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玉玨灌進鵝嘴
“你不要囉嗦那麽多,這塊玉本來不是塊普通的玉,被這人些人知道了我們就會有性命之憂了。”
\t越桂淑本來還不以為然,見秦琛禎說話神態嚴肅,神色恐懼,心裏也不由得害怕。她取下女兒身上的玉,交給秦琛禎。秦琛禎拿了另外一塊普通玉給秦鴦虹戴上。可是這塊銀玨拿在手上,卻如針刺不知道藏在哪裏好。他想他們既然為玉而來,定會想方設法得到。一定要藏在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可是什麽樣的地方他們找不到呢?正憂愁,忽然院裏傳來一陣群鵝嘎嘎高叫的聲音,秦琛禎臉色一喜,計上心來。
\t他握著玉玨走到院子裏,大聲喚道:“胡儂,胡儂,今天貴客在府中留飯,酒宴要豐盛,過來幫我抓一隻鵝給廚房送去。”
\t管家胡儂心裏嘀咕,這樣的小事情老爺從來不親自去做,今天莫非有什麽因由,忙跑過來應喝道:“好咧。”
\t兩人齊力抓過最大的一隻鵝,秦琛禎撐開鵝嘴,把手裏的玉玨灌進鵝嘴,一邊灌一邊低聲對胡儂說:“好好看著這隻鵝,等他們走了,記得把這塊玉玨取出來。”
\t“是。老爺。”胡儂說。一邊手上用力,灌了進去。那鵝被弄痛了,掙紮著噗的一下張開翅膀撲騰遠了,秦琛禎假裝無奈,責怪胡儂做事不賣力,兩人齊心合力,隻得再捉了一隻鵝,胡儂送去廚房。胡儂抓著還撲騰不休的鵝,心裏撲通撲通直跳,心裏知道府裏可能不太平了,隻是這時刻根本不能去問他們老爺。
\t繼仁的人聽他們在院子裏喧嘩,躲在遠處暗暗監視著他們主仆,看他們搬弄著一隻鵝,似乎沒抓好飛走了,又抓住一隻,好像也沒有看出什麽破綻。
\t一切準備就緒,晚宴備好,繼仁等就餐。在飯桌上,那繼仁假意道:“秦先生,初次來貴府,就如此打擾,深感不安。特意為秦先生的女兒準備了一份見麵禮,不成敬意,見笑了。”
\t繼先生客氣了。秦琛禎微微一笑,對一邊抱著秦鴦虹的丫頭示意一下,那丫頭抱著秦鴦虹走到繼仁身邊,微微躬身,表達謝意。
\t繼仁對著一邊的幻羽微微點頭,幻羽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到繼仁手上。繼仁打開盒子,是一塊非常精美的翡翠玉。
\t他拿出翡翠,站起身來,說:“來,小寶貝,給咱的寶貝戴上哈。”又說,“怎麽?這裏還一塊喲。”牽出脖頸裏麵的玉來,卻是一塊羊脂玉。繼仁一看,很失望,心裏不能判斷金銀玉玨在不在秦府。繼仁的表現秦琛禎都看在眼裏,心裏暗暗歎,好險,慶幸自己剛才已把銀玨灌到了鵝是食囔裏。
\t到晚上寢安時,繼仁不甘心,叫幻羽再借夜色,翻遍秦府,還是一無所得。
\t金銀玉玨的下落陷入僵局,灘海那邊還不知道怎樣?繼仁凡事心中多慮,不能久留,到第三天,帶著幻羽一幹人匆匆告辭走了。
\t秦琛禎站在台階上默默地看著繼仁等人漸漸遠去。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t胡儂問:“老爺,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幫人再找的東西和那塊玉有什麽聯係?”
\t“胡儂,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啊!”秦琛禎搖搖頭。
\t胡儂就不敢再問了。
\t棠繼仁雖然走了,可秦琛禎明白,如果繼仁確切知道了金銀玉玨在自己手上,絕不會這樣放過秦家。看來,秦家暫時是安全了。可是女兒秦苕昉。他心裏隱隱作痛,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孤身在外,實在叫人不能放心。隻是他身體不好,不能出遠門,隻能命胡儂去灘海找秦苕昉了。
\t胡儂說:“苕昉姐兒脖頸上也有一塊玉玨,和鴦虹姐兒的好像一對,他們在這裏沒有找到玉,會不會去找苕昉姐兒。”
\t秦琛禎才放下的一顆心又吊起來,道:“胡儂,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騙你,這兩塊玉其實不是普通玉,可能會牽扯到整個秦家性命,你趕緊趕往灘海市遲月樓戲班,一定要趕在他們的前頭,把苕昉接回來。”
\t胡儂心裏也極度緊張,道:“好,我飛馬走小道,一定趕在他們前麵!”胡儂快馬加鞭飛往灘海。
\t繼仁回到灘海市,張平已經亟不可待。
\t“頭,棠翀這幾天身體這幾天有所恢複,他嚷著要見以前孫莊心腹阿豐呢?”
\t“不行,絕對不能讓他見。”
\t“我知道,可是他身體漸漸恢複,以後隻怕難以阻止他。”
\t繼仁皺起眉頭,眼睛裏閃過一絲寒意,沉步踱到窗前伸手推開窗子,掐住窗前一隻斜插欲進的槐樹枝,嚓的一截二段,道:“他可別逼我。”
\t張平跟著走到窗邊,說:“頭,你的位置才稍稍坐穩,要是棠翀十天半月的好起來,我們隻怕到時控製不住陣勢啊!”
\t繼仁回頭看他一眼,把手裏半截樹枝扔到窗外老遠,煩躁地說:“張平,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t張平低頭笑:“我是說我們必須防範於未燃。”
\t繼仁眼看著遠方,咬牙道:“本來我還下不了手,看來不行……張平,你去控製住棠翀的主治醫生,不要用武力,用銀子,懂嗎?”
\t“我懂,給他足夠的錢,不怕他不乖乖聽我們的,而且他也不會隨便跟人說,這樣省去很多麻煩,也絕無後患。”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t棠翀的身體時反時複,繼仁在青虎幫的位置是越坐越穩。對棠翀的監視也越來越嚴密。
\t棠翀在醫院處處受製,身體日漸虛弱,他自己明白這是被繼仁暗算了。如果自己不想辦法逃出醫院,生命隨時都有危險。可是自己的得力心腹孫莊已經被繼仁暗暗拿掉,阿豐無法見到。自己隨身攜帶的印章也被繼仁竊取,一切皆掌控在繼仁手裏,自己回天乏術,心中甚是絕望。
\t棠翀自知無法再走出醫院大門了,反而是心中坦然。
\t這一日,遲月樓帶著遲娜菱來看棠翀。張平道:“遲老板,我們幫主身體這二天有反複,醫生囑咐不能見外人。”
\t“我也是外人嗎?”遲月樓很生氣。
\t聽見外麵嚷嚷,棠翀道:“誰在外麵,是月樓兄吧。張平,讓他們進來。”
\t張平無奈,隻得放遲家父女進去,自己也緊跟著進去了。
\t“怎麽,張平,你還要監視我們不成,出去。”棠翀怒道。
\t張平連聲道“是”狼狽而出了。
\t棠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看見遲月樓進來,就要坐起來,遲月樓忙上前扶起他,用枕頭靠在後背坐穩了。
\t棠翀抓住遲月樓的手說:“月樓,你怎麽來了?看這情形,隻怕我們以後難以相見了。”
\t遲月樓問:“棠幫主,究竟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莫非青虎幫裏內反了不成?”
\t“正是。——是繼仁!我還真沒有看出這一隻惡狼。”
\t“棠翀,我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
\t“不……無回天之力了,繼仁斬斷了我的左膀右臂,而且偷得我印章左右全幫,我現在連醫院大門都不想出,一切勝敗成定局。我隻能靠他心情給我殘延苟喘。”
\t“這怎麽能行,棠翀,那一年我們遲家班被黑豹幫相欺,是你救了我們遲家班,現在你有難,我一定要幫你逃出去。”
\t“不,遲了,太遲了啊,而且,你不僅不能救我,反而會拖累於你。。”
\t“你有難不能幫你,枉為兄弟啊!”遲月樓滿臉羞慚和悲戚。
\t棠翀搖搖頭,道:“隻怪我有眼無珠,那一年,繼仁被人截殺,我一時可憐他,讓他進了青虎幫得之庇護,沒有想到如今養虎為患啊……隻可憐我一世英雄落得被小人暗害的地步。“他自己也覺得可憐,伸手握住一邊的遲娜菱的小手,道:”娜菱,叔叔以後不能給你送禮物了。你要原諒叔叔。”
\t“叔叔……”遲娜菱雖然年少,但是也明白她和棠翀相處的日子不多了,忍不住大哭起來。
\t再說,秦府管家胡儂快馬加鞭奔往灘海救秦苕昉。他疾走山間隱蔽之路,一心快馬加鞭直往灘海市。誰知道那日傍晚,突遇大雨,山體滑坡,他連人帶馬翻進山溝裏。所幸他命大,被山人救得,隻是他失了馬,山路皆毀,根本無法出山,這樣僵持著半個月,他才勉強出山,他想起主人交代的任務已經過去大半個月,秦家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他既不敢回千燈鎮,也不敢去灘海,隨著半路的難民茫茫而去。
\t繼仁忙著幫主的位置,一時無暇顧及金銀玉玨。秦苕昉也暫無危險。
\t秦府發生的事秦苕昉一無所知。她以前在家時憎恨唱戲,憎恨唱戲的越桂淑。現在自己卻又一天轉到唱戲裏來,而且愛上唱戲是因為她認識了遲娜菱和齊潤峙。遲娜菱和齊潤峙因為從小學唱戲,功底紮實,秦苕昉初學入門,他們很細心教她鼓勵她,她也格外勤奮努力,三人和睦相處,勝過親兄妹。
\t一轉眼過去了二年的時光。遲娜菱和秦苕昉十五歲,秦潤峙十七歲。正是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年齡。這一年初春,冰雪漸融,萬物初露生機,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遲娜菱邀齊潤峙去騎馬踏春,齊潤峙爽快地答應了。他去馬房牽馬。經過院子,看見秦苕昉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看著淩霄樹上的鳥兒發呆,他怕她想家了,就故意高聲說:“苕昉妹妹,今天天氣多好,我和娜菱騎馬踏青去,你也一同去吧。”
\t“騎馬踏青?好主意呀!”秦苕昉笑,掩飾自己的落寞和孤獨。
\t齊潤峙看她眼角似有濕痕,心裏動了一種憐惜之情。他走過去牽著她的手,說:“來,我們一起去馬房。他的手暖暖的握得她心中一暖。”
\t“咦,手怎麽這般冰涼,也不知道揣在衣袋子裏暖和暖和。”不知覺地拿著她的手輕輕送到嘴邊,哈幾口熱氣,問:“暖和吧。”他一雙眼那樣清潤明澤,眼神奕奕,她心突突一跳,臉驀然一紅,兀地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袋子裏,笑道:“我哪就那麽嬌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