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爸爸
南柯的眼眶中浮現了細密的血絲，哪怕是以靈魂體的形象出現，但精神力的透支依舊會以這種方式呈現出來。
而隨著血絲浮現的，是南柯近乎瘋狂的進攻，這是一種觸底反彈，也是一種死裏逃生後的發泄。
整個靈魂世界已經一改最初的靜謐。
喧囂的狂風不知道從哪裏卷起，又不知道從哪裏消逝，整個世界不斷響起一陣陣的驚雷聲，暗合著南柯攻擊的節奏和頻率。
慢慢地，黑影已經無法維持住形狀，在南柯的持續進攻下，就像是一灘被錘爛的碎肉，形態逐漸被消解，化為一道道凝聚著黑影精華的黑霧。
如果是在現實世界，黑影的消失會像被風吹散的沙礫一般，直接被吹散。
但是在這裏，在南柯的靈魂世界中，這份被剔除了思維和情緒的，最為本源的靈魂力量，得到了最好的歸宿。
“這是，真死了吧！”
南柯喘息著，手中動作不敢停，甚至再次榨出了些力量，又加快了攻擊的頻率，在已經化為霧氣的黑影上繼續穿插著。
‘砰’
空間在南柯的持續輸出下，變得扭曲了起來。
而那些黑霧精華則開始以一種現實世界中根本不可能出現的速度，直接升騰到了天空的裂縫中，這一回，它沒有鬼鬼祟祟地從裂縫的縫隙位置滲透出去。
而是直接攀附在了裂縫的縫隙中，由霧狀轉化成了粘液狀，像是粘合劑一般，直接將南柯破爛不堪的靈魂世界給重新修複貼合了起來。
“嘶。”
南柯停下了攻擊，有些顫抖著吸了一口氣。
顫抖，不是因為難受；
而是因為那股子源自於靈魂的舒爽，讓他有些難以掌控住自己的情緒和行為。
宛若是一股清泉，出現在了幹旱的沙漠中，南柯能夠感覺到自己靈魂的損傷在頃刻間得到了治愈，且在治愈完畢後得到了某種提升。
這種情況，意味著黑影是真的已經消散；
而它本身的能力，已經被自己的靈魂給吸收。
這種提升，以他現在的層次的眼界來看，看不出什麽變化。
但他相信，等自己下一回見到瑞茲，那位光頭法師會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這，意味著什麽。
南柯在原地顫抖了許久，等到那種提升的爽感逐漸淡化，他終於重新恢複了從容。
在其腳邊，原本貧瘠的地麵上，已經冒出了嫩芽，整個靈魂世界由最初的貧瘠，逐漸變得充斥起了生機。
南柯細細感受著自己的靈魂力量，隨後，沒有去看自己靈魂世界的表象變化，而是在身前做出了一個雙手捧的動作。
一道無形的吸引力從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誕生，而吸引力的源頭正是南柯的手掌。
下一刻，一處處殘存的粉色能量重新開了凝聚，最終化作一張褪色了的粉色臉蛋出現在了南柯的手心位置。
在經過了剛剛的損耗，特別是黑影最後的瘋狂啃食後，小渣的體積，已經從籃球縮小到了乒乓球，其顏色，也從飽和度100的粉色轉化為了半透明的粉。
“阿……巴.……”
小渣對南柯叫嚷了兩下，像是在慶祝剛剛的勝利。
亞紮卡納雖然是誕生於負麵情緒，但小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很純潔清澈。
畢竟，在南柯的幹預下，它根本沒什麽機會去接觸那些負麵的情緒，就算是接觸過，也是那種經過了南柯這塊世界符文淨化後的情緒能量。
“聲音太小了。”
南柯搖了搖頭，而後隨手招了一下。
遠處一大塊草坪瞬間枯萎了下去，凝聚成一道光芒憑空出現在南柯的手中，隨即又被塞入了小渣的身體。
這，是在用自己的靈魂力量去喂養小渣。
’嗡‘
小渣身體在光芒的加持下，開始了重新生長，眨眼間就從乒乓球膨脹成了網球。
更為明顯的變化，是其臉蛋下方，出現了完整的身軀以及兩條和人類無異的手臂。
現在的小渣，其實很像是q版動漫中的鬼魂形象，除了屁股下麵是一溜煙外，整體看起來跟人類幾乎一樣。
“阿巴？”
小渣愣了一下。
隨即下意識地用自己的臉蛋在南柯的掌心位置蹭了蹭。
它和南柯的關係，其實很難用一句兩句話去形容清楚。
最初，可能是單純的奴隸和主人的關係，南柯將它囚禁在酒館門口，防止它在自己的地盤上害人。
後來，這份關係稍微變得融洽了點，南柯開始將小渣視作寵物，偶爾，還會利用小渣的能力去辦辦事情。
再後來，或許是喂養的久了有了感情，南柯對於小渣的約束少了，但小渣在南柯麵前卻愈發乖巧了起來。
這種變化，說是斯德哥爾摩有些不恰當，但能確認的是，小渣對於南柯，確實有一種下意識地服從情緒。
在剛剛的戰鬥過程中，哪怕南柯下達了一個，站在小渣的角度來看，根本無法理解，且完全不合理的要求。
但小渣依舊是冒著自己被完全泯滅的威脅，按照南柯的要求去執行了靈魂力量的回歸和轉移。
這一回，的確是他們贏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在小渣執行的那一刻，勝利的天平根本沒有絲毫往他們這裏傾斜的趨勢。
也因此，這份複雜且扭曲的關係，讓此時的南柯，有些沉默。
半晌，南柯的手指在小渣的臉蛋上摩挲了一下，小渣的新身軀，比之前更為柔軟滑嫩。
這種觸感，讓南柯下意識地回憶起了自己穿越前那隻寵物貓的肚子。
“阿巴巴巴。”
小渣調整了一下身位，以便讓南柯更好摸。
而南柯則是皺著眉，有些不滿意地看著小渣，“你知道剛剛給你了多少靈魂力量嗎？現在，重新叫一遍。”
按理說，亞紮卡納是能夠說話的，否則怎麽蠱惑那些宿主？
小渣之前可能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發育有些遲緩，無法說出話來，但現在應該已經能吐出些簡單的詞匯來。
小渣撅了撅嘴，隨即張開嘴唇無聲地’阿嗚‘了兩下，像是在熟悉著自己身軀的新構造。
良久，小渣重新抬起頭，對著南柯道：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