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愛，還來不來得及（6）
參加葬禮的人並不是很多，就落馨幾個要好的朋友，林曉露，顧晨俊他們也來了，項昊天自然也是來的，隻是他一直很沉默。
項梓彥和唐裔在後麵，兩個男人麵色凝重，同樣不發一語。
“落馨，別太難過了。”顧晨俊上前安慰她，對於向晚的突然離去剛開始很震驚，意外，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現在他能做的似乎隻有這些了，其實他很想給肩膀她靠，隻是他知道他永遠不是那個人。
“落馨，你一定要堅強，我們都會在你身後。”林曉露如是說道，她最近剛回國，之前去了國外進修課程，聽說向晚出事，就馬上回來，她也沒想到，她才走了幾個月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沈落馨仍然沉默著，那樣纖細的身子，仿佛隻要風一吹就會倒下似地，可是卻又那麽堅強的站立在那裏。
葬禮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走了，林曉露勸沈落馨回去，沈落馨卻說，“你們先走吧，我想一個人走一走。”
最後林曉露歎了口氣，雖然很不放心，但也無可奈何，顧晨俊同樣看了眼她，縱使有千言萬語，他知道也沒有了意義，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和林曉露一塊離去了。
唐裔上前說了句，“落馨，想開點，你知道，我永遠在你身邊，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不曾改變過，隻要你願意，我就會出現，如果有事打我電話。”然後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
“謝謝你，唐裔！”她隻是很簡單的說了一句。
唐裔一笑，沒再說什麽，隨即便離開了。
項梓彥在邊上看的紅了眼，唐裔什麽意思！敢這麽公然挑釁他？但是就算他有什麽心思或是非分之想，他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馨兒隻能是他的！
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現場最後剩下項梓彥，項昊天，沈落馨，感覺這樣的氣氛怪怪的，三人都沉默著，但是項昊天似乎在隱忍著什麽，壓抑著什麽。
沈落馨走到項昊天麵前，淡淡說道，“項叔叔，你還愛著我媽嗎？”她現在改口叫項叔叔，不再叫大伯了，那是因為知道了向晚和項昊天的關係後。
項昊天看著照片上人，眼眶有些濕潤，哽咽著嗓音，“說不愛是假的，其實我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媽媽。”說到這裏，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項昊天，眼裏多少藏著一份內疚。
“其實對於梓彥的母親我是最愧疚的，我這一生辜負了三個女人，最該死的應該是我才對，如果不是因為我，今天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我想即使到了下麵我也沒有臉去麵對她們，對不起，落馨。”此時的項昊天已是滿頭白發，一臉蒼老。
項梓彥在旁看了，握緊了拳頭，嘴角有些抽搐，卻是什麽話也沒說，因為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梓彥，爸對不起你，如果你真的不原諒我，也不會怪你，隻希望你以後不要活的這麽痛苦，我想你媽也希望你能放下一切，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向你媽交代。”
沈落馨看著照片上媽媽的笑容，突然覺得一切變得很簡單，也許很多事真的要等後悔了才會明白，所以，媽你有沒有後悔呢？這麽多年你一個人帶著我是不是很辛苦，你跟我說有些事不要太執著，可是，我就是這麽執著的人，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想要再回到從前我真的做不到，即使我很想當做沒發生，可是，那隻是在騙自己，暫時的放下了，那麽以後呢，我會不停反複其中，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放不下，我也做不到，媽……
項昊天後來也走了，最後隻剩下項梓彥和沈落馨。
良久，沈落馨也準備走，在經過項梓彥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了，低沉著嗓音說道，“馨兒，我們能談談？”
落馨一頓，沒有看她，隻是很疏離的說了一句，“我們好像沒什麽可談的。”
項梓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她是想跟他劃清界限嗎？
“我知道你很難過，我明白你的感受，就如當初我母親離開我一樣——”
“所以你就可以這麽自私隻考慮自己，為了自己心裏能好過，不惜打擾別人的生活，看著他們痛苦，你就開心，你就滿意了，是不是？”沈落馨陡然打斷他的話，語氣雖輕，但是卻字字戳進他的心裏。
項梓彥一驚，沒想到她會說這些，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淡漠，對著他像是陌生人，這樣的認知讓他很恐懼，就好像她隨時會飛走，離他而去，而他將再也抓不住她，抓著她手臂的力道不自覺緊了緊。
“馨兒，我承認以前的我很自私，很愚蠢，為了自己，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對你我曾經的確是為了報複，但漸漸的和你在一起久了，我才發現我不完全是為了報複，更多的是想把你留在身邊，我曾經掙紮過，到底這樣做對不對，母親的死我曆曆在目，我忘不了，但是又放不下你，我告訴自己，和你的一年之約，時間一到我就放了你，再也不和你有糾纏，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做不到，一想到你會投入別的男人懷裏，我就嫉妒的發狂，我無法忍受你從此以後將退出我的人生，我害怕你知道真相會離開我，所以我決定將這件事情封塵起來，隻要我不說你就永遠不知道，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但是我還是知道了，你覺得我還能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繼續和你在一起嗎？項梓彥，你要不要這麽自私，怎麽可以一個人決定所有的事？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曾經我給過你機會，問你有沒有騙我，可是你說沒有，還要我怎麽相信你？”
時間仿佛靜止了，兩個人站立在安靜的墓園，互相對視著，風吹得很輕很輕，樹葉的沙沙聲聽得也是那麽清晰，兩顆心也仍然在跳動著，靠得這麽近，可是他們都知道其實離得很遠，中間隔了太多太多的不可觸摸的東西，那是誰都不願去揭開的痛楚，一旦揭開雙方都將傷的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