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說出主謀，饒你不死
大家一起看向說話的人，居然是顧芊婉，隻見她絲毫不慌張，氣定神閑的走到顧百萬的麵前說道：“女兒想要查看下庫房。”
“逆女，你還嫌臉丟的不夠是不是？”顧百萬心裏都要氣吐血了，但是這畢竟在外麵，不能像在家裏那樣發火，隻能壓低嗓音，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顧掌櫃眸光閃了閃，卻在這時候充起了好人：“老爺，五小姐也不知道是聽了何人的挑唆，居然會這樣誤會小人，既然五小姐要看，那便讓她看，反正小人身正不怕影子歪。”
顧掌櫃說挑唆二字時，故意將目光從李家酒樓的人那夥計身上溜了一圈，很顯然，他是意有所指。
李玉娘昔年和顧百萬在一起時，李家的人十分不願意，這種矛盾直到李玉娘病死後，就爆發了出來。李玉娘的哥哥，李成更是看不習慣顧百萬，雙方也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境況。
顧百萬也沒再說話，等於默認，他倒要看看，這逆女還能使出什麽妖蛾子來。
顧芊婉帶著香草和桂芸來到藥材庫，她開始認真的看了過去，兩個丫頭也幫著將箱子蓋揭開來，拿出藥材仔細辯認，卻發現都是好的，沒有任何不妥。
香草的臉色越來越黑，她不停的搖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的藥材：“小姐，這不對呀，那天晚上，明明這箱子裏的藥材都是劣質的，怎麽現在突然變成了好藥材了？那些壞藥材，難道長翅膀飛了不成？”
顧芊婉也對著那箱子的藥材沉思，她是相信香草的，但隻有一夜，怎麽會這些劣質藥材都不見了呢？
顧芊婉已經讓綠梅的弟弟小虎看著大家的，如果有大批量藥材出鋪，一定會來報信的。
小虎沒說，說明那些劣質藥材，還在這家店裏，倒底會藏在哪裏呢？
她隻有三個人，剛才來福管家那麽多人都沒有找到，所以這地方一定很隱秘。突然她想到什麽，聚精會神的盯著那木箱看過去，半晌後，原本嚴肅的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笑容來。
“你們別找了，我想我知道那批劣質藥材，藏在哪裏了。”顧芊婉冷冷的笑了起來。
桂芸和香草滿臉驚喜的看向她。
“你們來看，這箱子不大，裏麵裝的藥材有限，按理說，應該不重才對，為何這箱子這麽重，你們想過沒有？”顧芊婉不能說是火眼金晴幫到忙，便腦筋一轉，用了這樣一個說詞。
桂芸心思細膩，立即用手掂量木箱，果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木箱很重，就算這木箱是為了防止受潮而刻意多加了幾層，但是加上裏麵有限的藥材，也不可能這樣重。
除非……
“香草，你身手快，看能否避過門口的人，出去找把斧頭來。”雖然火眼金晴看穿假象，確定木箱另有乾坤，但還是要親自劈開來看看，才能夠心安。
香草正要離開，桂芸卻是沉聲道：“不用了，奴婢來！”
隻見她運氣在手上，朝著那木箱的邊緣，狠狠劈下去，哢嚓一聲，木箱的邊緣一下子缺了一角，露出中空的部位和一些劣質藥材的根須來。
香草又幫著桂芸，將旁邊一些木箱也劈開來看，果然也都是有夾層的。
香草氣的不得了，叉著腰嬌聲道：“奴婢就說嘛，那天晚上過來，看見的好幾百斤劣質藥材，怎麽可能一眨眼就不見了，原來是藏在這兒了。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怎麽能想到呢？我們剛才也提過木箱，就沒有想到哎。”
桂芸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夫人以前就是商界奇女子，小姐是夫人的親生女兒，怎麽可能會差，以前隻是太善良，被人蒙蔽了而已。”
香草立即點頭，滿眼皆是崇拜！
顧芊婉嘴角浮起一抹幽幽的冷笑：“這麽精妙的設計和心思，怎麽能不和大家分享呢？”
桂芸和香草立即一人提一隻木箱跟了上去。
就在顧百萬等的有些不耐煩，準備派人去催看的時候，就見這主仆三人出來了。
顧芊婉抬頭挺胸，渾身散發著一種卓然的氣質，仿佛是女王巡視她的王國一般，絲毫沒有淩亂和不堪，從容不迫的走過來了。
而身後的兩個小丫頭，桂芸手裏提一隻木箱，香草則是滿臉的得意。
顧掌櫃覷著左右，一步步往後麵人群裏退去，他隱約覺得心裏有些不安，那個機關那樣巧妙，應該不會被這個草包五小姐發現吧？
“顧掌櫃，事情還沒結束，你這是想去哪兒呀？難道是作賊心虛不成？”香草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一把揪住了顧掌櫃的衣領，將他從人群裏推到了場院中間。
“你，你胡說，老爺，你別聽這賤人胡說，我，我隻是想要去茅房而已。”顧掌櫃低下頭，不敢和顧芊婉正麵對視，聲音嚅嚅道。
顧芊婉輕輕笑道：“顧掌櫃，本小姐想請你看戲法，看完戲法，估計顧掌櫃就不想去上茅廁了。”
顧百萬一看兩個丫頭提過木箱，而這木箱又是剛剛來福檢查過的，不由臉色陰沉下來：“別賣關子了，你想說什麽？”
顧芊婉朝著桂芸點了點頭，桂芸便將箱蓋打開來了，立即一箱藥材露在大家麵前，皆是上等藥品。
顧掌櫃冷笑道：“五小姐，你不會就想讓我們大家，看這些藥材吧？小人知道五小姐從小生在鄉下，所以不太懂藥材，這可以理解，但是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在座的都是行家，大家來看看，這藥材可有半分受潮的地方？我們顧氏藥鋪，信譽名滿天下，怎麽可能做出用受潮藥材頂替幹躁好藥材的事來呢？”
大家都圍過來一看，立即點頭讚同，並且聽見顧掌櫃說的那番話，都哧笑起來。
“沒想到顧老板這麽精明的人，卻生了這麽笨的一個女兒，連藥材有沒有受潮都看不出來。”
“就是就是，我還聽說顧百萬打算以後讓她掌家呢，就她這樣，還能當家主？是嫌家敗的不夠快吧。”
“何止，聽說滿了十五歲後，皇上還要給她和太子賜婚呢，真不敢想象，這麽愚蠢的女人，如果嫁到皇家去，會發生什麽事情，會不會連累整個家族？”
周圍人的議論，聲聲入了顧百萬的耳，簡直在誅他的心，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起來，一拍桌子：“顧芊婉，你鬧夠了沒有？趕緊滾回家！”
丟人丟到外麵來了，簡直是想要氣死他的節奏嗎？
顧百萬一發火，連來福都嚇一跳，更何況是其它人，紛紛屏住呼吸，隻有顧芊婉仍舊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慢慢走到顧百萬的麵前，輕聲道：“爹，您那麽在意娘，如果今天是娘在這兒，你也會這樣對我嗎？如果今天受到為難是娘，你也會這樣做嗎？如果是娘被人質疑，你是選擇相信，還是選擇同樣懷疑呢？”
“放肆！你連玉娘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憑什麽讓我相信你，如果想讓我信你，拿出你的本事來！”顧百萬沒想到，她竟然會拿李玉娘說事，當即就氣的血氣上湧，與那雙形似李玉娘的眼睛對視，狠了狠心說道。
“好，你會看到的。桂芸，動手！”顧芊婉一聲吩咐，眾人驚訝，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聽見哢嚓兩聲脆響。
那兩隻完好的木箱，已經被那兩個丫頭一掌給打碎了。
顧百萬疑惑不解，眾人議論紛紛，隻有顧掌櫃如同水裏撈起來的一般，跌坐在地上，臉色一片慘白。
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在旋轉：完了，全完了！
成堆成堆的劣質受潮藥材，都從木箱的夾層裏麵滾落出來，灑了一地。
誰也沒有想到，原本一個表麵上隻能裝五十斤幹躁藥材的木箱，夾層裏居然裝了一百多斤的受潮劣質藥材，其中還不乏一些名貴藥材。
顧百萬的瞳孔一縮，也趕緊上前幾步，將那些藥材都撿起來，細細查看，頓時臉上就怒氣滿溢，一轉頭，就和正想爬起來逃跑的顧掌櫃對上了。
“怎麽回事？這些藥材是哪裏來的？”顧百萬的眼睛瞪的跟銅鈴一眼，看起來要吃人一般。
顧掌櫃一下子嚇的尿了褲子，他連忙跪下來哀求。
“老爺饒命呀，老爺饒命！”
“說！倒底是怎麽回事？”顧百萬嚴厲的盯著他。
顧掌櫃的嘴唇哆索著：“老爺，您別發火，京城雨季較多，部分藥材受損，也……也是很正常的。小人，小人隻是怕老爺發現，所以才藏在這裏的。小人真不故意的，請老爺明察！”
顧百萬一怔，覺得他好像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顧芊婉卻是站出來一步，聲音清脆的說道：“顧氏藥材庫，當年造價五萬倆銀子，各項防護設施齊備，絕不可能讓藥材出現受潮的現象。顧掌櫃，你還不說實話嗎？”
“對呀，我差點被你蒙住了。顧世年，我一直看重你，把京城這家最大的藥材鋪交給你打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你現在坦白還來得及，念你為顧家服務多年的份上，我會從輕發落的。”
顧掌櫃低下頭去，眼珠子來回的轉動著，不知道是在思量什麽，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濕了，冰冷的粘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