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以身相許
封箏放心不下,還是決定去迎一迎黎姀,心跳的太快,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手剛觸到門把手,一股大力就將門直接懟到眼前,封箏直接哀叫出聲。
“抱,抱歉,封箏,對不起,我太急了,沒注意到你在門後。”黎姀慌的不知該將手裏的餐盒往哪放。
齊思沐和沈木茹趕忙上前攙扶住封箏坐回到椅子上,“你倆一個賽一個的趕著投胎嗎?”
“都流鼻血了!”沈木茹抽了兩張紙遞到封箏手裏,“先把血止了,黎姀你也是的,這麽著急忙慌的是有背後靈追嗎?”
黎姀慘白著一張臉沒說話,寢室裏隻剩下齊思沐抽紙的聲音。
鼻子裏插著兩卷餐巾紙像極了大象牙齒,鼻腔裏血腥氣總算沒那麽重了,封箏吸了吸氣,就是還有點疼,示意齊思沐接過黎姀手裏的餐盒,屈指遮了右眼開了左眼的天眼通。
還好是隻開了半邊眼睛,若是兩眼全開,估計會被刺眼的綠光閃瞎眼睛,黎姀胸口處濃鬱的綠光仿佛快要凝為實質,正逐漸向外擴散將緊隨在黎姀身後的黑色物質盡皆吞噬。
薛青從朱玉裏探出半個身子,趕緊拘了部分即將消散的黑色物質收進符紙裏,跟封箏打了聲招呼就又退回朱玉裏了。
“我沒事了,你先坐下再說。”感覺鼻子已經沒那麽疼了,封箏念了聲安神咒,以手推向驚疑不安的黎姀,沒多會,一直緊繃著的黎姀終於鬆散下來,一屁股坐到了拉開的椅子上。
心神一安定下來,黎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封箏,我又碰到那兩隻黑貓了,嚇死我了,一直追著我,還伸出黑黢黢的爪子撓我。”
齊思沐和沈木茹不明所以,隻好不停的抽紙給黎姀:“什麽貓?”
封箏收了天眼通,拿了一塊巧克力遞到黎姀的的手裏:“甜食有助於安定情緒,能使人開心點。”
“開心?自從這支竹笛出現,我就再沒開心過了,整天提心吊膽的怕天黑,怕睡覺,怕一切可能突然出現的東西,我感覺我都變的不像我自己了。”黎姀嘴上說著害怕,但竹笛一直被她死死的攥在手裏。
“你倆能解釋一下,什麽貓?竹笛又是怎麽回事?”沈木茹倒了杯果汁小口喝著,一旁的齊思沐直接從封箏的行李箱裏抽出一包鴨脖啃了起來,二人擺足了看客的架勢。
“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封箏覺得還是先安定下黎姀,再做打算,之前尾隨黎姀回來的黑色物質還不知道是什麽,等有結果時再說也不遲。
既然竹笛有淨化黑色物質的功效,至少能證明是作為克星的存在,那麽擁有竹笛的黎姀就一定是安全的,隻是作為普通人總會下意識的害怕不知名的事物,這也是那兩隻貓重複出現隻能嚇唬她卻構不成實質性傷害的原因。
這支竹笛一定有其特殊之處,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黎姀,這麽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封箏覺得自己也不能一直待在她身邊,總會有顧忌不到的地方。
“黎姀,你能把竹笛給我看看嗎?”
黎姀隻是遲疑了一下,就將竹笛遞到了封箏的手裏。
封箏從隨身的挎包裏翻出一張築靈符,包裹住竹笛,下一刻由竹笛內激射出一簇綠光籠罩住整間寢室,還好綠光隻是一閃而過,要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跟宿管阿姨解釋了。
等到綠光徹底消失,一個虛無縹緲的身影自竹笛中飄了出來,熟門熟路的飄至黎姀的身邊。
“你,你,你,是你!”這還是黎姀第一次在除夢中以外的地方見到他,雖然在當時那麽危急的情況下匆匆一瞥,但該記住的都記住了,尤其是那一身的綠啊,想忘都難!
“這是從哪出來的啊,大變活人嗎?”齊思沐拿沈木茹當抱枕似的縮在一起,眼前出現的這人一身綠色長衫,腦後束著發髻,插著一柄玉石發簪,古風味濃,就是品味太獨特了,跟個綠毛蟲似的。
封箏攔住正要上前詢問的黎姀,在竹笛上又加了一道築靈符。
有了築靈符強大的靈氣支撐,男子的身形穩定了許多,看了一眼黎姀便朝著封箏躬身道了聲謝。
“你的本體在哪?”封箏開門見山不給男子半點思慮的時間。
一旁的沈木茹拿著小本本一臉看八卦的熱乎勁,齊思沐挨在她的身邊,又拆了一包鴨脖嗦的津津有味。
“封箏,你不要這麽嚴肅嘛!你看他就跟電腦卡了似的,像素都不清楚了。”
“我們宿舍有放映機嗎?這人到底是怎麽出來的。”沈木茹伸手在男子的身上比劃來比劃去,來去自如不受半點影響。
“我剛看封箏用來包著竹笛的符紙跟之前送我的平安符很像哎!”齊思沐伸頭想看仔細點被封箏拍了回去。
“你倆別添亂,我有事要問?”
沈木茹自從開始寫小說之後,人也活泛好多,性子有點被齊思沐帶偏了,見啥都好奇,逮著就要問,以前寫小說純靠現編現造,有時腦袋空空還要四處找靈感,這會遇到“活的”靈感,自然不會放棄,張嘴咬了一口齊思沐手裏的鴨脖,不停的在小本本上寫寫畫畫。
封箏掃了眼沈木茹眼底的興奮,扶額看向一臉擔憂的黎姀,安撫道:“這隻是他留下的一抹神識,我加了兩道符也隻能讓他消散的慢一點。”
“那你能救他嗎?”黎姀躊躇半天,還是說出口。
封箏似乎也料到黎姀會開口求她,淡然看向"羞澀"躲在黎姀身後的男子,手指一拘,男子頃刻間便到了宿舍中央。
封箏執竹笛在手裏把玩,一臉的漫不經心:“我可沒打算救他,堂堂一個仙人哪裏需要我一介凡人去救。”
男子沒想到封箏能看穿本源,不由得回頭看向黎姀,果不其然,黎姀正一臉震驚的看了過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有意瞞你,現在的我不過就是個末流小仙,靠著自己的仙器苟延殘喘而已。”
“仙!神仙?”沈木茹好奇出聲,被齊思沐強捂住了嘴。
封箏凝神注視著男子,寢室裏安靜的落針可聞,沒多會,男子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我叫銘湘,本體隻是很普通的墨竹,偶然被前主人鍛造成仙器才得以修煉成仙。”
“前主人?”齊思沐聽的入神,沒攔住沈木茹,見封箏沒啥反應,便不再管她,這丫頭難得碰上喜歡的事物。
“你有主人,為何淪落到我們這個地方?”黎姀忍不住開口問道,說不清自己在擔心什麽,兩隻手攥的緊緊的,就連手指泛白都沒發覺。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畫麵,驚恐與憂傷交織在銘湘的臉上:“早就隕落了,我也因此沉睡了好幾百年,再醒來時整個世界都變了,物是人非也不過如此。”
“那你豈不是活了很久!”沈木茹扭頭看向黎姀,“他都是個老頭子了。”
“齊思沐!把她嘴堵上,廢話這麽多,還讓不讓我問了?”封箏直接下命令,沈木茹太能折騰,這會功夫啥都沒問出來,築靈符的靈力已經消耗過半了,封箏現在嚴重懷疑沈木茹就是出來搗亂的。
‘受驚過度’的銘湘躲在黎姀的身後,自從蘇醒過來,銘湘一直都是住在深山老林裏過著苦行僧的日子,若不是因為老家被房地產商開發,哪至於跑到人生地不熟的都市。不過,也是因為來了這裏,才會認識黎姀,就是她的寢室友張牙舞爪的樣子強悍了點,半點姑娘樣子都沒有,難道現在的姑娘都這個樣?
“好了,說說那兩隻黑貓又是怎麽回事。”確定不會再有幹擾,封箏決定速戰速決。
“那兩隻貓是在我出山的時候碰到的,它們就像是早就預料到我會下山一樣,一路追著我,無論我怎麽隱秘蹤跡總能被它們找到,黎姀也是因為闖進了我所設下的幻境才會碰到那兩隻噬鬃獸。”
“噬鬃獸?這什麽怪物?”不是貓嗎?難不成以前的貓叫噬鬃獸!
“這噬鬃獸在下也隻在古籍中看過,貓首豹身極擅於追蹤,是以在下才會狼狽至極。”
哦~敢情還是個雜交啊,果然還是跨種族的聰明,高人一等的神仙連本體都丟了,徒留一道神識,混的也是夠差的。
“那你知道它們為什麽抓你?”
“這,似乎是為了你手裏的穹笛。”銘湘苦笑道。
封箏抬手打斷銘湘:“先不說這支笛子了,我們先說說你又是為什麽每日晚上出現在黎姀的夢境裏,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未經黎姀允許就入夢,這叫騷擾,懂不懂?”
沒想到銘湘聽完反倒有些羞赧,臉都紅到耳朵根了,還不時看上幾眼黎姀,顯得曖昧極了。
齊思沐與沈木茹二人縮在床邊看熱鬧不嫌事大。
“再不說我可撤築靈符了,到底為什麽?”千年王八萬年龜,活了一大把歲數這時候還害羞起來了?
銘湘還真怕沒了築靈符,連忙擋到穹笛前,深怕封箏說到做到。
“我,在下,在下因為與黎姀姑娘同塌而眠,又因有救命之恩,所以,所以.……”銘湘吞吞吐吐的話說不全。
“你不會是想以身相許吧?”忘了這貨是個老古董,有這思想也對。
“我什麽時候和你同塌而眠了,你胡說八道什麽啊!”黎姀氣急,銘湘簡直越說越亂套。
“在下棲身在穹笛中,你又日日抱著我睡,有損姑娘清白,在下定是要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