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冤家路窄 易結難解
丁管家苦思冥想了半日,搖了搖頭“自我五歲入風家侍候您以來,您就一直醉心於修行,對任何人都是禮待有加怎可能偷人東西,與人交惡。”
此話不假,卻也不真。風長青木然的點了點頭“許是那件事,發生在妖界的那件事。”
“您說的可是發生在出雲的事件?”
“確然。”若真的是這件事,一切便好解釋了。他是未於人交惡,未偷過人之物。卻與妖交惡,偷過妖之物。
昔年他入出雲偷取皇室貴重之物的情景曆曆在目,盤旋不散。難道真的是那件事?今日之人是為了那件事而來?風長青一時沒了主意,若真是如此,他此番惹上的麻煩真是不小。
風家主宅中沈淩風擄了孩童模樣的南子離後,並未離開風家。轉而躲入了風家的柴房中,不愧為在人界立足了百年的大家族,就連柴房也大的驚人,每一擔柴上明確的標著日期,與使用用途。
“風家還真是講究。”沈淩風手中的長劍,劃過柴堆,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南子離不欲理他,心思全撲在被他敲昏了的嗚嗚嗚身上,手中捧著它變作的玉佩,無論怎的呼喚,也是不見其有反應。
“別看了,那小家夥每個三五天醒不過來。”
“你可知,你耽誤了多少事情。”孩童慍怒的聲音在其耳邊回響,正式又有些好笑。
沈淩風前行的腳步頓了下,又邁開步子“我不知,煩請南王爺賜教。”
哄的一聲,一條火龍自南子離手中而出,向著沈淩風襲去。對於他這般冥頑不化之人,與其勸說不若動手來的快些。
沈淩風自懷中摸出一張符紙來,迎著火龍而上,噗的一聲,符紙燒為了灰燼,也止了火龍前進的步伐。
“小孩子玩火不好。”
“與你無關。”他收了火龍,理了理衣衫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本就是一場作秀,他的目的達到了,他自不必陪同接著做下去,還是早些回到子語身邊好些。
如今人界三大除妖師家族攪在一起,這一局錯綜複雜的很,子語沒有必要陷進其中,救活風顏後,早些抽身的好。
風長青的脈象他依舊感覺的到,隱隱的暗脈,是子母蠱的子蠱沒錯。就連風家大長老體內也存在著子蠱,更何況是其他長老。順藤摸瓜尋了體內有母蠱之人,豈不是可以一舉瓦解風家。
“你去哪裏?”沈淩風走出幾步,並未見身後之人跟上,回身,一張符紙打出,貼在南子離的背後,直接封了他所有的動作。
南子離暗中凝氣,背上的符紙上冒出一小簇火苗來,燒化了符紙,水靈靈的大眼睛微眯起來,轉身便是一個火球丟給沈淩風,卻被他閃身一躲,躲了過去。
火球落在一旁的柴堆上,燃氣小小的火苗。
“你現在回去,我的計劃就全毀了。”南子離的出現著實在其計劃之外,可惜計劃永是不及變化來的快,等他再想反悔時,已是來之不及。
“與我何幹。”
他這一副模樣,真真氣死個人。沈淩風也顧不得這裏是不是風家,是不是個打架的好地方,如今,為了計劃,綁也要把南子離綁走。第一次的綁架算是做戲,此番,就來個真的。
一大一小就這般站在那裏對視著,暗中較量著靈力。符紙和火團在這偌大的柴房中肆意飛舞,直至兩人身旁皆是燃氣熊熊大火,二人方反應過來闖了禍。
南子離皺皺眉,火燒風家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不是現在。
“救火,還是不救?”沈淩風也是猶疑不決,現在確實不是火燒風家的好時候,不過也算是為大亂妖界皇宮之事報了仇。
火舌吞噬著柴房中的柴草,星星的火光,燎起大片大片的幹柴,不肖片刻,柴房中的柴草全然染上火星,張牙舞爪的燃燒著。
“你的計劃,便與你合作。”
沈淩風一瞬間失了身,方反映過來他說的是何,本就是瞞不住的事不若現下就與他說了,說不準,能多出個幫手來
“五十年前風長青去了出雲,偷了出雲的瑰寶子母蠱。我此番前來,便是為了尋回這失去的物件。”
“你確信是風長青盜走的,而不是他人?”
“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若說的是真的,我願祝你一臂之力。”南子離最後看了一眼,燃著熊熊大火的柴房,好心的多添上幾把火,既然要燒,就燒的痛快一些“走吧,本王可不願與你一同葬身火海。”
北冥家也是有著子母蠱,風家也是有著子母蠱,誰盜了誰的?有趣,真是有趣。
“真不知道子語是怎麽忍受你這別扭的性格的。”
由於帶著丁管家,祥雲騰不住二人,風長青隻得與其匆匆的向回趕著,一路上也是用了些時間,剛入城時,便看見遠處的點點火光。
風長青的腦中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悶棍,嗡嗡作響。那火光的方向正是十裏街風家主宅,待到掐指算來更是昏了頭腦,風家的柴房被人點燃,火勢迅速蔓延。
“大長老,您這是?”丁管家將燈籠舉高些,燭光映在風長青的臉上,那裏還有以往的意氣風發,隻剩下無盡的失落與心灰。
“這是天要亡我風家啊,天要亡我風家啊。快,與我速速回府,風家興許還能有救。”
如抓住水中的救命稻草般,此刻他隻盼著府中的風家人能及時控製住火勢的蔓延,不然這一把火真真是要回了風家。
風家萬年的基業,萬萬不能斷在這一脈。
風家主宅,專屬於風顏居住的二層閣樓中,依舊是門扉緊閉,不見半絲開啟的跡象。風長青此前交代過,無論如何,不得幹擾高人。
故此這大火眼見著要燒至這邊,也無人敢上前去敲開那扇門。唯有一桶一桶的挑著水,拚盡全力去救火。
房間外已是火光一片,熱氣蒸騰,房間內依舊冷氣逼人,這冷氣自風顏體內發出,寒徹人心。
上官子語運了內裏給浴桶中的水加熱,不知為何,自方才起這桶中的水便是涼了下來。浴桶中的血液隨著水一起沸騰起來,翻起一朵朵血花來。
爧不知在一旁靜靜的打坐,指尖與指尖輕觸,似是算計些什麽。
“徒兒,為師有一事不明。”
“師父請講。”
“為師以往閑來無事時,掐指算過命格,所有人皆是能說出個一二來,唯有你的命格為師看不透,猜不明。”
“是,是麽。”她心虛的閉上眼,佯裝運氣完結,收了真氣“許你我是師徒,你方才算不出吧。師父無事算這些做什麽,也不怕泄露了天機。”
柳葉眉微微的挑起,神色複雜的偏頭望向上官子語,薄唇輕啟,媚態自成“算不來自己的,還不讓算算他人的,天機天機,說白了便是因果報應,你師父一生心善不怕報應。”
爧起身,望了眼眼窗外“時辰差不多了,該是看看府中到底發生了何等大事。”
“大事?就這一會兒能有何大事發生。”
“一天一夜還不夠發生些大事麽。”
一天一夜,外間已是過了一天一夜了麽?她還真未感覺的到,也不知南子離如何了,有沒有等的著急。
好在這一天一夜算是保住了風顏的性命,不然枉費了這些時間。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解了身上的疲乏感。理了理衣衫,上前幾步解了房中的禁止,推開門。
門外不知何時聚了好幾十風家眾人,目光齊齊的望向推開們的二人。這歡迎的陣仗是不是大了些。
上官子有些不知所措的踏出房門,不明所以的望著眾人。
“上官公子。”人群中風長青忙迎上前來已是老淚縱痕,身子輕微的顫抖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聽的上官子語隻覺得膝蓋一緊,這般跪下去該是有多痛“我風長青,對不住您。”
“發生了何事,請起身說話,這樣要折煞我了。”
他哪裏還顧得上折煞不折煞,這一刀遲早要挨,紙包不住火,早挨也是挨了,晚挨也是挨了,不若早些承認錯處,興許結果不會那麽慘重。
“老夫,沒臉起身與公子說話。老夫,老夫,把小公子弄丟了。”
“什麽?”上官子語覺的腦中翁的一聲響,呆愣住,小公子,小公子是誰?那裏來的小公子。
爧在一旁看不過眼,一把抱住上官子語的將其攬在懷中,讓眾人的視線看不見她的臉,一邊口中哀嚎著“公子啊,小南子丟了,怎麽會這樣啊,我可憐的小公子啊。”
“啊!啊。小南子丟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上官子語嫌棄的推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爧“管家,請注意你的形象。”
“上官公子都是老夫的過錯還望您不要責罰老夫的家人。”風長青話裏話外透露出,此事隻我一人之責,切莫責怪風家眾人。
“您權且告訴我小南子如何不見的,我自不會怪你您。”
“煩請,上官公子隨我前來。”他掙紮著站起身來,卻又跌落下去,上官子語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站穩,頃刻間,那絲若有若無的仙氣飄入風長青的鼻端。
“當心。”
“多謝。”他的眸亮了亮,果真是仙氣“上官公子隨老夫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