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承受煎熬
羽靈凝視著王阿姨，目光殷切而固執。
然而羽靈的這種‘脅迫’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麽效果。
王阿姨仍然保持著她對羽靈媽媽的承諾，一言不發，隻是默默落淚。
氣氛忽然就僵持住了，冗長的沉默，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
兩個人就那麽對視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們的眼睛裏掉落下來。
終於，羽靈失去了耐心。
她哭著，失望的轉身奪門而去。
我想她大概是從王阿姨的目光裏看到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足以擊敗她的固執。
“羽靈……”
王阿姨想叫住羽靈，但羽靈已經離開，腳步匆匆的下了樓梯。
看著羽靈失望的離開，王阿姨的眼淚再次決堤。
我沒有著急的去追羽靈，我去茶幾上，給王阿姨取來了紙巾，遞給了她。
她抬頭望著我，沒有接紙巾，而是說道，“你……去看看羽靈吧。”
“她會沒事兒的。”我說道，“您也不要太傷心。”
王阿姨依然老淚縱橫的哭道，“唉……其實羽靈媽媽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就知道，她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啊，可我……”
她聲音哽咽，無法再說下去，接過了我遞過去的紙巾，擦著眼淚。
“王阿姨，可能，我跟您說這些話，不太合適，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得跟您說。”我說道，“事實上，在這件事上，我多少能理解羽靈媽媽，她臨走前特意叮囑您不讓您告訴她真相，大概是怕她接受不了事實，對吧？”
誰料王阿姨搖了搖頭，說道，“有這方麵的原因，但其實也不全是這個原因，她之所以不要我告訴羽靈這些，是因為一個很複雜的原因。”
“很複雜的原因？”
“對，”王阿姨喃喃的說道，“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心裏卻知道，她隻是想彌補冉先生。”
“冉先生？是羽靈爸爸？”我問道。
“對。”
我苦笑，我大概明白了羽靈媽媽的意圖，因為她背叛了羽靈的爸爸，出軌了，甚至連孩子都不是羽靈爸爸的，所以她覺得愧對於羽靈的爸爸，所以不想把羽靈的身世告訴她，好讓他們父女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
這樣，也就算彌補了羽靈的爸爸，至少，雖然她背叛了他，但對羽靈的爸爸而言，至少他還有羽靈這個女兒。
可這算是什麽理由啊，她憑什麽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讓自己的女兒來承擔這一切？
“可我覺得這算不上什麽彌補。”我說道，“王阿姨，我覺得，事情是這樣的，如果羽靈她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這件事情，那你則有隱瞞的理由，畢竟，您曾經向羽靈的媽媽許下承諾，但是現在，羽靈她已經知道了，我覺得在這種前提下，您就沒有再繼續隱瞞的必要了，我想您應該懂我的意思，您也了解羽靈的脾氣，你該明白，一旦羽靈知道了，這件事她就一定會調查出個結果來，否則絕不會罷休，而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的知情人也不止是您一個人，您不告訴她，我想她最終也能通過別人知道真相，所以，您又何必要讓她難受呢？您也看到了她剛才的反應，既然您把她當自己的孩子，您又怎麽忍心讓她承受煎熬呢？”
王阿姨聽了我的一席話，似乎有所觸動，她為難道，“可是……我告訴她了，她恐怕會更煎熬，更接受不了。”
“您還不明白麽？羽靈她沒有那麽脆弱，她完全可以承受的了事實，讓她煎熬和抓狂的並不是這件事的真相，而是你們對她隱瞞真相，還是以這種善意的謊言為借口。”我說道。
王阿姨一時間似乎陷入了糾結。
“王阿姨，這樣吧，我知道對於您來說，這件事恐怕確實很為難，我可以理解，但我也希望您可以考慮考慮我剛才說的話，您從小帶她，應該更了解她，您說是吧？”我說道。
王阿姨依然沉默，沒有回答我。
我站了起來，從桌上找到了紙和筆，然後將我的電話號碼寫在了紙上，然後交在了王阿姨的手裏，說道，“當然，您不必現在就做出決定，我隻是希望您可以好好考慮，如果您改變了主意，給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王阿姨接了紙條，卻始終沒有回答我。
我也隻好離開，“那行，王阿姨，您歇著，我就先下去了。”
她依然沒有表示，我便轉身離開。
沒想到，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卻忽然又叫住了我。
我一喜，以為她改變了主意，急忙回頭。
可沒想到，她說道，“你……是羽靈的男朋友嗎？”
我愣了一下，“哦，我們……是好朋友。”
“哦，”王阿姨點了點頭，似乎是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
我下樓以後，外麵的天空越發的陰沉的厲害，已經有幾片雪花開始往下落了。
我看到羽靈正坐在車裏，便走了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
我以為她大概還在傷心的哭，可上了車以後，卻發現，她早就已經不哭了，隻是坐在那裏發愣。
“你在上麵幹嘛呢？”羽靈問我。
“哦，我看王阿姨哭的傷心，安慰了她幾句。”我說道。
“你是在幫我勸她把真相告訴我吧？”羽靈說道。
“嗯，我是跟她講了講道理，不過……我感覺希望不大。”我說道，“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恨她，畢竟，她實際上跟這件事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她隻是一個知情者，偏偏你媽媽臨走前又特意叮囑過。”
“你放心吧，我剛才隻是情緒激動，又不是是非不分，我怎麽會恨她呢，要恨，也是恨我媽，王阿姨，她是無辜的，不過就是有點愚忠而已。”羽靈說道。
“羽靈，我有件事沒有弄明白。”我說道。
“什麽？”
“你為什麽回到濱海以後，從來就沒有去看看王阿姨呢？我認為，你不該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連陌生人你都常常動容，更何況是一個從小照顧你長大的人，這麽多年，你在外麵也就算了，可你回了濱海以後也有很長時間了，沒有理由不去看她呀。”
問到這個問題，羽靈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