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致命賭約

  “顧芊婉，你剛才所言，當真匪夷所思，一萬倆以內的帳目，那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以往核算時，就算用上幾十個帳房先生，也要幾天幾夜方才能完成。你居然獅子大開口，狂妄放言一柱香時間，你難道以為本宮和皇上，是三歲小兒，可以任由你糊弄嗎？”


  皇後的聲音威嚴無比，若換了膽小些的，早就嚇的跪在地上，抖作一團了，但是顧芊婉仍舊氣定神閑，臉上淡淡微笑，似乎絲毫不在意。


  顧百萬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顧芊婉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這，這怎麽可能，如果說有算盤還差不多，偏這女兒還大言不慚的說不用算盤，那她用什麽算？


  他剛想站起來求情，順便斥責顧芊婉，讓她趕緊認錯，卻不料皇上已經開了口：“顧芊婉，你剛才所說可是真的，你若說了假話，那可是欺君大罪？”


  “請皇上放心，民女既然這樣說，那定然是有信心的，皇上隻管讓人出題就是。”顧芊婉信心滿滿的說道。


  顧百萬差點被氣暈，剛想站起來的身子一僵，頗為不滿的朝著顧芊婉的方向瞪了一眼，這丫頭怎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呢？

  “顧芊婉，雖然你信心滿滿，但是本宮卻仍舊有些不敢相信，我大元皇朝裏已經齊聚了各種人才，比如四大才子的上官浩遠，就很擅長術算，連他都不敢放如此豪言。你可敢立下賭約？”皇後咄咄逼人。


  顧芊婉臉上依舊淡淡微笑：“不知道皇後所說的賭約，是何內容？”


  “若是你真能做到你自己所言，破解那難題，皇上就會賞你縣主之位，每月可以享受朝庭俸祿，你也可以學學琴棋書畫了。”皇後說這句話，分明是在譏諷她前麵說的那番話。


  “若是解不了呢？”顧芊婉很想知道，皇後到底想幹嘛。


  皇後的眼中閃過一道鋒利的光芒：“若是你解不了他們設下的難題，不但要挨三十板子，縣主之位還會易人，落在你顧家三小姐的身上。而且你還要親自上陳林兩家，三跪九叩的斟茶道歉，直到陳林兩家小姐原諒你為止，如何，你敢不敢賭呀？”


  皇後話音一落，場中頓時針落可聞，下午的時候顧芊婉可是在這裏野蠻的欺負了陳家七小姐和林小姐。


  看來皇後這是替她們出氣來了。


  “皇上，您覺得皇後的賭約公平嗎？”顧芊婉不答皇後的話，而是調皮的歪頭問皇上。


  皇上一時語窒，幹咳一聲：“你想添些什麽賭注不成？”


  “當然啦，既然是賭約，自然是要建立在公平的基礎上。否則和強迫有什麽區別？民女也不想添什麽。若是民女輸了，自然任由皇後處罰，但若是民女僥幸贏了，除了縣主之位外，還請陳林兩家的小姐，能夠親自登顧家之門，一步一跪給民女行斟茶道歉之禮，直到民女原諒她們為止。皇後娘娘覺得如何？”


  皇後聽見一跪一叩四字，氣的臉色一青，沒想到這顧芊婉如此不識抬舉，居然敢如此放肆？


  不過想到某處，她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且先讓她得意一會兒，她一定會讓人好好出一道難題，讓這顧芊婉知道知道，和她作對的下場。


  灝天瑞在林中失魂落魄半天，直到忠王尋來，二人一起返回宴會現場，看見的就是這詭異的一幕，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立即旁邊有小太監細細告知。


  灝天瑞不由古怪的看向場中央的顧芊婉，莫名有些擔憂，這丫頭是在找死嗎？


  誰不知道大元朝的四大公子之一上官浩遠，於術算上麵別有天份，她居然為自己設下這樣大的障礙？


  剛才在林中，她那般聰明狠戾，看起來也不像是愚蠢之人啊？


  為何要行此險著呢？她提前都說了自己不擅長琴棋書畫，哪怕隨便唱個曲兒，敷衍過去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皇後的心機之深，心腹之狠辣，他深有體會，如果真是讓皇後給她三十板子，他敢保證，顧芊婉這條命算是交待在這兒了。


  皇後真是壞透了，她也不正式邀請上官浩遠，而是讓人傳話，將這邊的情況，顧芊婉說的話，大肆的渲染一番，然後就說有人要挑戰上官浩遠，還對他不屑一顧。


  上官浩遠的鬥誌一下子便被挑了起來，立即自告奮勇，要求加入出題陣營。


  上官浩遠加上工部的幾位擅長術算的官員，加上十幾個小太監們相助，共計五十多人，花費了半個時辰出題，又消耗了半個時辰算出結果。


  整整一個時辰後，終於將這道題出好了，並且責專人抄錄到卷軸上麵。


  其間雖然也有歌舞，但是誰有心情看呀，大家都屏足了呼吸，等著看顧芊婉的笑話哪。


  顧芊婉倒是不慌不忙，依舊坐回自己的位置，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灝凕宣在旁邊略有些擔憂的輕聲問道：“你可有把握？”


  隻要顧芊婉略有猶豫，他立即會派人手去將正確答案弄來，誰料顧芊婉卻是輕挑柳葉眉，微微一笑，居然還捏了下他的腮幫子：“小菜一碟兒。”


  “啟稟皇上，題已出好！”上官浩遠帶頭走過來，身後還有四個小太監，抬著一個長長的卷軸，朝著這邊走過來。


  皇上點頭，命令小太監們將那卷軸高高的舉掛起來，好讓諸位賓客全都看到題目內容。


  “這道題目所采用的銀錢數目，皆是一萬以內，一千以上，進帳或是出帳綜合，浩遠和諸位大人共同努力，反複核算三次以上，答案都一致。確無錯誤！請問是哪位小姐，想要挑戰本公子？”


  周圍那些千金小姐們，看見上官浩遠英氣俊朗的走進來時，就都已經釋放起了傳遞愛意的小紅心，此刻見他說話，不卑不亢，心中的愛幕也越發的多了，恨不得他再多說幾句才好。


  隻是上官浩遠一向內斂，這次要不是皇後派人來，挑撥的太厲害，刺激到了他，他也不會輕易出聲。


  大元帝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顧百萬，眼下勢已成騎虎，如果顧芊婉真的答不出這道題來，那他也沒有辦法阻止皇後處罰了，誰讓你女兒把話說的太滿呢？


  顧百萬心裏哀歎一聲，也罷，讓她在這裏摔一跤，挫挫她的傲氣也好。


  幾個小太監和侍衛幫忙，將那幅長約十丈，寬約五丈的巨大卷軸緩緩攤開，懸掛了幾起來，隻見上麵用正書小楷，一筆一劃的寫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別說算了，恐怕有人看一眼，都會覺得頭暈目眩吧。


  陳柔靠在南宮辰旁邊，手一下子握緊了南宮辰，眼神之中滿是擔憂，南宮辰拍了拍她的手輕柔的說道：“她既然提出來，那想必已經成竹在胸，你不必太擔心。”


  “就算五小姐會算帳，但這題目也太嚇人了，這得多少筆帳目混合在一起呀，就算她會算，沒有個一天一夜恐也難算完，更何況是一柱香時間呢。辰哥，若是五小姐算不出來，你到時候一定要替她求情呀？她還是個女兒家，若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杖了三十大板，那以後還要怎麽做人呢？”


  “這是自然，你們互相引為知音，她對你又好，我自然不會不管，不過我覺得五小姐根本不需要，她一定會贏的！”端看她現在依舊氣定神閑的模樣，南宮辰就覺得信心很足。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或許是第一次聽這少女幫陳柔，或是她追問陳柔可後悔跟了他的話，打動了她，亦或是她一番看似混亂的告狀，卻連消帶打的整治了朝中兩大重臣。


  讓他對這個女孩產生了由衷的佩服，如果顧芊婉不是女子，他肯定要與她結成好友！


  顧雨薇也看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心裏狂喜不止，但是臉上卻滿是擔憂：“五妹妹，這，這帳目也未免太多了些，你真的可以嗎？如果不行，千萬不要硬撐呀，現在求皇上開恩，還來得及的。”


  上官浩遠聽見顧雨薇這話，不由嘴角一翹，心內暗想：他就說嘛，自他出生以來，還沒聽說過有誰術算比他厲害的，並且還是女子的，看來這位顧家五小姐，不過是為了嘩眾取寵而已。


  香草也著急的扯了扯顧芊婉的袖子，頻頻朝著顧百萬那邊看，指望顧百萬出麵求情。


  顧百萬看了一眼顧芊婉，隻見她嫋嫋婷婷站了起來，極斯文的走到場中間，通身自有一種氣度逸出，和之前那個瘋顛告狀的鄉下野丫頭，判若兩人。


  “多謝三姐的關心，隻是芊婉不需要！這道題於芊婉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剛才民女聽說這乃是大元國四大才子中的上官公子所出，還聽說上官公子的術算本領是大元國第一。原本民女也十分佩服，但今日見到這上官公子精心製造出來的題目，還真是失望呢，看來民女果然高看了上官公子，耗費了許多時間，就製出這樣一道連三歲的小娃兒都會的題目嗎？”


  顧芊婉話語一落音，現場一靜，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好看。


  大元帝是錯愕不已，還以為顧芊婉瘋了，這麽大一篇幅的帳目，連他看著都覺得眼暈，這顧五小姐居然說三歲小兒都會，怎麽可能？


  皇後卻是冷笑，覺得顧芊婉是在拖延時間，顧明元和顧雨薇更是認為顧芊婉不可能答得出來，心中十分得意，但是臉上都假模假樣的帶上關憂，並且明為關心，實為火上澆油。


  陳柔的臉色有瞬間的蒼白，不明白為何顧五小姐，明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為何還要這樣挑起大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