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圓謀事 成事在天
農曆十一月二十日晚。
難得的好天氣。一彎新月早早的掛在夜空之中,皎潔的月光照耀著這片沉寂了很久的皇都大地。
南子離騎在馬上,身後跟著的是裝著兵刃的十多輛馬車。風長青和肖王爺各騎一乘,跟在馬車的側麵和後麵。
其餘的一些兵士也是將馬車圍的水泄不通。
上官子語帶著白沐、沈淩風和沈思靈在暗地埋伏著。這一眾奔向皇宮的馬車,由於車身沉重,行的甚是緩慢。
四下看看仍是能看見暗地中埋伏著的士兵,刀劍的寒光在夜色中不斷的閃爍。
上官子語望向一旁的沈思靈,伸出手比了個砍昏的動作示意她和白沐解決掉暗中埋伏的兵士。她有風獸助陣速度已是快的無人能及,加之白沐這些年來與她的默契,這些兵士自是不在他們眼中。
騎在馬上的南子離用著眼角的餘光掃向四周,那些暗藏在街頭巷尾的兵士,盡是入了他的眼。
暗中派了皇宮內的禦林軍前來,人皇還真是下了莫大的決心。
“大長老,前麵可就是菜市口了。”馬隊中肖王爺開口言說。
風長青驅了馬向前,行至馬車的側麵向前望去,前麵確實是菜市口不假“確實是啊。”
“過了菜市口,方剩兩條街便是到了皇宮,你這顆緊繃的心也是該放鬆放鬆了。”
他搖著腦袋晃著頭門口喃喃而語“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大長老您多慮了。”南子離斜挎在馬背之上,回眸輕笑,倒是盡顯了他紈絝子弟的氣質,目光正是有意無意的掃向暗中躲藏著的上官子語。
不知為何,她便是知道,這目光就是望向自己的。真真是勝券在握,連劫三十萬兵刃這般的大事,他也敢玩笑視之。
她別過頭去,看向沈淩風,輕聲唇語“我們的樹葉人準備的怎樣?”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上官子語點點頭,懷中握著一遝梧桐葉,隻等著他們進了菜市口,便是放了梧桐葉化作的人,與菜場之內的前後夾擊,關門打狗。
皇宮內。
幺女抱著貓咪坐在樓雲斎的頂端,靜靜的望著遠處,目光似是透過層層雲霧望進人心。空洞的眼,無神的發著愣,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它柔順的皮毛。
妙玉兒跪在她的身旁,已是有三盞茶的工夫。
“你去吧,把上官子語給我抓回來,是時候正式見上一麵了。”
“是主上。”
“還有。”
妙玉兒離開的身影頓了住“請主上吩咐。”
皇都菜市口,運送兵刃的馬車帶著兵刃向著菜場裏而去,已是深夜,街邊的商販早就收了物件散去。
風長青因著不放心十幾輛馬車上的兵刃,驅著馬,來來回回繞著這些裝著兵刃的車轉了許久。
隨著最後一人進入集市之內,上官子語揮了揮手,示意其餘的三人變換了身形衝上前去,她自己則是斷在最後,將手中畫了眉眼的梧桐葉皆是摔在地上。
砰、砰、砰、砰聲過後,梧桐葉子全部炸開,炸起一片煙霧繚繞,在一片煙霧繚繞之中一個個扛著刀劍的彪形大漢平地而起。肥嫩一些的梧桐葉化作的大漢便是壯實許多,瘦弱一些的梧桐葉化作的大漢則顯得嬌弱許多。
上官子語一把扯過麵巾,遮住口鼻,手中舉著軟劍在半空中吆喝著“弟兄們,為了一切衝啊!”
梧桐葉子化作的彪形大漢少說也有三十四,多說便是更甚。皆是提了到,配了劍,便向著集市裏麵衝去。一時之間堵住了集市的入口處,推搡著就是要進去。
他們這般蠢萌的模樣,著實叫人氣結,上官子語拍了拍其中一個梧桐葉子化作的彪形大漢的後背,也是這其中最為壯實之人“兄弟們,你們暫且聽這位兄弟的,把集市門口堵住,誰來便是打昏誰,記住沒有!”
“記住了!”一句記住了,喊得驚天動地。
她搖了搖頭,捂了捂耳朵,足尖輕點,跳上集市城樓之上,躍進集市之內。
集市裏,千米遠的出口處,已是被人喬裝打扮過後的沈家兄妹外加白沐賭了住,他們身後也是站著一群彪形大漢。
風長青見著眼前的場景便知不好,一顆懸著的心險些被提到嗓子眼中,右眼跳的更加的厲害“你,你們,你們想做什麽!”
“大長老淡然,淡然。”南子離簇的打開折扇,扇風納涼起來,悠悠然的開口“速速讓開,否則追悔莫及。”
白沐麵具下的臉險些沒忍住笑了出來,便是挺身而出“要想過去,留下車內的金銀財寶,否則要你性命。”
肖王爺自幼生在養在皇室,那裏講過這般無禮犯上之人,怒氣猛的竄了上來“大膽狂徒。來人給我拿下!”
“上。”白沐揮揮手示意身後梧桐葉子化作的彪形大漢們衝上前去。
那麵衝過來的兵士們,舉著手中的砍刀便是向前衝過來。這麵梧桐葉子化作的彪形大漢門,更是不甘示弱手中的刀槍劍戟便是交織相撞起來。
一時之間,叮鈴桄榔之聲響徹了整片集市。
上官子語自集市城牆之上而下,便是見著眼前的這幅景象,兩軍交戰防是未說上兩句便是打的不可開交,真是稀罕稀罕至極。
足尖踏在人皇兵士的肩頭之上,借力向前飛去,穿過這片亂軍之中。便如風雨中飄搖的精靈,看似搖搖欲墜,卻生氣盎然。足尖踏過之地,踏出一條路來。
一路腳未沾過地麵,所過之處,敵人兵士皆是被其強大的內裏震得向後踏出三四米遠。失了鬥力,被梧桐葉片化作的彪形大漢一棒子打昏過去,方算是完結。
穩穩的落在白沐身旁,一身紫衣飄飛。
“帥氣。”
“多謝。”
騎在馬背上的肖王爺,已是氣結“反了,反了都是反了,來人快給我拿下。”
命令發出半晌,卻是無人再聽,方才那個小小女子的降臨,似是告知了眾人這次的東西他們勢在必得,得不到也要得到。
“還不快給我上,一個女人你們還怕她不成!”
“肖王爺莫生氣,讓我來收拾了她!”
南子離收了手中的扇子,單手打在馬背之上,驚起寶馬嘶鳴。一個借力幾個縱身之間已是到了上官子語的麵前,手中的扇子便是要挑開她麵上的黑紗。
上官子語眼疾手快的向後躲開來,連帶著身後的白沐、沈淩風與沈思靈三人快速的移了開,將他團團包圍在中間,形成三家合圍的趨勢。
“速度不錯,不知師出何家?”
包圍著他的圈子不停的轉著圈,南子離在其內也是隨著這個圈子而轉,轉到背對著風長青等人之地,便是開口以唇語說話‘劫了東西之後,不必戀戰速速離開。’
又是轉了一圈,上官子語假意自懷中摸出暗器來,便是向著他而去,他身子向下彎曲,假意躲過暗器。
轉至上官子語背對著風長青等人之時,她才是以了唇語說話‘那你怎麽辦?’
“竟是以暗器偷襲,看招!”南子離猛的展開手中的折扇,以扇為武器,在眾人麵前虛晃了一下,再看去時,身子已是到了上官子語的近前,穩穩的扣住她的手腕,欺身向前。
‘我假死擺脫嫌疑,一切依計行事,無望之城見。’
‘好。’
上官子語眉眼中流露出擔憂,未被抓住的左手,便掌為拳,便是向其下腹擊打而去。他忙是護住,抓住她手腕的手鬆了開來。
“卑鄙。”
“彼此彼此。”
短短的幾招之間,已是交代清了一切。在他身後的沈淩風忽然猛的上前,趁其不備手中的寶劍便是向著南子離刺來,挑破了他外間的衣衫。
上官子語皺眉,無奈不是事宜,並未發作。
“你們這是何意?以多欺少?”南子離聳聳肩,方才的一劍並未傷到自己“真真是一群劫匪盜徒!”說著,足尖輕點,向著後麵退去,手中銀光閃過,拇指長的暗器在自己臂膀上悄然劃出一道口子來,深可見骨。
蒙了麵的幾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望向他,僅僅一瞬又是收回了目光。再這般望去,便是要破壞了南子離的計劃。
“南堂主!”肖王爺忙是下馬扶住受了傷的南子離,扶著他的手正是摸在深可見骨的臂膀之上,指尖傳來血跡濡濕的感覺“這!”
“我無妨,來人太過凶狠,你們定是要多加小心。”
風長青忙是點住他臂膀上的傷口,止了血“這這這,南堂主,您可是我們這裏術術修為最為高強之人,連您都受了傷,我們可,可怎麽辦!”
上官子語深吸一口氣定下心來,方是不再去想他手臂上的傷口,為了計劃的實施,為了妖界與人界的數萬生靈。
這三十萬兵刃定是不得落入人皇之手,妖界和人界經不起過多的戰事,經不起過多的仇恨。
“將你們的兵刃交出來,倒是交與不交,再是不交休怪我們動武來取!”白沐順手抄過旁邊梧桐葉子化作的彪形大漢手中的鐵錘。
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地麵裂開半寸多深的口子。口子一直裂開到最前方的馬蹄之下,驚的馬車連連向後,車中的兵刃折出大半,本來就重的馬車廂向後仰過去,連帶著車前拉車之馬也向後仰過去。
馬車車廂貼在地上,馬貼在車廂之上,整個顛倒了過來,四隻馬腿在空中不停的蹬翻著,口中發出嘶鳴之聲。
“收,快將地上的兵刃收起來。”
“動作快些,裝在還有空餘之地的馬車之上。”
“是!”兵士們忙是上前拾起掉在地上的兵刃,慌亂之間相撞相擊,折斷了手中的兵刃。
被折斷的兵刃掉在地上,砸在地麵的兵刃之上,叮當作響。斷碎的聲音聽在眾人耳中格外的刺耳。
這一車的兵刃皆非好生鍛造而出,一折便斷。
斷折的兵刃看在肖王爺眼中就似糅雜的沙子,分外刺眼。風長青此時心思全然顧著後翻過去的馬車,未看見這邊的變化。
“南堂主,這!”
“肖王爺。”南子離目光瞟向地麵斷落的兵刃,左手袖口中短刀暗藏,右手牽著勒馬的韁繩向著肖王爺處而去“這兵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