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無同窗情
楊玉蘭拒絕袁母送的禮物之後，袁明軒的臉色看著有些冷淡下來。
空氣仿佛也有些凝滯。
還是楊若蓮憋不住打破了這份沉寂，開口道：“明軒哥哥，既然玉蘭姐姐不要便收回去吧，伯母也不會責怪你的。”
袁明軒看了一眼眉眼溫柔小意的楊若蓮，又轉頭看向坐在那裏的楊玉蘭。
此時楊玉蘭坐在椅子上，陽光從她的側臉打過來，刺目的陽光微微遮住了臉上醜陋的傷疤。
想到楊玉蘭曾經光潔粉嫩的麵容，袁明軒心中暗暗歎息。
終於還是收起了鐲子。
見袁明軒把鐲子收起來卻都沒有給自己，楊若蓮極努力才能勉強讓自己的臉色不崩裂。
“咱們還是先吃飯，時辰也不早了，別餓著肚子了。”
葛氏知道自己女兒心裏多不舒坦，不過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隻能趕緊轉移了話題打破尷尬的氣氛。
楊玉蘭站起身去幫楊雙林一起端菜端碗盤。
楊小桃眨眨眼睛，站起來拍了一下手掌：“對了，爹也還沒吃飯呢，我得趕緊喊爹也過來吃飯！”
啥？
在場的人都懵了。
葛氏立刻張嘴就要攔著，可她說話的速度卻沒趕上楊小桃跑出屋子的速度。
不過眨眼功夫就已經見不到人了。
正懵著，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便已經是兩個人了。
“娘……”
楊若蓮忍不住跺了跺腳。
“若蓮姐姐不高興嗎？我爹雖然現在神智不太清明，可他很聽話的，吃飯也不會搗亂，”扶著楊雙林走進來的楊小桃歪著頭看向楊若蓮，聲音仿佛十分委屈，“若蓮姐姐是不是嫌棄我爹啊……可我爹也是你的大伯……”
“你！”楊若蓮臉色發青。
葛氏伸出手拽了一下快要繃不住臉兒的女兒，扯著嘴角道：“怎麽會呢，若蓮可沒有這個意思，方才我還正想讓你去喊你爹過來呢，既然要吃飯，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明軒，你不介意吧？”
袁明軒聽到葛氏的話自然立刻表示不介意。
葛氏慈愛地笑笑，低頭時掩住了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厭惡。
不過有楊大林在，這頓飯顯然吃得不那麽順利——
楊大林正好坐下袁明軒對麵，拿起筷子卻沒有先吃飯，反而盯著袁明軒看了許久。
袁明軒：“伯父……”
楊大林：“我知道你！你是，你是，是玉蘭的夫婿！”
袁明軒&其他人：“……”
楊玉蘭滿臉無奈，忙輕輕拽了一下楊大林的胳膊：“爹，我們已經取消婚約了，您忘了嗎……”
楊大林還是直勾勾盯著袁明軒。
袁明軒隻得有些尷尬地解釋道：“伯父，我和玉蘭之前是父母命不得不從，如今已經商議好取消婚事了。”
縱然楊大林是個傻的，袁明軒倒也不好置之不理。
楊大林卻直接拍桌子站起來。
“哦！我知道了！”
他張大嘴，手指直接指向袁明軒：“你，你嫌棄玉蘭醜！你嫌棄她醜！就是這樣！你很壞！”
雖然取消婚事的確是因此這個，但是袁明軒向來表明的都是自己同楊玉蘭沒有緣分沒有感情，如今被楊大林一語道破，臉色微微泛著些青，一直彬彬有禮掛在臉上的笑容也難以維持下去。
楊小桃悄悄勾起了嘴角。
其實她讓楊大林過來，一方麵是因為吃飯了本來就該過來，另一方麵也是想要讓他來搗搗亂，沒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雖然楊小桃不知道之前楊玉蘭取消婚事的來龍去脈，不過用腦子想一想也知道，不過就是見色起心罷了。
袁明軒再如何表現，也改變不了根本原因。
既是事實，那便不要粉飾太平。
這頓豐盛無比的飯菜，最後也就是楊小桃他們吃得比較心滿意足。
不過這樣便足夠了，其他人吃沒吃好如何反正同他們沒有關係。
大約是被之前的事情刺激到了，吃完飯袁明軒不顧葛氏的挽留便要離開了。
誰料想到，還沒來得及走卻正好撞上剛剛回來的楊樟。
楊樟瞧見袁明軒也是一愣，隨即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說是黑如鍋底也不為過。
“立舟兄……”
袁明軒有些局促地喊了一聲。
楊樟直接錯身走過。
“當不得你一聲兄字。”
楊樟和袁明軒論起來關係卻要近些，兩個人之前曾一同在水江書院念書，加上袁明軒同自己妹妹有婚約，楊樟自然更是待他關係與眾不同。
可楊樟卻沒想到袁明軒如此無情，之後還同楊若蓮有染。
如今在楊樟心中，袁明軒早便不是自己的同窗好友了。
“大哥！”楊小桃笑眯眯地喊了一聲，“今兒回來的好早啊，大吃飯了嗎？我們和爹中午吃了不少呢，大哥還餓不餓？”
楊樟略帶寵溺地揉揉楊小桃的腦袋。
“大哥已經吃過了，你們吃飽了就成。”
兄妹倆說著話將其他人視若無物，可袁明軒卻實在不能接受楊樟的故意忽視。
“立舟兄，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袁明軒的質問讓人不容忽視。
楊樟轉過頭，表情冷漠。
“你覺得，我們之間需要談什麽原諒。”
袁明軒似是被楊樟臉上的冷漠刺激到了，尤其是楊樟這個名字在水江書院一直都是個傳說，若非他家裏給他拖了後腿，如今必然會有一番造化。
正因為如此，袁明軒更不能接受楊樟對自己的忽視和否定。
“是，我是和玉蘭接觸了婚約，可我們之間的友情難道也要因此斷送嗎？”
袁明軒緊緊攥著拳頭，“若蓮也是你的妹妹，我將來還是你的妹婿，為何就要得你如此對待！”
楊若蓮看袁明軒此時的表情，眼珠轉了三轉，便對著楊樟怯怯弱弱地開口：“堂兄，若是一定要責怪……便都是我的錯，不要因為小小的我影響了你和明軒哥之間的感情，都是我的錯……”
梨花帶雨的模樣看上去讓人好不心疼。
袁明軒看到楊若蓮拿著帕子小心翼翼擦眼淚的模樣心中微慟，先前對楊若蓮的一些懷疑和不滿也跟著消融了許多。
“若蓮，這事兒不能怨你。”
“明軒哥哥……”
這兩個人的樣子落在楊樟和楊小桃心裏隻覺得十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