病入膏肓的腦癌晚期,看見一個眼神,就能把自己的思維往亂七八糟的方向發散開來。
有些時候你甚至都還沒開口說話;
但他已經在想呆會兒洗澡用什麽味道的沐浴露。
而當你開始跟他說話時;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以後孩子應該起一個什麽名字合適。
很快,兩個人上了二樓。
二樓的格局也不複雜,一個大通鋪,一個大浴室,但中間有一道牆隔絕了兩個空間。
南柯指了指臥室,臉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紅暈,“你先等一下,我先去洗個澡。”
“.……”
娜塔莎愣了一下,而後很是順從地點了點頭,走到南柯的臥室裏的書桌旁桌下。
南柯見狀滿意地點了點下巴,從櫃子裏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進入了浴室。
娜塔莎的表情有些古怪,其實她剛剛有些想要問一聲‘我需要洗嗎?‘,但這回的人設還是讓她忍住了某些職業習慣。
她穿著高跟鞋,踩進了南柯的臥室地毯,燈光襯托出的靚麗光澤讓她低下腦袋仔細觀察了一下地毯的質感。
“絲綢地毯.……”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如果這些地毯是純手工的,那麽它的價格就是八萬美刀一平。
而依照南柯臥室的麵積來算,這臥室單單地毯的價格,就足以在紐約的市中心買一棟位置優渥的公寓。
“一個酒館老板,不,一個無業的外來年輕人,不可能用得起這種東西!”
娜塔莎的目光閃了閃,下意識地看向了廖老板店鋪的方向,“就算是那個胖子,也不可能奢侈到這種地步!”
一般富豪就算是用,也就是拿來當作裝飾,怎麽可能像是南柯這裏,直接鋪滿了地麵,這是直接當作地板來用了!
就在這時,隔壁的浴室裏麵響起了水聲,且聽拍打的頻率來看,似乎動作是有些大了一點。
娜塔莎把懷疑藏在了心裏,目光開始繼續在臥室裏梭巡,南柯的房間布局很簡潔,除了床桌椅外,也就一個對著外麵街道的飄窗還算是個‘物件‘。
“或許,他是把所有錢都花在了地毯上?”
娜塔莎咬了咬嘴唇,雖說這種想法有些不合理,但再不合理的事兒,她也曾經見過。
這年頭人類的怪癖如果真全部暴露出來,足以讓母豬都驚訝到上樹。
而南柯的行為,雖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但這種’行為‘,對於她來說,其實也算是一個利好。
這回的任務如果真就按照這麽個劇情發展下去,對於她來說,不是難度提升了,而是降低了不少。
畢竟,作為一個優秀的特工,一個優秀的女特工,她們的身體往往就是自己最強的武器。
無論,這個戰場在哪裏!
伴隨著裏麵的淋雨聲,娜塔莎嫻熟的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放在了椅子靠背上,然後又把高跟鞋脫了下來,赤著絲襪在房裏走動了兩下。
目光在床鋪和飄窗位置來回糾結了一下,最後在綜合考量了各種光線和氣氛因素後,她在飄窗位置坐了下來。
黑色的緊身包臀的裙擺剛剛遮住挺翹,並沒有藏住春色,反而是把整個曲線更好地展現了出來。
想了一下,她又把裙子的肩帶往下挑了一截,把精致的鎖骨完全展露出來。
窗外的一縷陽光,正好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的鎖骨上,強烈的明暗對比讓本就預示著某種信息的鎖骨,又添上了一道耐人尋味的味道。
整個動作和畫麵,雖說是處處都透露著刻意,但對於已經進入了某種狀態的男性來說,這種刻意反而會成為催化劑。
娜塔莎鋪墊好了一切,她的目光也再梭巡,而是開始醞釀情緒,以求達到一種完美。
但,她的情緒,隨著她近距離靠近南柯房間裏僅有的幾件家具,而變得有些混亂。
哪怕她並不是專業的古董鑒定師,但她依舊能看出,南柯的床、板凳甚至是書桌,看起來雖然其貌不揚,但每一件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
娜塔莎咬了咬牙齒,腦海中浮現起科爾森說的猜想。
迷路的外星文明;
失落的地球古文明。
從這間房的布置看起來,南柯大概率屬於後者。
因為隻有這種’大隱隱於市‘的古文明傳承者,才有資格和實力,把這些價值不菲的古董當作尋常的擺件。
而這種古文明的傳承者,相較於外來的外星人,其實更好打交道,畢竟往上數個幾百萬年,大家夥都是一家人!
根,起碼是在一起的!
幾分鍾過後,南柯推開了浴室的門,頭發已經被擦拭幹淨,不會有殘餘地水珠滴落下來。
雖說溫度已經有些微涼,但以南柯的身體素質來說,就算是不穿也沒有什麽影響,但為了禮貌,他還是穿上了一件深灰色的連帽衛衣。
而後,當南柯從浴室過道走過來,看見臥室的情況時,腳步停頓了一下。
臥室裏麵的畫麵,其實真的很美。
哪怕南柯很想讓自己裝得稍顯正人君子一點,但他依舊不能否認,上帝在造人時,對於不同個體注入的精力確實是有不同的。
神愛世人;
但可能隻愛你一分,但愛她十分。
娜塔莎的心思剛剛平複了沒多久,但當她的目光在南柯的衣服上掃過時,內心忽然覺得有些不妙。
自己,好像是領會錯了意思。
但.……
這小子剛剛明明裝的麵紅耳赤,還急匆匆地去洗澡。
戲耍我?
這個念頭不由自主地在她腦子裏浮現,表情也隨之暗沉了一下。
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可能會暴露。
說好的心理谘詢,卻派一個特工來,對於某些脾氣不好的人來說,這就是一種冒犯。
但下一刻,南柯的視線在娜塔莎的重點位置停了停,隨即很是生硬地挪開,臉上也露出了疑惑,“你……不冷嗎?”
這上麵可沒開暖氣,不是因為舍不得錢,而是因為開了會幹。
作為一個南方人,南柯寧願依靠自己的意誌力去和寒冷對抗,也不願意讓周圍的空氣幹燥地仿佛是被擰幹的毛巾。
沒等娜塔莎回答,南柯自己走到臥室裏坐下,解釋道:“下午做了一下午清潔,身上有味道所以去洗了一下澡,你這.……”
“哦嗬嗬。”
娜塔莎站了起來,矯健地做了一個拉伸,盡量讓自己的身體舒展開來。
而在南柯看來,嗯,他也沒看出個什麽,隻看見了波濤洶湧,深不可測。
“我看你在洗澡,我就拉伸了一下,經常活動一下身體,對心理也有益處。”娜塔莎一本正經道。
作為一個優秀的特工,當你不使用武器時,也能用你的隨機應變能力來應對任何場景。
雖然南柯的家具以及’背景‘,讓她的發揮稍微出現了點差錯,但隻要她的身份沒暴露,就還能夠彌補。
“原來是這樣。”
南柯’深以為然‘,目光在幾個位置著重看了一下。
你編,你再編,做拉伸脫外套也就夠了,需要扯肩帶?
但,該配合你演出的我,選目不轉睛!
南柯就這麽認真地看著娜塔莎,看著她慢條斯理地把衣服穿好,又看著她重新穿上高跟鞋。
最後,南柯忍不住提醒一聲,“做運動的時候穿絲襪容易把襪子弄破。”
嗯。
要是剛剛她把絲襪也脫了,自己現在似乎能再看點精彩的。
“嗯,我下回注意,那麽我現在開始?”娜塔莎不著痕跡地把衣服整理好。
“開始吧。”南柯坐好。
“好。”
娜塔莎點了點頭,而後又看了看旁邊的床和身後的飄窗。
房間裏唯一的板凳,就在南柯的屁股下麵,而南柯顯然是沒有任何起身讓位的意思。
“.……”
娜塔莎撩了撩頭發,用來掩飾了自己的尷尬,而後默默地又坐回了飄窗。
“你先聊聊自己?”
“好的。”
……
所謂的心理谘詢,其實就是找一個傾聽者。
把你的困擾和煩惱都說出來,最後由這個專業人士用專業的知識來分析一下,你這種思想和心態的成因。
整個過程,是給你的心態一個合理化的解釋,從而讓你了解它,接受它,而非許多人潛意識裏那種往你的腦子裏灌輸所謂的應該如何如何。
也因此,當南柯把自己的’煩惱‘說完後。
娜塔莎看了看自己的記錄本,上麵寫寫畫畫占滿了整整一頁,這,是她為南柯做的心理側寫。
在其漫長的特工生涯裏,她掌握了許多能力,其中就有心理學。
這也是為什麽尼克·福瑞直接把她定位這次扮演心理援助醫生的人選,並不是因為她能打,而是因為,她是真懂。
但正是因為懂,因此她才能夠從南柯的平淡自述中,看出更多信息。
而這些信息,讓她的心情在剛剛一個小時裏,猶如過山車一般驚險刺激。
“你的煩惱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我會定期來陪你聊聊天,相信我,我們會一起解決這些煩惱。”
娜塔莎站了起來,對南柯客套了一下,隨即準備離開。
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把南柯的‘真實想法’告訴科爾森尼克·福瑞。
“好的謝謝,對了,你的高跟鞋。”
南柯拍了拍腦門,撿起兩隻高跟鞋遞給娜塔莎。
後者深吸一口氣,接過高跟鞋,快步下了樓,在路過一樓時,看見一隻手托腮看著外麵街景的格雷福斯,微笑了一下,而後又加快了腳步。
等娜塔莎出去後,南柯慢慢悠悠地從上麵下來。
格雷福斯收起手臂,看著南柯的神情,抽了一口雪茄道:“其實我挺期待你剛剛控製不住的。”
南柯白他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
“嘿,這世界的人其實很奇怪。”格雷福斯道:“像剛剛那個女人,明明有不俗的實力,但根本不知道收斂自己的氣息,剛開始我差點沒控製住想出手。“
”這世界的人.……”南柯忽然想到了古一,“嗯,這世界的大多數人就是強壯一點,但對於力量的運用其實很簡陋。”
就是他自己也是得到了劍法傳承,然後接連和夜魔俠和靶眼交手後,才發現這一點。
這種簡陋雖說對於實力影響不多,但在其他方麵,會顯得很稚嫩。
就比如娜塔莎,就算是她其他方麵隱藏地再好,但在南柯麵前,就像是一個壯漢穿了個肚兜扮萌。
“你剛剛怎麽忍住的?”格雷福斯問道:“相當於一個精神不穩定的殺人狂,看著另一個人拿著匕首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一下午竟然還沒反應?”
“用意誌力!”
南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選擇隱瞞了自己洗冷水澡和後續使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來緩解自己殺意的環節。
隨即,他走到吧台旁邊給自己倒了冰水喝了下去,內心那團剛剛升騰起來的焦躁,稍微被壓製了一下。
窗外,夕陽已經把世界拉出了一個剪影。
南柯舔了舔嘴唇,輕輕道:
“也不知道費了這麽多口水,她到底能領悟幾層,又能傳達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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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