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麒麟蟒盒
之後的幾日,水教授帶著眾人又進了一次墓室,確定了之前的猜想,第一次進入的墓道通往的是位於整體墓室的西南角,不同於尋常的墓室構造,因著齊家祖宅整體建於墓室之上,是以水教授更多的傾向於這處墓室更像是齊家老祖填土造就的機關暗室,以備不時之需。
大多機關都用以迷惑為主要,幾乎沒有可以致命的機關,頂多受些皮肉傷。水教授認為造成大家暈迷的原因便來於此。知曉原因的封璟心下暗喜,不用想借口蒙混過關了。
又忙乎了大半個月,對於墓室的地下構造,初步的地形圖也快要成型,隻除了零星有幾個房間出現下陷的問題,沒法考究。墓室中存放的器物多是些齊家祖先留下的簡單兵器,鋪陳足足一整個房間,還有箭矢弓矛也各安置了一個房間,另有兩間屋子的吃食,不過隨著時間的久遠,早就被老鼠之類的啃食個幹淨,也隻能從裝盛的破袋子上檢測出是食物之類的東西,謝陽明對於齊家老祖收藏物品的嗜好不敢苟同,更傾向於是個小型無備庫的感覺。
眾人摸尋很久才確定主墓室的位置,不過更為奇怪的是進入主墓室的時候沒有任何機關的阻攔,以至於,眾人剛開始多次穿行於主墓室而不入。
主墓室裏簡單至極,隻一張頗為巨大的桌案,桌案上雕刻的花紋較為精致,花形圖案並不多見,卻尤為細密,至少能看出製作這張桌案的工匠手藝精湛,算得上是個大匠,四個方位的花形不盡相同,但花形之間還雕刻著不知名的圖騰樣式,模樣接近於蛇,卻又不是蛇,更像是蛟。可是曆史上從未出現過以蛟做圖騰的氏族,一時之間,就連水教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張勤跟著賀秒秒拿著毛刷,沿著桌案的花形紋路小心的將浮灰掃除幹淨,連著幾番下墓,張勤深知對於古物勢必要懷著謹小慎微的心思,好在賀秒秒很有耐心的給他做示範,一路上隻要是碰上事物都會細細跟他講解,偶爾謝陽明也會穿插幾句見解,三人自成一個小組,邊整理器物編寫明細,邊拍攝圖片。
另一邊水教授早已將注意力集中在桌案上擺放的器物上,桌案之上放置著一方同等長度的木盒,木盒之上裹著一層灰黑圍布,唐修加上邢之,封璟三人才將壓在木盒之下的圍布抽出,幾番抖落,圍布上的浮灰掉落,顯出原本的色澤,與其說是朱紅色,倒更偏向朱黑色,圍布四角繡著暗紋,封璟眼中閃過一絲熟悉,卻說不出曾在哪見過。
除開圍布,顯出盒子本身的模樣,在這底下也不知放置了多少的年歲,許是圍布包裹的比較密實,盒身未曾受到侵蝕,暗黑色澤沉澱暈染,探燈掃過,如黑珍珠般的色澤在墓室中折射出光彩。
這邊封璟還抓著圍布,從賀秒秒手裏要來相機,將圍布上的暗紋,反複拍照,另一邊水教授直接趴伏在木盒之上,觸手附於盒身上來回摩挲,就連平時寶貝到不行隻用於鑒寶的放大鏡都拿了出來,在放大鏡下,木盒整體漆感濃厚,盈潤飽實,大力推了推木盒,未見半分移動,回過頭準備找學生幫忙,結果一個兀自對著圍布發著呆,那邊唐修都已經開始研究怎麽打開木盒了,倒是邢之這個機械控,早就不見影了,不用想都知道,一定跑去研究之前發現的機關盒了。
環顧四周,水教授發現竟沒有一個可以幫上忙的,“這怎麽一個個比我都忙!”
“教授!,您過來看一下。”唐修從木盒的另一頭探出腦袋,“您看,這木盒的構造。”
水教授急忙走過去,唐修讓開道,指著木盒,盒身正麵共有三道環狀鎖扣,但沒有鎖眼,更沒有鑰匙,想要打開鎖必定會很難,再來,這裏畢竟是齊思源祖宅,如果想要打開鎖,勢必要得到他的同意。
“這是仿照唐末時期的嵌壓扣的構造,以九塊相同的弧形木塊,彼此相扣在一起,形成一個環形,但並不是解開任意一個都行,而是必須找到最先嵌下的那塊,反向旋轉解開,做錯任意一步,都將會造成鎖扣鎖死。”水教授做著說明,“不過我隻見過木製結構的嵌壓扣,做錯了,大不了直接毀了,可是這個嵌壓扣……”水教授將放大鏡拿的離鎖更近了點,卻歎口氣,搖了搖頭,“是鐵器,而且,你看,這鑲嵌處已經有綠鏽了。”
“說不定齊總那有鑰匙!”唐修眼裏放著光。
“那也是齊總的事。好了,你過來看看漆釉,觸手厚重,應該是反複刷,曬製,再重新刷,粗略估計,顏色這般深,按著古法,這漆的原始色調應該更接近紅色。”看了眼封璟道,“應該跟那塊圍布差不多的色。”
“那這木盒怎麽處理?”
“先把能帶走做數據分析的先帶上去,剩下的先跟齊總打個招呼。對了,齊總有說什麽時候過來嗎?”之前齊總出差離開了八九天。
“沒說,不過馮叔一直在,有什麽問題,問他就行。”
簡單收拾了下,謝陽明抱著一堆布條先上去,末了再下來時,還叫了幾個工作人員幫忙搬些器材,臨了再在墓道處抓著還在研究機關盒的邢之回了帳篷。器材還未歸置妥當,便見著齊思源的車隊進了場地,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太不凡碰到對接的事項,幾乎都是由唐修來聯係,水教授也是多方考量,畢竟學生能有個好去處,。。也是他這個老師最喜聞樂見的了。
再次見到齊思源已經是晚上吃飯的時候了,也隻待了一下,與水教授稍作閑談,眼神在四下裏梭巡,有些訝異沒看見封璟,便脫口問出聲,得知封璟平日裏但凡遇上感興趣的事物,幾頓不吃都是常態,非要探尋個細致明白才肯作罷。之後也隻是笑笑,再沒多問。
接下來的三天裏,水教授帶著唐修又下了一次墓,帶著幾架精密儀器,將之前遺留的木盒,取了些樣本做參考研究。之後,木盒連著桌案都被大齊集團旗下的保安團隊用一輛貨車拉走了,足足用了十八個人才將木盒從墓室中搬了出來,甫一出了坑洞,一個個俱是麵紅耳赤,脖頸與胳膊上的青筋凸起,恨不得將手裏的木盒給扔了,直呼從未曾搬過如此重的物品。
不得已找來兩架吊車相輔相成,司機師傅早先還不當回事,直到吊臂震顫,車身抖動的厲害,才不禁將心懸了又懸。
水教授一行人滯留齊家祖宅已有一個多月,收集的數據大部分都已分析完畢,隻除了那座木盒的成分分析還未完全解析,是以水教授決定向齊思源辭行,打算回學校進行後續的工作。
齊思源甫一聽到水教授的來意,不做多想便同意了,也是因為信任水教授的職業操守,對於齊家祖宅中的一切,自然不會多提半個字,不過倒是希望唐修能盡快前往大齊集團報道,水教授原先還擔心因為封璟的拒絕,轉而推薦唐修,因此害得學生被穿小鞋,現下倒是感慨於齊思源的大度以及對唐修的重視,當即表明會加速分析木盒的數據,到時讓唐修一並帶回大齊集團。
送走水教授,齊思源卻沒有急著處理文件,轉而站定在帳篷門簾後,透過門簾的縫隙看向正在整理器材的封璟,想起那晚淡定拒絕的邀約,不覺笑出聲來,似是又想起了什麽,笑的更大聲,最後竟笑的直不起腰來,一滴晶瑩墜落,再站起身來,已然恢複如初。
當晚齊思源便離了祖宅基地,沒了墓室需要探尋,相信很快,這裏便會重新整修重建,變成另一番模樣。
印有大齊標誌的貨車載著木盒一路疾行,不做片刻停留,前後各有三支保鏢車隊護衛,為此還特意請求政府開辟了綠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