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齊老夫人發話
玉景唐步履沉重走出母親的院子，按玉景唐的意願，他不願意違逆母親，可是按母親吩咐的安排下娶倪彩芝為妻他心裏實在是有一道坎一般走不過去，他更不能接受娶鴦虹為妾的做法，而且鴦虹現在心已經不在玉公館裏，他正為此憂心忡忡呢。
\t玉景唐出了院子月亮門，進到自己院子裏，偌大的院子裏隻有一個工人在剪裁花木，嚓嚓嚓的聲響格外入耳三分，玉景唐停在怡荷樓下默默立定，好一會又出來了，向前麵院子裏走，走到月亮門正要過去，月亮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是爾合德。
\t爾合德碰見玉景唐臉色有些訕訕的，昨天他被玉景唐打了一個耳光，現在還能清晰感覺到臉上的毛辣疼痛。
\t“爾合德你在幹什麽？”玉景唐問。
\t“老爺，我給倪彩芝送藥去，她昨天的藥開少了一點，今天又叫我去幫她買了一點。”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講假話，爾合德舉起了自己手中的一包藥。
\t玉景唐點點頭：“你去吧，回頭去福壽樓，我在大廳裏等你。”
\t玉景唐說著自己先過了月亮門，往福壽樓去了。
\t“哦。”爾合德半天才應一聲，忐忑不安的去了倪彩芝房裏。
\t倪彩芝經過一夜休息，精神情緒恢複了不少，坐在床上發呆，爾合德進去時，她臉色一點表情也沒有，也不朝他看。爾合德道：“彩芝姑娘，藥買來了，放在桌子好嗎？”
\t倪彩芝也不理他。爾合德站了一小會兒，等不到倪彩芝說話，就說：“彩芝姑娘，如果你沒什麽事情，我先去了，老爺還在福壽樓等我問話呢。”
\t倪彩芝瞟他一眼，不置一詞，爾合德隻好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這女人大概已經傻了。”
\t爾合德到了福壽樓，玉景唐卻不在大廳裏，他疑惑著出來，看見玉景唐在廊簷下逗鸚鵡，爾合德一看，這不是那怡荷樓的那隻叫俊哥的鸚鵡嗎？老爺怎麽把他弄到這裏來了，看來人比鳥還寂寞。
\t爾合德足足在那裏呆了幾分鍾，玉景唐才說：“爾合德你來了。”
\t“是”爾合德知道玉景唐心情不好，不敢隨意打斷他的和鸚鵡說話。
\t玉景唐和鸚鵡聊一通，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說：“我們去大廳裏吧。”
\t玉景唐和爾合德來到大廳裏，玉景唐問：“爾合德，倪彩芝怎樣？”
\t“老爺，她用了藥，恢複了很多，隻是今天不說一句話，也沒有吃飯。”
\t玉景唐坐到案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道：“我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t爾合德吃一驚，不知道玉景唐這一句話從何而來，揶揄著不敢回話。
\t玉景唐冷冷一笑，道：“你昨天不還幫著倪彩芝應對我嗎？今天怎麽不說話了？”
\t“老爺！”爾合德以為玉景唐要治他的罪嚇得噗的一聲跪倒地上，說：“老爺，小的該死，倪彩芝給了小的一些甜頭，小的就被迷惑了，幹了蠢事。”說著自己老實從口袋裏拿出一枝五彩鑲著寶石的金釵來。
\t玉景唐一看，這隻金釵正是遲娜菱出嫁那天戴的貴重首飾，他知道遲娜菱臨走時把所有的首飾都給了倪彩芝，沒想到倪彩芝頭腦發昏，把這樣貴重的東西拱手送人。
\t玉景唐臉色大變，問：“還有呢？”
\t爾合德知道今天是過不去了，隻得說：“有的輸了，有的擱在屋子裏，等一會取了給老爺送來。”
\t玉景唐臉上一陣青紅紫白，道：“爾合德沒想到我有意提拔你，你卻如此不成器。”
\t爾合德不敢回話，隻是磕頭求饒，腦殼上磕出包來。
\t玉景唐道：“我今天不想懲罰你，你先起來。”
\t爾合德戰戰兢兢起來，等著玉景唐說話。
\t“你老實說你心裏的想法，我和你倪彩芝之間該怎麽辦？”
\t爾合德接連犯錯，哪裏還有膽子說話，隻是吭吭哼哼，半天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t玉景唐惱了，啪的一掌擊在桌子上，道：“爾合德，你是不是傻了。”
\t爾合德吞吞吐吐道：“老爺，我不敢瞎說。”
\t“你盡管說，說好了，我才不罰你。”
\t爾合德被逼無奈，咳嗽一聲，才道：“老爺，你就按你心裏的想法辦吧。”
\t“什麽屁話，你回答了嗎？”玉景唐怒的站了起來。
\t爾合德低著頭，隻覺得時間真的是太漫長了，今天這一道關好難過啊。
\t玉景唐也明白爾合地心裏的那些小心思，冷哼一聲，道：“我也是無人可說了才和你這樣的傻子說，還不如我剛才與鸚鵡俊哥說話痛快。”
\t玉景唐把爾合德比較得比鸚鵡不如，爾合德憤憤不平的想：那鸚鵡俊哥以前老愛說——彩芝來了，不被你老爺痛打一頓才閉口的嗎？現在老爺你忘記了還誇起它來。他臉上竟然有了不快之色。
\t玉景唐沒有注意到，口中仍然喃喃說道：“老夫人年紀大了，我想多孝順她一些，不想違逆她，可是這又違背了我自己的初衷，哎，做人好像太難……”玉景唐轉過背來，道：“爾合德，今天老夫人說讓我娶倪彩芝為妻娶鴦虹為二房夫人，你說我該怎麽辦？”
\t爾合地聽的一驚，臉呈驚愕之色，道：“老爺，我不知道。”
\t“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和倪彩芝不是一夥的嗎？你不幫她說話？”
\t爾合德在玉景唐一雙灼灼眼光下，驚嚇得像一隻無處可逃的大尾巴狼。
\t玉景唐也沒有打算讓爾合德說出什麽意見來，隻不過是找一個機會發泄傾吐一下，現在他覺得疲倦了，對爾合德說：“你下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休息一會。”
\t爾合德慢慢退出來，想，這個信息對倪彩芝無疑是個喜訊啊，她得到這個消息一定會給自己更多的賞賜，他這樣一想，就跑起來，跑幾步又氣餒了，剛才玉景唐已經發現了他和倪彩芝的勾當，如果自己還要去拿這件事情換錢，說不定他呆不了多久就要滾出玉公館了，這樣不敢有非分之想了，也不去告訴倪彩芝喜訊，一個人垂頭喪氣回自己臥房裏去了。
\t玉景唐斥退爾合德，在案椅裏坐了一會兒，仍舊出來，又逗著俊哥聊了一會，才挪步去花園子裏，花園裏在排練新戲，玉景唐心情不好，也沒有給他們作指導，現在遙遙隔著花園子看他們排戲。
\t鴦虹仍然是主角，唱的聲情並茂，玉景唐看著聽著不覺沉浸了。
\t大略練習了一個時辰，戲班弟子散了，鴦虹和穎兒留在後麵清理練戲的道具。玉景唐走過去，幫著清理了，玉景唐說：“穎兒，你把東西拿進去，我和鴦虹說一下話。”
\t穎兒答應去了。
\t園子裏隻留下鴦虹和玉景唐。
\t這下午時分，園子裏陽光溫暖逸人，玉景唐眼裏裝得滿滿的都是金色陽光，他靜靜地深情地看著鴦虹，鴦虹有些羞澀，眼光閃了閃，不過她還是大方問：“老師，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t玉景唐心裏有千萬句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呐呐的，終於說：“鴦虹，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t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鴦虹根本無法回答，她臉色緋紅，沒有言語，隻是怔怔地看著玉景唐。
\t玉景唐以為她很羞澀，就重複問：“鴦虹，你願意嗎？你隻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t鴦虹深深吸一口氣，沉靜道：“老師，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
\t玉景唐沒想到鴦虹會這樣回答他，他原以為她也和他一樣，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非常期待的，可是她拒絕了他。
\t“鴦虹，你不願意？”玉景唐眼底一絲悲涼。
\t鴦虹不忍見，低下頭。
\t“好吧，鴦虹，對不起，是老師孟浪了，對不起。”玉景唐一連說了幾個對不起，轉身失望地要離去。
\t他高大魁偉的身體在她麵前會如此柔弱一般，鴦虹心中不忍，道：“老師，你容我想一想。”
\t玉景唐回過頭，眼裏閃現一絲希翼，道：“好，鴦虹，我等你的答案。”
\t鴦虹點點頭。玉景唐離去了，望著玉景唐偉岸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月亮門後，鴦虹彷徨了。她對玉景唐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要說到結婚仿佛是很遙遠的事情，她喜歡玉景唐，可是要到做夫妻的份上，她又會迷惘。她不知道自己對玉景唐的這份感情是尊敬敬仰還是男女之間的愛？她想起姐姐秦苕昉對她說，已經答應了陌雲溪的求婚，如果父母不在，姐姐便是半個父母，姐姐允諾了的婚事自己是不能隨隨便便去違抗的，可是麵對玉景唐她無法說出口，無法拒絕。剛才看見她拒絕他時，他滿眼的絕望和悲涼，她兀自就生出憐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子生出憐惜是愛還是同情呢？她無法做出正確判斷。
\t對陌雲溪呢？鴦虹也隻是一種欣賞，欣賞他的氣度不凡，他的年輕有為，可是其它的呢？她忽然發現自己不是善於懷情的人，對誰都是那樣淡淡的，他們說她是傲氣，也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