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峰回路轉
“杏兒，大少爺讓奴才跟你說，你的妹妹和母親，大少爺已經安置妥當了。讓你不用擔心！”馬六陰森森的看向縮在牆角的杏兒。
杏兒原本黯淡無神的眼睛，瞬間充滿了淚水，滿是不信和驚恐，她不停將身體往角落裏瑟縮，仿佛那樣就能避開絕望和危險似的。
“看在你對大少爺一片深情的份上，大少爺決定把你妹妹小雨收房，這樣以後你的母親，就是他的嶽母了，你盡管好好的替大少爺，把這最後一件事辦好。大少爺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兒。你也懂大少爺的手段了，如果辦岔了，或是讓大少爺不滿意的話，你的妹妹和母親，那以後的日子可就難捱了。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杏兒用力在馬六麵前磕頭，額頭一片血漬，揪住馬六的褲管：“馬總管，求求你，求求你，奴婢有錯，奴婢自己會一人承擔，求求你，讓大少爺放過我娘和我妹妹吧。我妹妹還那麽小，她才十一歲啊，她還是個孩子啊，求求你了！”
原來做壞事真的有報應的，你看報應來了，居然應驗在她那未成年的妹妹身上了。
馬六也不踢開杏兒，依舊站在那裏，似乎很享受，這昔日不把他看在眼裏的薇園第一大丫頭的哀求。
“大少爺說了，隻要你把這最後一件差事辦的圓圓滿滿的，你的妹妹自然安全無虞，你的娘自然也能健康活到老。決定權可都是在你的手裏。”馬六笑的陰森森的，還彎下腰，在杏兒的臉上捏了把。
就算是餓了一兩天了，但是這皮膚還是這麽滑嫩，比窯子裏的姐兒要滑多了。
杏兒忍受著這樣的屈辱，慢慢咬緊牙關，嘴角都流出血絲來了，最終還是默認了下來：“麻煩馬總管，回去告訴大少爺，杏兒一定不負所托！也希望他能說到做到，好好善待我的母親和妹妹。”
“這就乖了嘛，嘖嘖，這麽嫩的臉蛋，這麽好的身材，就要死了，當真是可惜呀。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何不讓你馬爺我先爽一爽呢？”馬六說罷，就解了褲帶，滿臉猥瑣的朝著杏兒壓迫了過來。
杏兒堅決的昂起頭來：“馬六，如果你想讓我把辦事砸，你就盡管來！”
馬六一時猶豫不決，最後想想，還是收緊褲帶站直了身體，朝著杏兒啐了一口：“我呸，裝的什麽貞潔烈婦的樣子，還不是大少爺玩剩下的破爛貨。”
說罷他一撩袍子，就快步走了出去。剛才被這小賤人撩起的火，得趕緊找地兒滅火去。
顧芊婉看到這裏，不由微微歎息的搖了搖頭，杏兒現在總該悔不當初了吧。顧明元是什麽樣的人，哼，她在上一世，已經領教過了。
顧明元這一家子，都是極其自私又自利的人，杏兒真傻，她以為自己的付出，自己的犧牲能換來妹妹和母親的安好嗎？
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顧芊婉淡淡將那些記載有消息的紙條，丟進了火盆裏，這才轉身看向自己的兩大心腹道：“這生旦淨末醜，都上場了，也是時候我們該去冒泡了，如果這時候我們不出麵，反而顯的有問題。”
“小姐，你想怎麽做？”香草立即躍躍欲試的問道。
這丫頭就是一副不嫌事大，總想折騰點啥出來的脾性，倒把顧芊婉給惹笑了。
“杏兒畢竟是孟姨娘的人，明明是她自己下的毒，但孟姨娘卻老是將矛頭指向我，而據我看顧明元讓杏兒做的事情，恐怕也是將幕後真凶說成是我，與其等到被動接招，不如正麵出擊。”
桂芸想了想，沉沉點頭道：“小姐您若不動，到時候老爺會覺得您果然與杏兒有陰謀，所以才會顧及她的性命；小姐您若動，老爺或許會覺得你是想要借刀殺人，殺人滅口。反正左右，小姐您是脫不了幹係，與其等著被冤枉，倒不如光明正大去老爺那兒，要求盡快找到真凶。”
“爹那兒，我自然是要去的，不過杏兒那裏，我們也要去，這樣，你們派個人，將杏兒妹妹和母親的慘狀，告訴小桃，讓她去見一見杏兒，再把顧明元和孟姨娘的打算也說出來，看看杏兒會如何選擇呢？對了，你讓小桃告訴她，如果選正確了，不但她不會死，她的妹妹和母親，我們都會保證平安，並且還會想辦法，送他們一家團聚，以後最多也就是隱姓瞞名，過平淡日子；但如果她選擇錯了，不用本小姐動手，顧明元一定會讓他們一家在地獄裏相會的。”顧芊婉眼中精光四射，從一個小盒子裏拿出一塊質量極差的玉佩。交給了香草。
這是麗娘派人送信時，一起附送來的東西，好像是杏兒妹妹身上所戴的東西。
麗娘當真心細如發，有這樣的下屬她這個主子當的可真省事兒。
桂芸還不明白，但是香草卻不解了：“小姐，小桃之前還出賣過我們呢，現在怎麽可以相信？”
“傻丫頭，那隻是明哲保身而已，如果小桃真的有心出賣我們，我們現在不可能好好的坐在這裏說話。退一步說，就算她當時動搖了，現在這種情況，她有把柄在我們手裏，也由不得她！”
“對噢，奴婢怎麽把這茬忘了，還是小姐厲害，那奴婢這就去辦！”香草高興壞了，蹦蹦跳跳的走了。
等香草辦完事回來，顧芊婉就更了衣，帶著丫頭婆子，浩浩蕩蕩去了雨桐書苑，一進屋，就撅嘴跺腳，滿臉不耐煩的撒嬌道：“爹，你打算拖到什麽時候？為什麽還不審杏兒？”
顧百萬滿臉無奈：“你這丫頭，見了爹也不知道行禮，就胡亂嚷嚷起來，成何體統？府裏的教養嬤嬤，平日都白教了不成？不行不行，你這禮儀規範太差了，看來等這件事情過去後，你還是得繼續去上課，總不能以後嫁到太子府，給我顧百萬臉上抹黑吧。”
“婉兒給爹爹請安！”顧芊婉立即有些不大樂意的鼓著嘴，都能掛個油瓶了，隨便草草的行了個禮，便再次拉著顧百萬的衣袖撒起嬌來。
“杏兒那丫頭，居然如此大膽，敢給主子下毒，這樣的丫頭，要麽杖斃，要麽發賣出去，爹總得有個交待吧。否則女兒這委屈不是白受了嘛。”
“你是我顧百萬的女兒，誰敢給你氣受？爹這裏很忙，等事情處理完了，爹一定去處理杏兒的事，好不好？”顧百萬眼底閃爍莫明光芒，卻沒有正麵回答顧芊婉。
“爹，你才四十幾歲而已，難道已經七老八十，眼花耳聾了嘛，你沒聽見當時孟姨娘口口聲聲說，是女兒害的三姐，大哥也說了。哼，一到關鍵的時候，就看出親疏來了。都沒有證據的，居然就憑空誣賴女兒。
女兒承認，平時是有些囂張跋扈，也有些刁蠻任性，但是女兒再怎麽任性，也不敢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來吧，這還不委屈嗎？
爹還好意思說我是你的寶貝女兒，誰敢欺負？明明就是爹在欺負婉兒。如果娘還在世的話，我看他們誰敢？不就是欺負我沒有娘嘛。”
說罷顧芊婉的眼淚就嘀嘀答答的流了下來，哎呀喂，把顧百萬心疼的呀，趕緊拿自己的帕子給她擦眼淚。
“好好好，你相信爹，爹一定不會辜負你娘的囑托，爹一定會給你個公道的。”
顧芊婉這才轉泣為笑：“爹說的是真的，不會誆騙婉兒吧？”
“你這孩子，我顧百萬一諾千金，怎麽會誆騙你呢？”顧百萬沒好氣的用手指刮了下顧芊婉那嬌俏的玉鼻。
“爹最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不要回頭別人說些什麽鬼話，你又立即相信，還來懷疑我，那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我再也不要當你女兒了，我要抱著娘的牌位回舅舅家。”
“婉兒！這胡說的是什麽話？你娘是我的妻子，你是我顧百萬唯一的嫡女，你能去哪兒，這些話是不是李成教唆你說的？”顧百萬原本還一直哄著，但是聽見這話，立即就惱了。
這個李成，真不是東西，那時候玉娘要跟自己的時候，他從中阻撓就算了，現在還破壞他們父女關係。
“舅舅才沒有呢，但是舅舅說了，我是李玉娘的女兒，而娘當年對你幫助良多，不管是從情份上，還是血親上，我都不應該受這樣的罪。如果爹不好好疼我，寧可相信外人的話，也不相信女兒，那女兒待在顧府也沒有意思。
舅舅還說他一直不娶，就是為了我，如果到時候顧府待不下去了，就讓我繼承李氏酒樓。相信娘也不願意看到我在這裏受罪。”顧芊婉一副背後有人撐腰，語氣很狂妄的樣子，絲毫不顧及顧百萬的心情好不好。
不過她越是這樣囂張，顧百萬的心裏對她的懷疑倒是越來越小。
也許陷害杏兒的人，真的不是顧芊婉！
“婉兒不得胡說！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爹不愛聽。你是爹的女兒，你隻能待在顧府裏，那李家再好，也不是你能待的地兒，懂嗎？”
顧芊婉嘴撅的老高，不情不願的哦了聲，又把顧百萬氣的夠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把李成恨成一個洞，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若以後還有這等想法，信不信爹再不讓你出門一步？尤其是不準去李氏酒樓！”
“爹，女兒錯了嘛，女兒也是著急呀。你別和舅舅生氣了嘛，如果娘在的話，一定也會這樣勸你的。討厭！也不知道倒底是誰，真過份，難道非要看到我們顧府父女失和，鬧的雞飛狗跳的，爹爹連生意上的事都顧不過來，一團糟糕，他們才開心嗎？”顧芊婉連忙低聲下氣的求和，但是卻在話尾，若有若無的說了這樣一番猜測的話，頓時讓顧百萬心裏頭的迷霧散了一半。
他怎麽沒考慮到這一點呢？如果果真是外人所為，那這心機真是深沉的可怕，竟是將他的嫡女庶女都算計到了。
父女倆人正說話的時候，來壽匆匆走了進來，對著顧百萬耳語一番，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隨即鎮定下來，沉聲道：“把她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