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至親至愛 皆是所願
農曆九月二十三。
已是過去了一月有餘,鑄劍閣因著人皇鑄造武器之事上下皆是忙的不可開交。
五裏街鑄劍閣的地下。
地下有著巨大的熔爐,入口即是出口,出口便是入口。無人想象得到,鑄劍閣打造兵刃之地竟是在京城皇都的地下。
畢竟為人皇督造武器是件大事,耽擱不得,也是耽擱不起,眼看著三月之期已是過去了一月,不急也是不可能。雖庫房中還有這十萬件存貨,然,那十萬件件件皆是精品,怎的可能輕易的給了人皇。
熔爐邊,上官子語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熔爐中翻滾的岩漿。火光照亮了她的臉,映上一層紅暈。
“夫人,這裏有一封自廖倉傳來的密信。”
“快給我。”
一月之前他們接到人皇鑄造三十萬兵器的密詔,自是脫身離不開皇都。故此,派了沈淩風前去,反是他在人界的任務已是完了,子蠱也派人秘密送回了出雲。
以他自己而言,閑著也是無趣,不若幫你們些忙。她也不便推脫,便是放任他去了。
上官子語拆開信,還未看上兩個字,眉頭一皺又是合了上。三步並作兩步至南子離身邊,將手中的信與他。
“幫為妻看看這上麵寫了什麽?”
“我家夫人博學多識也有被難倒的時候。”他打趣著自她手中接過信件,拆開來看,滿滿的一頁紙寫的皆是妖界的文字,也難怪子語看不懂“沈淩風說在廖倉雪山絕境並未尋到爧和風顏的身影,不過確是聽聞有人見到了傳聞中的五色鳴琴。”
“原來是這樣。”
算來師父和風顏已是離開了一月多,一普通人的腳程算來也該是往返了一個來回,怎的這兩個術術高深之人還是未回來。派了沈淩風前去廖倉尋人便是放心不下師父,如今沒了消息更是擔心。
妙玉兒根本就不再廖倉雪山絕境,怎的會有人見過五色鳴琴,莫不是沈淩風聽過了消息,這般倒是複雜多了。
“在想什麽?”南子離忽然自身後環住她,下巴輕輕的抵在她的頭頂“是不是擔心爧師父了,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我也希望,但願師父能平安無事的回來。”
她還有話要是問他,那件她一直未想通之事。她總是覺得,她被北冥玄綁走之事師父早就知曉,然,早就知曉,還是放任著這件事發展。她要問問爧,究竟是否是這般回事。
“不提這些,我們的兵器打造的怎樣了?”她的手搭上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聽聞最近因為某人的關係皇都裏極卻鐵器,就連做飯用的刀具都是沒得地方買,如今已是抄到了一兩黃金一把。”
“誰叫人皇要三十萬件兵器,既是敢要就要有心理受著。”
這句話說得好,既是敢要就要有心理受著。本就是鐵缺失,現下還是要那般多的兵器,鑄劍閣定是會盡了全力搜刮鐵器用來鍛造,這般大肆的搜刮囤積,不把鐵器抄到天價才怪。
“堂主,夫人你們果然在這裏。外麵風家之人來了,還帶了好些禮品,不知是為何?二位主子,快去瞧瞧吧。”
“走我們去瞧瞧看。”南子離打橫抱起上官子語,向著地上而去。這裏交給鑄劍閣中的鍛造師便好。
他早已有過交代,鍛造的不必太好,一切皆是以省料為主。
他斷斷不希望,將來這些武器出現在人界與妖界的戰場之上,傷了妖界的一兵一卒。
上官子語順勢曲起手指在他額頭上一敲“你前幾日去風家做客,又是胡說什麽了,怎的今日風長青親自帶了賀禮前來。”
“冤枉啊夫人,為夫什麽都沒說,隻是說了句幾日後便是我家夫人的生辰,風長老若是不嫌棄自可過府一聚。”
晶亮的眸中閃過一絲猶疑,生辰?她並不記得自己的生辰,就連未回到自己前生之時的生辰也是不記得。細細算來她已是有數千年未過過什麽生辰。
“那我今年多少歲了?”
沒頭沒腦的問出一句,連南子離也是一愣,忙是開口答道“不大不大,三千三百三十三歲整。”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聞,三千三百三十三算是整。不過這個年紀倒是整裝的很,似乎過個生辰也還不錯。
“你呢?”
“不多不多,比你多出一千歲來。”
南子離便是一直這般抱著上官子語來了前院,直到到了前院百年梧桐樹下時,方是把她放在了藤椅上。
風長青已是等候多時,見著他前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南堂主,南堂主。今日是貴夫人生辰,我們風家也沒什麽太好的賀禮,送來千年人參兩支以及南海的黑珍珠釵子一對,給貴夫人賀壽。”
上官子語笑著,點頭應下了“多謝風長老費心。”送她的東西誰都別想搶回去。
一月之前因著北冥家九十壽誕之事,風家與百善堂明麵中結好。人界幾大勢力重新劃分了勢力範圍。
明麵上百善堂與風家相交好,暗中卻是與北冥家相交好。依著她的話說,這便是策略,一步步誘敵深入,再將其擊破。
現在隻等著,風家鑽的再深一些,他們好去收網,網了風家這條大魚。畢竟對付北冥玄口中的主上,不集了這三家的力量恐是不妥。
送了禮風長青帶著一眾家眷呼啦啦的走了。這一行來的突然,走的也是突然。
“夫人。”南子離欺身向前,將麵前的人兒困在藤椅中“夫人,今日是你的生辰,想要些什麽?”
“想要?”上官子語偏著頭,一副沉思狀“嗯,我想要,這樣好了,你隨著我前來,介紹一個人與你認識。”
“今日是你的壽辰,朋友可以明日再認識。”劍眉一挑,身子壓的更低了些,借機偷偷吻在她的額上。
麵頰飛也似的爬上兩團紅雲,他這是在耍賴皮,耍的還這般光明正大。伸出手便是欲將他推開了,無奈手又是被他困了住。
“可好?”
上官子語搖搖頭,側過頭去,不再多看他一眼,餘光不聽話的掃視著他,將他眼底的那抹壞笑收攬無餘“都說了是我的生辰,該是聽我的才對。”
半個時辰後,人界皇都最大的酒樓中,四人圍而坐之。
“子語,好久不見,你的氣色好了許多。”青鸞公主絲毫未有公主的架子,滿心歡喜的拉著子語的手絮起了家常“這位是你的朋友麽?好像不高興的樣子,連話都不說一句。”
上官子語瞟向南子離的眼色一厲,腳下踹了踹他,示意他別板著張臉笑一笑。
南子離回望著她,他也是想笑一笑,無奈看著對麵坐著的北冥玄便是笑不出來。這個曾和他搶女人的人,他未將其丟出酒樓外便是仁慈,讓他笑,做夢。
她一副敗給你了的表情,不再糾結於笑與不笑的問題“沒事,青鸞。他是麵癱天生不會笑。”
“原來是這樣啊。”青鸞公主露出一副萬分失望的神色,無限感慨這般好看的男子竟是麵癱,真真是可惜了。
對麵正酌著酒的北冥玄,噗呲一口噴了出來,哈哈哈哈的笑個不停“麵癱,這詞用的好,用的妙,咳咳。咳咳咳。”
“玄哥哥你沒事吧?”青鸞公主急忙拍著他的後背,幫著順氣。
“活該。”輕飄飄的兩個字自南子離口中而出。
上官子語回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堂堂一妖界王爺竟是說出這般孩子氣的話,這是叫人無奈的很。
“青鸞我無事,無事。”
不多時酒菜上的齊了,這兩人麵對著麵又是沉默著不語,隻顧著各自扒拉著眼前的飯。
“子語,你還是未介紹他是誰呢?”
“哦這個啊。”
“我是她的丈夫。”麵癱的某人突然開口,一句話便是驚的青鸞公主說不出話來。
“你嫁人了!”
上官子語一時氣結,思允著該怎般解釋這個事實。畢竟在青鸞眼中她是北冥府的表小姐,還是一個未出閣的黃花丫頭。
“真好。”她忽的歎出一口氣來,一臉憧憬的望著她“我也想早些與玄哥哥完婚,現在每日住在北冥府,可是卻不能與玄哥哥朝夕相對,真真是愁煞人腸。”
正在扒飯的某人,忽的放下了筷子。整個人臉上洋溢起了笑容,清亮的聲音響徹整個酒樓,似是要所有人皆是知曉他此刻的好心情“小二,上酒,最好的酒。”
對麵北冥玄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青鸞公主還在憧憬這兩月後她與北冥玄的婚禮,絲毫未注意到滿桌子的火藥味。
這兩個男人真真是不能湊到一起去了。她有必要考慮一下再也不讓這二人見麵,可是這似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青鸞嫁與北冥玄之後,她定是時時探望,倒是這兩個男人又……
南子離猛的攬住她的肩膀,順勢一帶將她帶到自己的懷中“今日是子語的生辰,以酒代茶,敬我愛妻一杯。”
南子離心情大好,聽說北冥玄兩月之後便要娶妻,心情更是大好。忍不住便是多喝了幾杯,他的子語有他一人守候便夠了,有他一人守候便能守護的很好、很好。
自酒樓回來,已是月掛中天。
今日的生辰是她這兩生中最為開心的生辰,有著最好的姐妹相陪,最愛之人相伴。這樣的日子是她從前奢求也是奢求不來的。
“子語。”醉倒之人緊緊拽住她的手,不肯鬆開“不要離開我,不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