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侯爺,酸溜溜的
若璿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昏睡了過去,隻是迷迷糊糊間感覺大家似乎已經回了公主殿,又似乎有人給她喝了碗什麽湯,之後便沉睡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清亮的感覺讓她從睡夢上醒來。
醒來時,窗外的夜色依然深沉,房內,還留有著淡淡的燭光。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眸,還沒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那股清亮的氣息再度席上腦際。
涼涼的,讓那股被撕壞的痛楚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愉悅的清涼感覺。
她揉了揉眼眸,吃力的想要撐起身子,可才動了動,便發現腦袋瓜依然沉重得很,喉間一陣幹涸,又癢又幹,好難受……
她微啟薄唇,無意識地道:“水……好渴……”
似乎有人在床邊翻了下去,走到茶幾旁給她倒上一杯茶水。
若璿並沒有看清來人,眼前朦朧的一片,看什麽都不清晰。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杯清查上,在那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她低頭溫順地覆住他送上的杯子,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她抖了抖薄唇,輕聲道:“還要。”
那人把她放了下來,又往茶幾走去。
她睜著迷蒙的眼眸,隱隱看到他高大的背影,那麽熟悉,熟悉得讓她心頭不自覺泛起一陣酸楚。
他轉身向她走來,手裏還捏著一隻杯子。
這次,她總算看清楚他了,因為看得清楚,所以,整個人在一瞬間又冰冷了下來。
她又回到這裏了,回到公主殿,回到慕候苑,回到他的榻上。
任由他把自己扶起,把他送上的茶水喝盡,她閉了閉眼,希望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等她睜開眼的時候,或許慕寒就會變成名楚,哪怕是皇甫燁也可以。
隻要不是慕寒,不是慕侯爺,誰都無所謂。
可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對上的依然是慕寒那雙黑漆漆,完全望不見底的眼眸。
慕寒把手中的杯子拿開,垂眼看著她,淡言問道:“還要嗎?”
她下意識搖了搖頭,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他把空杯子隨意擱往一旁的矮櫃,把她放回到榻上,讓她躺下。
沒有了他的扶持,她才忽然發現,原來自己身上連一點力氣都沒有,渾身軟軟的,腦袋瓜還是那麽沉重,一雙眸子也十分酸澀,看東西看得很不清楚,不管看什麽都似有兩個影子一般。
但,她卻清楚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處,身邊的是什麽人。
她的意識回來了,隻是酒勁還沒有完全過去。
兩條無力的推忽然被挑開,一股清亮的氣息忽然又生起,若璿睜了睜眼眸,吃力地抬起半個身子垂眼往下望去,一看之下,嚇得幾乎尖叫了起來。
這一嚇,嚇得她又驚又羞澀有氣憤。
他為什麽總是這樣不顧她的意願?為什麽總是要強迫她?
想要反抗,卻忽然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那樣舒服的感覺,讓她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
“名楚給你上藥的時候也是這樣嗎?”慕寒瞟了她一眼,指尖又沾上一點藥膏,往那處被撕破了一點點的小口子摸去。
不過,他的話她清楚聽進去了,一雙眼眸微微睜了睜,之後,她無力地倒回到榻上,任由他折騰。
本以為他在輕薄自己,卻沒想到他會那麽好心,竟是在給她上藥。
心裏有點亂,卻又不知道為什麽而亂,為誰而亂。
不過,慕寒對她的反應卻似乎不怎麽滿意,指尖在她受傷的地方輕輕揉了揉,之後,他忽然眼眸微微眯起,長指往裏頭探進了半指的距離。
慕寒卻似乎有點氣悶,完全不願意放過她。
若璿忽然有點明白他剛才為什麽會這樣,是不是因為他剛才問了自己問題而自己沒有好好回答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慕侯爺,他的威嚴容不得她這種無權無勢的弱女子挑釁半分。
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他沒有這樣給我上過藥。”
“你們那天都做了什麽?”他又問。
她皺了皺眉心,強迫自己不要在意那根指頭,隻當它不存在,深吸了一口氣,她顫抖著聲音問:“哪天?”
“你把我當笨蛋的那天。”這句話,出來的聲音更顯冰冷。
“沒……沒做什麽。”
可是話說完,才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她不該回答他,回答了,便說明某一日裏她真的把他當笨蛋了。
他,又怎麽可能允許別人把他當笨蛋糊弄?這次,她死定了!
心裏很慌也很不安,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可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露出了破綻。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他為什麽忽然會問起來?
曾經有一天,她確實做過糊弄他的事,後來自己也因為那次的成功瞞天過海而暗自得意了很久,心裏隻想著慕寒就是個笨蛋,居然這麽好騙。
卻不想,百密一疏,他終究還是看穿了,可是,這麽機密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被他看穿的?
“輕一點。”果然,她就知道自己死期不遠矣,慕侯爺現在的舉動,讓她清楚知道他心裏的氣窩得多嚴重。
“和名楚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讓他輕一點?”
她發現今日的慕侯爺真的很酸,哪裏都酸,甚至,在哪都酸。
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酸得令人忍不住要刮目相看。
慕侯爺這副酸溜溜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在吃醋呢,可那些人當中並不包括若璿。
她清楚得很,這個男人不過是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家拿去用了,心裏不舒服而已。
於他來說,她始終不過是個玩具。
“我在問你話。”冰冷中帶著不悅的聲音再度傳來。
若璿也總算尋回了渙散的思緒,她張著嘴,輕聲道:
“沒有,慕寒他真的沒有,我……可以解釋。”
“又想在我麵前帶上一副溫順的麵具嗎?”她的溫順已經在她醉酒的時候被自己一手撕破,平時在他身邊活得如同小狗一般,事實上,這根本不是她的真麵目。
他,不需要她那所謂的解釋,全是對他的欺騙,全是謊言!
把他當笨蛋,一直在欺騙他,而他……經曾經想要就這樣和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