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寵，複仇第一步

  芍藥知道，她的身上，已經打上了五小姐派的標記，是怎麽也清洗不掉了。


  她先是婉園的丫頭，已經和孟氏那邊敵對，現在又爬上了老爺的床，和孟氏平起平坐，都是姨娘，孟氏估計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她勢單力孤，唯一能倚仗的便是五小姐了！

  而她知道，五小姐給她這個機會，也肯定有讓她在老爺身邊，當眼線的意思在裏頭。


  顧芊婉和香草就著梳妝盒裏的首飾，在議論該梳什麽樣的發型，戴什麽樣首飾配什麽樣衣服，似乎將跪在地上的劉氏，忘的一幹二淨。


  足足過了有兩盞茶的功夫，顧芊婉才驚訝出聲，便嬌俏的瞪了桂芸一眼：“你這丫頭，平常看著挺伶俐通透的一個人兒，怎麽也糊塗了，看到劉姨娘跪著，也不趕緊替你家小姐我扶了她起來。劉姨娘現在可是爹爹的心頭肉，要是跪壞了，爹爹追究起來，我可保不住你！”


  才戰戰兢兢站起來的芍藥，聽見這句話，趕緊又哆索的跪了下去，連連表決心：“婢妾一日為小姐的奴婢，終身都是小姐的奴婢，萬不敢有那些念頭，請小姐相信婢妾的一片忠心！”


  “姨娘，您快點起來吧，您的忠心自然會體現在您以後的行動上，來日方長，我們小姐不著急的。”桂芸見時候差不多了，這才上前，將劉氏扶了起來。


  劉氏先在院外站了一個多時辰，一進來又跪了兩盞茶，現在早就雙腿直彈，渾身綿軟了，如果桂芸不過來扶她，恐怕她根本就站不穩。


  “綠梅，還不趕緊給姨娘搬個錦凳過來，剛才都怪我睡著了，讓姨娘等了那麽久，真是不好意思。”


  劉氏趕緊搖頭，滿臉謹慎的覷著顧芊婉的神情，小心說話：“沒有沒有，是婢妾看院裏的那兩盆花兒開的好，一時貪看住了，竟忘了時辰，和五小姐沒有關係的。”


  顧芊婉心裏頭好笑，沒想到這劉氏倒也是個妙人兒。


  “既然姨娘喜歡，那一會我就讓玉蘭給您送去牡丹園。對了，我說句本不該由女兒家說的話，但想著母親不在了，我如果不替爹爹的身體操心，就沒有人關心他了。孟姨娘白天要主持府裏的中饋，晚上還要盤點生意上的雜事，實在是太辛苦了，也無瑕分身侍候爹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爹，為孟姨娘分憂，你可懂我的意思？”


  “婢妾明白，一定盡心盡力侍候老爺。多謝五小姐賞的花。婢妾該去侍候老爺午膳了，就先行告退。”劉氏站起來，恭敬的給顧芊婉行禮，低著頭，如婢女一般，慢慢往後退去，直退到門口，方才彎身掀了簾子離開了。


  “香草，替我送送劉姨娘！”顧芊婉臉上的微笑，慢慢散了幹淨，眼底浮上一抹冷意。


  孟紅葉，將你趕出顧家的第一步，就從分寵開始吧！

  ……


  紅葉居裏，孟氏狀似瘋顛，滿臉猙獰，咬牙切齒，不停的在砸著東西，逮著什麽就砸什麽，地麵上已經鋪了一層碎片了。


  她每砸一件東西，旁邊的孟媽媽就眼皮跳一下，嘴裏念一聲，一百倆銀子沒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賤人，賤人，竟敢趁這樣的時候，去勾引老爺，還敢爬到我頭上來，氣死我了，千防萬防，居然沒有防到那個小賤人！就憑她，也配住在牡丹園？賤人，我一定要讓你不得好死！”孟氏一揮手，一整套青花瓷的茶具，再次化為地上的碎片。


  牡丹園是玉苑的附屬院落，以前是李玉娘這個主母住的地方，自從李玉娘去世後，顧百萬不許任何人進出那裏，連她都不行，但是現在顧百萬居然直接讓劉氏住進了牡丹園，孟氏怎麽可能不氣不驚心？

  老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等劉氏生了兒子之後，就扶她為正室嗎？那她這麽多年的辛苦和綢繆算什麽？

  孟媽媽的臉抽搐的更厲害了，她清楚的記得，這套青花瓷真品茶具，價值千金哪，也不知道夫人怎麽下得去手？


  就算顧家富可敵國，但也不能這樣敗家呀？


  顧雨薇帶著杏兒走進紅葉居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紅葉居裏博古架上的那些瓷器，基本上都遭了秧。


  “娘，您還是別砸了，趕緊替女兒想想辦法吧，這蠢貨顧芊婉，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變聰明了，還知道暗算人，把女兒安排在她園裏的眼線全都拔了。還有，要是爹再問起那晚的事，我該怎麽回答他呀？”顧雨薇拉著孟氏的衣袖撒起嬌來。


  孟氏氣的額頭青筋直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顧雨薇：“急什麽急，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跟你說過多少次，凡事都要放在心上，不要擺在臉上，更不要讓人家，輕易就根據你的情緒，猜出你的心思來！”


  顧雨薇氣呼呼的走到桌旁坐下，低聲咕噥著：“天天教訓我，要喜怒不形於色，你自己不還是聽說爹收了芍藥，氣的在這裏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