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法醫心

  若翾淒然一笑，雨水落在她的腳麵上，打濕了她的衣裙，她卻渾然不覺。迷離繁花絲錦製成的芙蓉色衣裙隨風飛揚，更襯得她的臉憔悴如白紙。 她悵然道：“是啊，這江山如畫，這江山，是你大燕的江山，是你慕容俊的江山，而江山裏的人，卻不是。” 慕容俊聞言劍眉微皺，輕吐了口氣，道：“我一生的誌向便是當一個好皇帝，而你的心太燥，嚴重幹擾了我的心，我無法一心一意處理政務，我不管閉眼還是睜眼，腦海裏全都是你的影子。我也無法做到隻娶你一人，認識你時，我已經有皇後了。” 若翾深深記得，他從未說過他有妻室，雖然她沒有問過，可是天下沒有皇上隻娶一人，他是皇帝，她是江湖兒女，或許，這就是宿命。 慕容俊心中痛苦，英俊的麵容也隨之扭曲起來，“可是我不能給你的，九弟卻能。” 若翾驟然看了他一眼，不可思議的搖頭質問：“所以你就一廂情願的指婚嗎？我們的人生，豈是你可以安排的！” “那我的人生呢？我的人生就完全是我自己安排的嗎？”慕容俊反問。 “你的人生？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吧！”若翾不屑道。 “我知道你恨我。”他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或許我的想法有失偏頗，但事實上你跟九弟很好，不是嗎？或許你該感謝我，而不是記恨我。” 若翾詫異的回頭看他，天下竟然有如此不知廉恥之徒，居然還是當今皇上！ “我感謝你？你沒搞錯吧！”她怒不可遏，“我和姐姐都是江湖中人，我們瀟灑自由，你以為願意跟你有什麽關係嗎？你這樣想未免太一廂情願了吧。” “至少你姐姐是對我真心的！” “是嗎？”若翾盯著他，冷笑道：“那你對姐姐呢？” 慕容俊別過頭去，不肯與她眼神相對，“你管得太多了。” “好，好，是我管的太多了，既然你還知道姐姐真心對你，就請你也好自為之吧。別忘了，我姓唐！” 她說完，再不顧他的神色，穿過雨霧徑直而去。 為避免顛簸，馬車走得很慢，若翾病了，那日淋雨感了風寒，又加之她大量飲酒，連日奔波，人已經瘦了一圈，此刻躺在馬車裏幾欲暈厥。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夢一個接一個，一會兒是年少時與他花前月下的日子，一會兒是他站在雨中的那抹明黃，耀眼而刺痛。還有無數打打殺殺的場麵，在雨中她看見慕容禹為她擋住迎麵而來的利刃，在馬蹄中，她看見師父撥轉戰馬，將那些人螻蟻一樣碾壓的腳下，血肉模糊，慘叫聲不絕於耳。 她累了，她羨慕山裏的那對夫婦，遠離世俗，遠離喧鬧。 “翾翾，翾翾。”慕容禹的聲音在頭頂上不住的傳來，仿若天籟，穿越時光而來。而她，卻無路如何都睜不開困頓的雙眼，心都跟著沉下去了，要這軀體還有何用。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哪裏。隻覺有人抓住她的寸關尺，一股剛猛的真氣反轉傳入她的體內，催她睜開了眼睛。 “黑殺哥哥……”話沒說完隻覺胸口一悶，嗓子一股腥甜，一口獻血吐了出來。 “可以了。”旁邊一個人說著，又換了雙手把脈，片刻道：“無事了。”卻不是房子楚又是誰。 慕容禹早已經將血擦幹淨，衝二人道了句多謝，忙將茶送至若翾口邊。 卻見房子楚背著手走到了門外，“怎麽會病的如此嚴重？”黑殺追問。 “醫的了人，醫不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