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不要輕易否定它

  盡管，她最後那句話說的很小聲，很輕聲。


  可畢竟病房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在我聽來，還是像是一聲振聾發聵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翻騰，不斷的撞擊著我的耳膜。


  我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進退失據。


  這是她醒來之後，第一次主動要求我，讓我做一些和她親近的事情。


  其實，這再也正常不過了，畢竟，在她受傷之後，在送她去醫院的車上，她問我，是不是喜歡她，我確實說過，我喜歡她，一直都喜歡她。


  對於一個女生而言，那就算是承諾了。


  可對於我來說，那是當時情急之下，她處於生死邊緣，我隻能那麽說，因為我怕她萬一堅持不到醫院，會帶著遺憾而去，那樣我將會抱憾終身。


  我喜歡她嗎？當然喜歡，別說一個願意為你去死，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女孩了。


  就隻單純的看羽靈這樣一個女孩，美麗的驚豔，又如此恃才傲物，她看不上任何男人，隻單單喜歡你，鍾情你，你又怎麽會不動心呢？

  可我……真的，在心裏還沒有做出選擇，至少現在，我還沒有做出選擇。


  當然，猶豫了片刻，我還是走了過去，坐在了她身旁。


  她還在重傷中，情緒本就不穩定，我不想令她失望，擾亂她的好心情。


  我一坐下，羽靈就握住了我的手，一雙眼含情脈脈的望著我，那樣的深情，我幾乎無法直視她的雙眼。


  “秦政，你知道嗎？”


  “什……什麽？”


  羽靈莞爾一笑，“就今天你不在的這一上午，我體會到了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刻。”


  我一愣，上午？最幸福的時刻？

  “為什麽？”我問她。


  “我以前一直認為，最幸福的時刻，應該是陪伴，就是那種，和你愛的人膩在一起的時候，可今天上午，我才明白，原來，幸福是一種惦記。”羽靈說道。


  我還是沒有聽懂她的話。


  羽靈笑道，“就知道你不會明白。你那會兒走了以後啊，叔叔和阿姨他們兩個人一直陪我聊天，阿姨呢，就問我一些家常，然後自然就說起我的往事，說起我爸和我媽，沒忍住就落淚了，阿姨也陪著我落淚，可她一麵落淚，還一麵安慰我，而叔叔呢，他為了讓我開心，給我講一些他的趣事，後來，他們倆一起給我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太有意思了，讓我忽然有一種也想生一個兒子的衝動，嘻嘻，怎麽說呢，那種溫暖，我真的很久很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我一麵和他們聊天，一麵享受著他們給我的家一樣的溫暖，我的心裏卻還一直在忍不住的想念你，而且，是那種想，不是迫切的想要見到你的那種想，而是，我知道，你在忙，而你忙完以後，就一定會第一時間來陪我的，那種帶著溫暖的幸福，真的，我都不知道怎麽形容了，太好了……謝謝你，秦政，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幸福了……”


  羽靈笑著說，可眼眶卻紅了，她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手輕輕貼在她的臉上，溫柔的用她光潔而細膩的臉頰輕輕摩挲著我的手，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那畫麵，真的讓人心動，惹人憐愛。


  可我的心，卻狠狠的悸動了起來，因為，上一個做這個動作的，是陸雅婷。


  沒錯，陸雅婷也喜歡這樣。


  我記得，我們在看電視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像貓一樣依偎在我的懷裏，攬著我的手摟著她，然後將她的臉貼在我的手上。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我的心裏起伏萬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不知道，如果陸雅婷看到這個畫麵，她心裏會是什麽滋味。


  我抬起頭，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裏默默說道，陸雅婷，你走的時候，給美姨和羽靈都買了婚紗，希望你走了以後，我會和她們其中之一共結良緣，而現在，可能，你的願望要實現了，如果你看的到，你會真的開心嗎？會為我們祝福嗎？


  我心裏很清楚，即使現在我心裏依然亂做一團，盡管我內心沒有真正放下，甚至，我連做出選擇的勇氣都沒有。


  可如果陸雅婷不能及時回來，出現在我麵前，我想，麵對羽靈，我沒有任何可能說出拒絕，我也沒有任何底氣去鬆開她緊握的手。


  我在心裏絕望的說道，陸雅婷，你再不回來，可能，我們……真的就過去了……


  想到這些，我的眼眶忍不住就紅了，眼淚模糊了眼眶。


  羽靈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秦政，你感覺到幸福了嗎？”


  我一愣，連忙騰出一隻手來，擦掉眼淚，說道，“當然，你能幸福，我就很幸福。”


  “不，我不要你因為我幸福你才幸福，幸福是彼此互相的。”羽靈說道。


  她抬頭看著我，發現我剛才落淚了，卻也並不意外，而是目不轉睛的癡癡望著我。


  “在想雅婷了，是嗎？”她問我。


  我搖搖頭，否定道，“沒有。”


  她釋然的一笑，說道，“你騙不了我，其實，你說出來，也沒什麽，如果你沒有想她，才奇怪了，如果你沒有想她，你也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秦政了，我或許，也就沒有那麽愛你了。”


  我一愣，看著她，不禁沉默了。


  羽靈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有關係，秦政，我有心理準備，既然我要和你在一起，她就是我們必須要邁過去的一個坎兒，而我也知道雅婷她在你心裏的分量，所以我有心裏準備的，我可以給你時間，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去消化，去準備……”


  “羽靈，我……”


  “秦政，你什麽都不用說，我都懂，你聽我說，”羽靈說道，“我還沒有真正的談過一場戀愛，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愛上你，是偶然，也是必然，因為你可能不相信，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夢到過你，雖然在夢裏，我看不清你的容貌，但我記得你的聲音，我知道，那就是你，秦政，我用了所有的勇氣，才跟你說出我的愛，我可以為你做任何妥協，為你做任何事，我給你時間，去消化過去，多久我都可以等，我隻希望，你不要輕易否定它，好麽？”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而我，早已經是熱淚盈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