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真不是挖牆角的
“如果五小姐不肯原諒我們，讓我們來侍候您贖罪，那我們隻有以死謝罪了！”牛頭馬麵兩個人異口同聲說話，竟然舉掌就要朝著天靈蓋拍去。
顧芊婉趕緊阻止道：“等……等下，唉呀，我說你們倆真是太較真了！明明前麵就有光明大道不走，幹嘛非要跟著我走獨木橋呢？我也不瞞你們，別看我頭上頂著顧家嫡出小姐的名頭，聽起來好像很光鮮似的，但其實就是個身份尷尬，處處被人算計，隨時走在懸崖邊上可能會送命的人，我真的不想拖你們下水。你們待在兒這兒，可能比待在他那兒還要危險，你們再好好考慮考慮吧。”
顧芊婉索性說出真話，想逼他們知難而退。
牛頭馬麵根本不用考慮，單隻看王爺對她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跟著五小姐才是真正的光明大道。
隻要他們跟了五小姐，王爺想讓他們保護好五小姐，就不會太過為難他們，他們也好少受些苦楚和懲罰了。
“我們二人誓死追隨五小姐，若有違誓言，當遭五雷轟頂！”二人一起鄭重發誓。
顧芊婉見他們執意，也隻能收下了。
眼下顧明元在家休養，她的處境越發不利，或許多了這二人，她也更有把握一些。
隻是他們原先畢竟是灝凕宣的人，而這個人又來曆神秘，行蹤不定，她還是要再考驗下這兩個人的。
“這樣吧，你們先回去，等過幾天，我想辦法，趕一批園裏不幹活的小廝走，到時候讓管家再去招，你們就混進隊伍裏進顧府。到時候你們也不一定非要在我的婉居，分派到哪裏，就去哪裏，反而對我更有利。”
顧芊婉眼珠子一轉，便有了主意，牛頭馬麵見主子臉色越來越緩和，心中竊喜，自己押對了寶，哪裏有不應的道理，立即點頭稱是，身形逐漸退回黑暗中，不見了。
“灝凕宣，你，不會生氣吧？”顧芊婉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生氣！”灝凕宣其實心底都快樂開花了，他原本就想安插幾個人進婉居保護顧芊婉，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今天她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隻是他卻故意黑著一張臉，聲音也冷冷淡淡的，就是想嚇唬嚇唬顧芊婉。
顧芊婉抿了唇，就知道他會生氣，這事兒換了誰不生氣呀，前主子還在哪，那兩個人立即見風駛舵就投了她的門下。
當著人麵挖牆角，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
“那個，灝凕宣，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挖你牆角的，我原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堅持要留下來，你可一定要相信我。”顧芊婉想要轉過身來，正麵和灝凕宣說話，這樣也可以及時觀察他的情緒，但那家夥抱姿不變，坐在她的背後，就是不讓她看。
估計也是有些怵她火眼金晴的威力吧。
“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灝凕宣臉上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但卻故意用冷漠的聲音講話，還故意隻講半段兒，把顧芊婉急的吧，在錦被裏一個勁的拱來拱去，那樣子，又差點讓他上火了。
“要不，我還是讓他們走吧，你也知道我身邊有兩個功夫挺不錯的大丫頭，我真的不缺人；要不你帶他們走吧，他們真的是為你好，怕我連累你，怕給你再度造成傷害，所以才做錯了事。你就不能原諒他們嗎？”
不能和人正視著說話，仿佛像在與空氣對戰，這樣的感覺讓顧芊婉真的很抓狂呀。
“你能讓我轉過來嗎，我想看著你說話！”
“不行！”灝凕宣的聲音比剛才更冷了，但是臉上卻偏偏揚出大大的笑容來，俊美勝似天人，驚豔了屋外悄然綻放的花朵，連那些含苞待放的牡丹，都不好意思綻放蕊芽了。
“那你想怎麽樣，你說！”
“這兩個人雖然犯了錯，但卻是我府裏最能幹的人才，現在憑白被你得去，你難道不要補償點什麽給我嗎？”
暈死了，說來說去，竟是為了這個？
“好好好，你想要什麽補償，你說，隻要，隻要不是那個，其它的都可以！”顧芊婉的臉埋進了錦被裏麵，羞的比被子還要紅了。
“你放心，從今天開始，除非你同意，要不然我都不會強迫你。”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就像一朵花兒，綻放在她的耳邊，還帶著幽幽的香氣，讓她情不自禁就軟化起來，放下了防備。
“謝謝你！那要不然我再替你做雙鞋吧。”猶還記得他剛才傲嬌別扭的模樣，顧芊婉便試探的問道。
“隻一雙鞋便想打發了我嗎？我可是失去了兩個人才！”
噢，一雙鞋不夠！
“那兩雙？”
“哼，你以為我灝凕宣是叫化子，隻想用一套寢衣兩雙鞋子，便想將我打發了？我在你心中，便這般不值錢？”
“那……最多再加一件長袍，你可不要得寸進尺，你得為我考慮，我還沒出閣的女子，為年輕男子做衣服，萬一被那些算計我的人發現了，我怎麽辦？”
“放心，如果真有人看到，我保證他們不會說出來，也不會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除了兩雙鞋子，一套寢衣一件長袍之外，必須再加一件披風，否則免談！我還是讓牛頭馬麵回去受死好了。”
灝凕宣說罷，就要做出離開的動作，果然顧芊婉立即妥協了，答應下來，他眼中的笑意幾乎盛不住，都要溢出來了。
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輕朝著耳洞裏吹了口氣，顧芊婉的身子一瑟縮，讓場景立即渲染上了一絲曖昧。
“料子和花紋你決定，但是必須用黑色的。”
“哪有人寢衣也用黑色的？”顧芊婉有些不滿的咕噥起來，這家夥簡直是周扒皮。
“我隻喜歡黑色！”某人又加重的說了一次。
“其實你長的這麽好看，如果穿紅色的，不要太妖孽噢，要不然我給你做一件紅色的長袍怎麽樣？”顧芊婉不怕死的，興致衝衝的建議起來。
“我看，還是讓牛頭馬麵去死吧。”
“好好好，黑色，就黑色！都聽你的，行了吧。”
灝凕宣這才滿意之極，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啄，重新戴回人皮麵具和鬼王麵具，飄然離去了。
等他走了，顧芊婉才猛然從被子裏跳起來，拍著自己的腦袋叫喚起來：“哎呀，折騰了一夜，居然忘記問最關鍵的問題了！”
原本她是想要問他關於天星草的事情，沒料到倒貼進去許多便宜不說，還要做苦力。
“忘記問什麽了？”背後傳來幽幽的清冷嗓音，隨即她就被熟悉的姿式再次抱入某個寬大的懷中。
“你不是走了嗎？”
“不說我就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
“我說我說，我就是想問天星草是來自哪裏？還有，僅隻是吸入一點天星花的香氣，就會讓人像中了很深的毒一樣嗎？”
“你是指顧雨薇中毒事件吧？”灝凕宣清冷的問道，竟然一句話就戳中了要害。
不過顧芊婉想到他那神出鬼沒的樣子，還有這些神秘的力量，也並不在意，他為何知道顧府的事情。
他也沒等顧芊婉再度發問，而是用低沉動聽的嗓音，敘起事情原委，聽在顧芊婉的耳裏，竟是暗自心驚，為何他說的好像就在現場一般，他的勢力怎麽會這樣龐大？
她心裏竟有一個奇特的念頭，那就是隻要他想知道，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灝凕宣並沒有放過顧芊婉臉上的變化，鬼王麵具下方的薄唇微微一勾，繼續說了起來，顧芊婉認真聽著，當聽到他說孟氏竟然摔碎了裝有天星花藥液的瓶子時，猛然瞳孔一眯，立即抓住了事情的關鍵之處。
“怎麽樣，我這消息提供的可還算周全，值不值得顧五小姐為我做一套行頭呢？”灝凕宣戲謔的問道。
顧芊婉歡喜起來，連連點頭：“值，太值了，這次我看孟氏這個賤人，還要怎麽狡辯？怎麽逃脫？”
灝凕宣看著顧芊婉那興奮的樣子，也很開心，嘴角微翹，提醒道：“牛頭馬麵不但刺殺功夫高，打探情報也是一流好手，你不妨讓他們去顧家在江南的一百零八鋪走一走，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灝凕宣，你倒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能量？好像這天底下沒有什麽事是你不知道的一樣？”顧芊婉眼睛閃閃發亮，就像生物學家逮住了一隻外星人似的，對他滿是研究。
“誰說我什麽都知道？比如，我就不知道：為什麽顧五小姐一個多月前和現在，性格行事作風有天壤之別？再比如，為什麽顧五小姐的眼睛，居然能穿透那麽厚重的鐵盒呢？再再比如，顧五小姐是如何做到，從我身上悄無聲息，就把天星花香囊給偷走的？”
顧芊婉臉上的笑容立即一僵，心裏突突突亂跳起來，但是卻極力裝平靜，立即轉移話題道：“天快亮了，你趕緊走吧，省得一會我的丫頭們醒過來就不好了。我還要睡覺呢，免得明天全是黑眼圈，讓人懷疑。”
說罷她往被窩裏一鑽，竟是用被子蒙住了頭。
“狡猾的小東西！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你身上的這些疑團，都弄的清清楚楚的。”
室內的寒氣逐漸散盡，顧芊婉這才露出臉來，長長的歎了口氣，咬唇苦笑起來：“不知道如果告訴他，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他會不會相信？如果說我是借著自己的屍體重生回來再還魂的，他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