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些離開的！
一月後。
德雲社重新開張，郭桃兒和於果博了個滿堂彩。
觀眾們實在是太喜歡他們了，等到演出結束以後，都久久不願意離場。王少君就坐在邊上，親眼見證了這一幕盛況。
什麽叫角？
這才是真正的角。
那場演出結束以後，園子裏所有演員都認為他們的危機，應該已經順利地挺了過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
聲勢浩大的相聲新勢力，開始全麵推廣做宣傳。
還沒有公開退出園子的老二，也出現在了相聲新勢力的宣傳名單裏。
商演，成了新的戰場！
對於那些離開的人來說，他們從來就沒有看重過小園子。一個座幾十塊錢，總共也不過二三百個座。
一晚上說下來，除了給劇場的分成，以及給演員們開的工資，真正能夠落到角手裏的錢。
其實是很少的。
他們又怎麽可能看得上？
真正讓他們眼紅的，自然是商演。幾千個座位，每個座位都能賣到幾百上千。
這樣一場相聲辦下來，收入又有多少？
同樣是表演，這兩者之間的收入差距，可以說是天地之別。
他們當然更願意霸占商演。
郭桃兒沒辦法，隻能跟商演的合作方商議，當麵鑼對麵鼓的應戰。
隻不過這樣一來，小園子這邊就成了問題。
沒了郭桃兒和於果坐鎮，光靠剩下的演員，就算想撐住一個隊，都是個問題。
更不用說他們還分成了三個隊。
按照郭桃兒原本的打算，他想跟於果一塊，每個隊都抽時間轉轉。用他們自己的人氣，來帶動小園子演員的人氣。
以前他的那兩個徒弟，基本上就是這麽被他捧起來的。
但現在，恐怕不行了。
他必須要帶隊伍商演，不能讓德雲社商演的牌子倒了。
至於小園子這邊，隻能另外做其他的安排。
“要不還是先並到一個隊裏吧。”
師娘建議道。
剩下的這些演員，雖然不如離開的那幾組演員有名，但好在基本功紮實。
除了郭桃兒帶出去的商演隊伍以外，剩下的那些演員，應該也可以勉強將園子撐起來。
除非離開的那些人，從此以後安安心心的待在他們新辦的園子裏說相聲。不然的話，他們也很難把德雲社的小園子擠垮。
師娘對於離開的那幾位，還是知根知底兒的。
要是那些位真的安心在小園子裏當演員，隻為養家糊口和愛好，他們壓根兒就不會離開。
所以雙方真正的戰場，還是在商演和電視節目上。
在電視節目這一塊兒，因為電視台的壓製，他們這邊肯定是要緩一緩的。
接下來，隻能在商演上爭一爭。
“這些年我們不斷發展壯大，現在的演員隊伍已經有上百人。讓這麽多人擠在一個園子裏，他們什麽時候才能有上場的機會？”
郭桃兒顯然想得更長遠。
弟子和兄弟的離開，無疑在他心口上，狠狠的捅了一刀子。
挨了這一刀子，郭桃兒也沒有白挨，他也設身處地的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為對方考慮過。
首先他們離開，那肯定是不對的。
姑且不說他們是不是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這個團體？
就是對他們自己，他們離開的，也稍微早了一點。
他們還沒有完全學會。
不僅是藝術上的，最重要的是，一個角該在這個圈子裏怎麽生存？
他們還沒學明白。
藝術上的東西，他們耳濡目染的，已經在郭桃兒這兒學了個七七八八。
但是怎麽在這個圈子裏生存，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新時代，一個大角該怎麽生存？
他們是沒學到的。
畢竟就算是郭桃兒，也是在火了這麽多年以後，才漸漸琢磨明白了這一點。
他還沒有來得及傳授，弟子就已經離開了。
當然。
這是郭桃兒當師父和兄長的想法，並不代表人家也這麽認為。
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仔細替對方想一想，郭桃兒發現他們離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首先就是心裏不平衡。
跟後來的這些弟子和成員不一樣，離開的那幾位，都曾經見過郭桃兒最落魄的樣子。
他們先天上就並不認為，自己比不上郭桃兒。
郭桃兒火了，一場商演幾十萬，買了豪車，住著大別墅。他們雖說也買了車，買了房，甚至開了屬於自己的公司。
但是跟郭桃兒比起來，明顯還差了一大截。
這讓那些一塊苦過來的人，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再一個，就是領導權的問題。
他們在郭桃兒的麵前，永遠都是徒弟和弟弟，屬於老老實實聽話的人。
但是在外麵，人家已經是老師，甚至是藝術家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巨大的落差下，他們想要離開，也不是不能理解。
真要說有什麽不仗義的地方。
那大概就是他們選擇離開的時機，以及他們迫不及待的想把老東家取而代之的心態了。
郭桃兒反思了以後，琢磨明白了兩點。
首先是他心軟了。
沒有在問題剛剛開始出現的時候，就及時的把苗頭掐滅。
其次就是他分家分晚了。
孩子們都已經長大成人，都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野心。
如果他早察覺到這一點，提前給孩子們搭好平台，也未必會出現在這一章。
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他都已經跌倒兩次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有第三次。
那太傻了！
“該分隊就分隊，每個隊伍，都由各自隊長負責。我們當初也是一步步幹起來的，我相信孩子們也一樣可以。”
郭桃兒決心已下。
但是他這個決定，在園子內部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如果各個隊都由隊長負責，不再打著郭桃兒的名號，那賣票很有可能就會變成一個大問題。
燕京城裏的相聲園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除了德雲社，能夠保證不賠錢的，也就那麽三五家，其他的都是冷冷清清怯怯。
沒了郭桃兒三個字庇護，德雲社未必就是金子招牌。他的幾個徒弟，真的能夠挑起大梁來嗎？
事實證明，不行。
三個隊分完了，除了郭桃兒和於果帶著演的那幾場。
其他的，都沒有賣滿。
從德雲社紅起來以後，這是非常罕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