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公爵鬼魂（四）
當試圖尋找瑪格麗特的蹤跡時，靈法已經失效，而菲爾利在弗雷德卓爾留下的魔法蛇也失去了眼睛，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了自己。
是誰？
奈爾蒙徘徊於沃克斯特會部下，深知有人在悄悄的注視自己，而自己尚未自知？“他”隱逸的地方一定高明而備有手段。
在弗雷德卓爾學院，最不缺的就是魔法小把戲，如果稍許注意，就能夠發現許多的魔法監控。大部分是學生們留下來的成果，他們無視《弗雷德卓爾公約》，將學院當做自己的練功房。
而在此時，這些不曾被清理的小魔法卻將自己迷惑。
奈爾蒙摸不清那道窺視的真正源頭，但可以肯定那是位魔法族。
因為那來源於魔法瞳的魔力沒有一絲的掩蓋。
是囂張嗎？
還是……障眼法。
奈爾蒙繞著沃克斯特會部後方的樹林小道，最中央一座巨大的石像鬼雕像盤踞，傳言它是這兒的守護者，可沒有人看見它動過。
這座十二尺的雕像是斯芬克斯親自搬來的，但這也隻是一類傳說，凶惡的爪牙暴露在月光下，卻又不叫人害怕。
她走到了雕像前，伸出手撫摸，希望得到回應。
“我的力量為何遠遠不及菲爾利？”
奈爾蒙感受著雕像的冰涼，在某一瞬間，她竟傾聽到了莫名的囈語，那是石像鬼的回應，可除此之外再無動靜。
既然沒有作用，那麽懷表呢？
她最後拿起懷表貼在了石像鬼上，奈爾蒙屏住呼吸，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在這座雕像前，一切的占卜之法都黯然失效。
一股強大的吸力而來，如同抽取靈魂的風暴，奈爾蒙來不及反應，甚至沒有思考的餘地，隻覺得眼前一黑。
那是一片的黑暗。
逐漸的，來自蠟燭的光芒緩緩亮起，蠟燭擺滿在周圍。前方一座破敗的鍾塔佇立，舊鍾早已停止了運作，整個世界像是失去了色調。
一個……內世界。
奈爾蒙很快就明白自己成功觸發了某種魔法機關，進入了深藏在弗雷德卓爾內部的鏡像世界，這便是沃克斯特會部的秘密之一。
在這個世界似乎被吸收了全部魔法，她對於自己無法運作靈法而微微驚訝，但還是警惕的走向了鍾塔。
它是這個世界的唯一建築物，不隻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在距離木門隻有一步之遙時，她有些猶豫是否要直接敲開門，可沒等自己有所行動，門自己開了。
伴隨著咯吱的聲響，裏麵黑洞洞的，伴隨著一陣梔子花香。
奈爾蒙敏銳的傾聽，聽見了模糊的心跳聲，裏麵存在活物。她最後走了進去，像是一個小通道，彎彎扭扭了幾步之後，看見了昏暗的光芒。
盡頭沒有門，那是一個極窄的房間，一張彈出棉花的沙發，一張桌子，除此之外就隻剩下了發出淡色光芒的曼尼亞球。
來自五百年前的工藝，曼尼亞球全體盤旋著像蛇一樣的紋路，本該發出明亮的光芒。伴隨著古王朝覆滅，這項技藝也一同失傳，如今曼尼亞球已經成為了極具收藏價值的收藏品，裏麵的太陽矩陣也隨著時間而磨損。
眼前曼尼亞球的太陽矩陣隨時失效，依舊能夠運作已經是奇跡，即便光芒小到不如一盒火柴。
但讓奈爾蒙停止腳步的是沙發上的人。
一個……極其淩亂的人，微弱的光芒下，雪白頭發的女人衣冠不整的躺著，她看起來像是死去，如果不是那雙眼睛的話。
“金色的魔法瞳。”奈爾蒙輕鬆說，“除了菲爾利，我還以為不會出現在其他魔法族身上。”
“我隻是個異類，而她……比異類可怕得多。”女人緩緩開口。
她早已知曉奈爾蒙的到來，這會兒才做起身子，撩了撩邋遢的頭發後才扭頭打量著這位霍爾格小姐。
“嗯……我從未想過會有人類來到這個地方，對於那塊懷表，是我的失策。”
奈爾蒙看不出她的身份，“你是這兒的主人？”
“瓦爾基裏，這是我的名字。”
自稱瓦爾基裏的女人說完，金色的魔法瞳逐漸變為灰白，灰白的眸子出現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驚悚。
奈爾蒙迅速的回想有關這個名字的一切，卻沒有任何印象，女人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莊嚴，即便她有些不愛幹淨。
作為內世界的主人，如果不是星靈，那麽也是表魔法的巔峰，可這樣的一位竟從未公開露麵。
即便是黑山羊的米奇，還是侏儒的洛冷，這些除了斯芬克斯與蘇丹蘭之外的頂尖魔法族，也不過是表魔法的中上層次。
她還是熟練的回敬，“奈爾蒙·霍爾格，這是我的名字。”
女人聳聳肩，麵無表情，“我知道，整個弗雷德卓爾就沒有我知道的事情，你很好奇我不是嗎？”
“那道莫名的窺視原來是你。”奈爾蒙討厭被那種感覺，“我還以為除了菲爾利她們三，魔法族裏就不會有其他的裏魔法接觸者了。”
“我不是。”
“這片內世界的存在時間太久了，遠遠在斯芬克斯和蘇丹蘭成為星靈之前。”
奈爾蒙僅僅感受便推測出這個世界的久遠，名為瓦爾基裏的女人沉默了起來，眼睛不停的在灰白與金光來回閃爍。
奈爾蒙低頭打量時詫異了。
一條黑色的鎖鏈拷在女人的腳踝，隻稍許注視，便能夠看清鎖鏈表麵緩慢閃爍的銘文，這不僅僅是詛咒與封印那麽簡單。
那道道銘文……竟也是來自五百年前古王朝，奈爾蒙也沉思了。
莫非這是斯芬克斯隱藏的秘密？
可真相是什麽？
但這並不是奈爾蒙要考慮的，她知道自己一直該做什麽。
“是你在阻止我。”這不是一句疑問，奈爾蒙沒有鬆下警惕。
“是，因為我知道你需要什麽。”
女人的聲音很輕，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氣，“你不能去黑夜巷，死亡已經蔓延，沉睡的惡魔人已經蘇醒。”
“名為康斯坦丁的惡魔人？”
“那本日記其實已經告訴了你全部真相，康斯坦丁之名代代相傳，蘭斯洛特家族之血承載著惡魔人的力量。”
不敢相信，竟真是如此，奈爾蒙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蘭斯洛特公爵一直尋找的惡魔人諾克斯頓，你猜猜是怎麽回事？”
“我討厭去猜測。”這是實話，奈爾蒙麵無表情，“莫非這位惡魔人就是康斯坦丁？”
“猜對了一半。”
“但沒有奧德利娜那麽可怕。”奈爾蒙偶然回想，便感到憤怒，“這麽說你早就知道奧德利娜了？”
“我還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女人沒有用威脅的口氣，滿不在乎說，“我沒有資格去審判你。”
“你說話就和蘇丹蘭一樣。”奈爾蒙想要從這個該死的地方離開了，若不是人為她知道更多的事情。
“她嗎？我們從小就是好朋友……惡魔人諾克斯頓是個雙生子，你也知道，祂們都不過是概念生命。諾克斯頓其實是兩個人，一個就叫這個，另一個就自稱康斯坦丁，蘭洛斯特的血脈來源就是如此。”
奈爾蒙皺起眉頭，不是不相信，而是太過於匪夷所思，“所以你是說……第一位蘭斯洛特公爵就是那個惡魔人？”
“準確來講是那個公爵的父親，總之你不知道自己將麵臨什麽，我勸你最好不要去黑夜巷，那是個陷阱。”
“你為何不勸其他人？你知道這發生的一切，卻不去幫助自己的魔法族同類。”
莫非是在暗示自己對於菲爾利的消失冷眼旁觀？瓦爾基裏心中思考，不知道該怎麽做答。
“因為我答應過某些人。”
奈爾蒙冷笑，“我也答應過某些人要保護好瑪格麗特的安全，即便在之前我和她發生過衝突。”
“這不一樣。”
這不一樣？奈爾蒙思索，如此平靜的回複，一定暗示著某層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