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子問
“什麽算術啊？你給我看一下，看看我能不能解出來！”洛凡安有些被激起好奇心了，扒住雲羿的肩膀歪頭問道。
雲羿表示懷疑“你？你懂算術麽？”
“你看不起我啊？我告訴你我算術可好了！”
“咳咳.……”雲羿咳嗽了兩聲“那我慢慢和你講，你聽說過孫臏賽馬的故事麽？”
洛凡安連連點頭“我知道啊！孫臏用下等馬對齊威王的上等馬，再用上等馬對中等馬，中等馬對下等馬，最終贏了比賽。這和棋局也有關係？”
雲羿恩了一聲“是的，果納給的那盤棋局正是這個道理，他給的殘局中紅棋可用相同的辦法吃掉黑子。隻不過後來這局棋子的布局和排列倒是讓我想起了另一個故事.……”
“是什麽？”
“鬼穀子問徒。”雲羿淡然道“你既然知道孫臏，那也該知道龐涓吧？”
洛凡安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那個小人！我當然聽說過！”
“孫臏，龐涓本是師出同門，但由於龐涓的嫉妒，卻讓孫臏遭受酷刑。這大致與棋盤的走勢也相同。而紅棋所剩的棋子在的位線數字讓我想到了他們的師父鬼穀子的一道算題。”
洛凡安的手指在床榻上比劃著，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雲羿見她這樣，微微一笑，繼續道“鬼穀子從二到九十九之間選出了兩個數字，把這兩個數字相加的結果告訴了龐涓，又把這兩個數字相乘的結果告訴了孫臏。隨後讓他們猜這兩個數字是什麽。”
“啊？”洛凡安誇張地張大嘴巴“這如何算得出來啊！從二到九十九有這麽多數字！”
雲羿擺擺手“我還沒講完，孫臏和龐涓得到了這兩個數字後開始對話。龐涓對孫臏說：‘我雖然不能確定兩個數是什麽，但我肯定你也不知道這兩個數是什麽。’孫臏說‘本來我的確不知道，但是聽你這麽一說，我現在能夠確定這兩個數字了。’龐涓又說‘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知道這兩個數字了。’隨後求這兩個數字是什麽。”
洛凡安翻了個大白眼“說了等於沒說！”
“這倒未必，根據這兩人的對話其實可以得到很多的線索。”
洛凡安一下子跳了起來，握住他的手“我們一起算！好不好！”
雲羿倒是頭一次見著洛凡安有這麽積極的態度，當下點頭“也好.……”
“嘻嘻！”洛凡安馬上湊了上去給了他一個香吻，然後急匆匆地下床蹬了軟鞋就要起身。
“哎哎哎！”雲羿在後頭追著替她披上衣服“你悠著點.……”
洛凡安卻興奮地走向書桌鋪好紙，拿起筆睜大雙眼看著雲羿。
“你啊.……”雲羿接過筆杆，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後穩穩地坐在書桌前。
洛凡安見他入座，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膝蓋上，雙手托腮，凝視著桌麵上的紙張。
兩人正是情濃之時，如此耳鬢廝磨，雲羿不禁有些把持不住，雙臂環住洛凡安纖巧的蠻腰，嘴唇貼上她的鬢角。
“幹什麽啊……”洛凡安掙紮了一下，在雲羿看來卻像是欲擒故縱。
“凡安.……”
“好好算題！”
雲羿還想再占一些便宜，洛凡安卻一下子回頭，掐住他的下巴，筆尖湊了上去，不稍一會便在他臉上畫了個大王八。
“嘻嘻！”洛凡安看著他滑稽的模樣不禁笑彎了腰。
雲羿對著鏡子努了努嘴“凡安，你以前不是一向叫我‘臭狐狸’的麽？怎麽今天倒畫了隻烏龜？”
洛凡安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心中嗤笑：狐狸多難畫！再說你本來長得就像狐狸，還需要畫麽！
“你就是個背著烏龜殼的臭狐狸！”
“好好好！我是烏龜狐狸！”雲羿皺了皺鼻翼，本想奪過筆在她臉上也畫個豬頭，但見她笑靨如花，渾然天成，筆是怎麽也落不下去。
“快點好好算題！”洛凡安下意識地掐了他一把，扭扭身軀在他的膝蓋上蹦躂了兩下。
雲羿在她眼簾上輕輕吻了一下，接過筆當即便算了起來。
在他的嘴唇接觸到洛凡安眼皮子的一刹那，她腦海中翻江倒海，想到的卻是那日雩風對她的所作所為.……
但隻要她不說，他應當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吧？
她心中像踹了隻小兔子，砰砰亂跳。
雲羿在紙上畫了許久道“我問你啊，孫臏和龐涓，哪一個比較劃算一些？”
洛凡安想了一會“孫臏吧！他知道的是二到九十九之間兩個數字相乘的結果，那可疑排除的麵也就廣了！”
“你倒也不笨！”雲羿讚同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在紙上寫到“龐涓拿到的數字應當在四到一百九十八之間”。
洛凡安茫然地點頭。
“你說說看，龐涓頭一次說的話能排除些什麽？”
洛凡安撓頭“這能排除些什麽啊？他不過是說了句挑釁的話罷了！”
雲羿卻不敢苟同“他肯定孫臏不知道這兩個數是什麽，這便說明了龐涓拿到的和，不是兩個素數的和，這樣我們就可以排除二到九十九之間的素數。”
“什麽是素數？”洛凡安不由問道。
“你不是說你自個算術好麽？”雲羿時時不忘調侃一下她，在滿意地看到洛凡安紅著臉低下頭以後才道“素數便是不能被其他數字整除的數字。”
洛凡安哦了一聲，雖然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隱約覺著一定是很厲害的推論。
雲羿一一劃去紙上列好的數字其中的素數。然後將剩餘的和的數字做了一一拆解，寫下了它們所有的和。
“然後根據孫臏所說的‘我已經能夠確定這兩個數字了’，這便能夠將我們所算出的重複數字再次排除。”
洛凡安看著他將重複的數字都給刪了，托著腮幫子，一副什麽都明白的了然的樣子，“哦”了一聲，做出恍然大悟狀……
“怎麽？你知道是什麽了？”雲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嘻嘻地問道。
“哼！”洛凡安點了點紙頭“這個.……恩.……很簡單嘛……隻要……這樣……那樣，就可以了嘛！你先算出來，我看看和你想得一樣不？”
“又耍賴是吧？”雲羿本來穿過她腋下的手抽了出來，在她咯吱窩那邊嗬她癢。
“啊！討厭.……哈哈哈.……別撓了！我不會做！不會做總行了吧！”
雲羿停止嗬癢“早就可以這樣了！”
“你！哼！”洛凡安怒了“幹嘛總撓我癢？這招是女孩子家用的，你一大男人，用這招幹啥啊！”
“因為我是你男人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洛凡安倒不好拿他怎麽樣了，隻得氣呼呼地回過頭來對著那張寫滿數字的紙“我來幫你劃去重複的！”
“恩……”雲羿應了一身，撐著下巴看著她握筆塗鴉的樣子。
那種美麗……真的足以讓當年還是毛頭小夥的自己著迷……
若是時光回到七年前，初見她的時候，即便沒有洛洪的支持攛掇，想必他還是會再一次地風不顧身地再愛上她一回吧……
雖然做事有些魯莽，頭腦有些簡單，但不可否認，她真的沒有刻意地想去傷害任何人。她本性依舊是單純善良的，所以做事才會那麽地一根筋，咬定了是對的就一頭紮進去，怎麽拉都拉不回來。
這樣的女人.……不也非常可愛麽？
“你幹嘛這麽看我？”洛凡安突然發現雲羿有些迷離的眼神，隨即扯了扯頭發，有些自戀地道“我美麽？”
“美……”雲羿伸手過去捏了捏她的臉皮。
都說兩個人在一起後性格會變得越來越像，果然如此，洛凡安的臉皮在和雲羿成了之後，突飛猛進，猛增了一尺的厚度。
雖然之前在猛烈追求之時，雲羿曾多次誇讚過她的美貌，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次這樣，聽起來如此順耳。
“真噠？”她棄了筆貼了上來，用筆尖貼了貼他臉上畫著王八還依稀存留的墨跡。
“真的！”雲羿毫不避諱地啄了一下她的唇。
不知為何，這一吻後，愧疚之心便泛了上來。望著洛凡安的笑顏，他更覺著內疚，如今她已經是他的人了，木已成舟，一切都已經定了，真的要她一輩子都不見天日，沒有名分地跟著自己麽？她的身份如此高貴，自己怎能委屈了她！但若是給了她名分，就又對龍心失信了……
他有妻子，有女兒。對那個家，他得負起責任，盡量做好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本職工作。而對她呢……
“凡安.……”他開口輕聲喚道。
“恩？”
洛凡安不知為何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隻見他解下脖子上的一塊墨玉隨即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