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敢不敢答應
這麽嚴重的傷勢，看情況已經開始惡化，如果再不及時將傷口清理出來，到了天亮，灝凕宣小命就不保了。
顧芊婉拿起玉哨，對著窗外輕輕一吹，阿二的人影立即如水般浮現。
當他看見灝凕宣時，滿臉驚嚇，就想要退開，卻被顧芊婉攔住了。
“他受傷了，傷口已經發炎，我必須馬上給他清理創口，否則一旦感染，後果不堪設想。隻是我一個人力量太小，我需要你的幫助！”顧芊婉語速極快，但又清晰利落的交待起來。
阿二聽著她吩咐要的材料，越聽越心驚，對顧芊婉更加刮目相看了。
最初顧芊婉為他們求情，他們也隻是奉凕王之命，潛在顧芊婉身邊保護她而已，但是隨著相處的日子加長，他們一點一點被這個小女子折服了。
現在主子受了這麽重的傷，若換一般女子，早就嚇的大哭，不知所措了，五小姐非但沒有哭泣，反而冷靜的不像話。
“發什麽呆，還不快去，切記，不要驚動了其它人！”顧芊婉吩咐的時候，前世演驛女王時的氣場全出，聲音高傲冰冷無比，讓阿二不自禁就想要誠服。
他立即轉身飛出窗外，不多時，就拿來了顧芊婉所要的大部分東西，隻是有一樣，叫什麽麻沸散的，他找遍了所有的醫館也沒有找到。
顧芊婉皺了眉頭，沒有麻沸散，怎麽可能？那大夫給患者開刀的時候，都是用什麽止痛的？
當阿二聽到開刀兩個字時，更是驚的如見了鬼一般，連連說，從未聽說過，有哪個醫生敢給人身體上隨便動刀子的。
就算是傳說中的藥王神醫，恐怕也不敢吧？
“那這麽大麵積一塊腐肉，你們平時都是如何處理的？”
阿二沉默了，這也要分情況的，比如像他們這樣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那就隻有咬緊牙關，忍了。
“好了，沒有麻沸散，那隻有讓他忍著了，為了防止意外，你拿塊手帕塞在他嘴裏，防止他一會痛起來，會咬到舌頭。”顧芊婉吩咐道。
阿二拿著手帕，卻不敢動手，灝凕宣在他們眼中，是神一樣的存在，他怎麽有那個膽量，去堵凕王的嘴？
顧芊婉無語的搖頭，隨意拿了塊帕子，就塞進了灝凕宣的嘴裏，豈料他這時候正悠悠醒轉，身體的條件反射，一下子以為有敵人偷襲，便立即將顧芊婉打翻在地，並且掐住了她的脖子。
“喂，你有病呀，我在救你，你懂不懂？趕緊撒手，你背上的傷口再不清創，你一旦感染，你就會小命不保的，咳咳，我說讓你放開我！”顧芊婉急的手腳亂踢起來。
灝凕宣勉強如此動作，已經是氣喘籲籲，待看清眼前一切物品，還有旁邊跪著的阿二時，才算相信，顧芊婉是真的在救自己。
他一鬆手，便整個人跪在地上，剛才一動手，用了太多力氣了。
顧芊婉趕緊上前，將他重新扶到床榻上，嘴裏嘀咕的埋怨道：“逞什麽能呀，沒力氣就好好趴著，不過這裏沒有麻沸散，我現在要把你背上的腐肉全部挖出來，可是很疼的，你能忍受得住嗎？”
“小意思，來吧！”灝凕宣目光幽幽，根本無視那毛巾，隻是稍為側著身體，像是優雅的坐在那裏品茶一般。
顧芊婉的手裏，拿了一柄十分鋒利的匕首，此刻她正將那匕首放在火上烤著消毒。
“我可真來了呀，如果你疼的厲害的話，就咬著這塊毛巾。”顧芊婉還是將毛巾放到他的手邊。
“少廢話，快點！”
“脾氣這麽臭，難怪被人打成這樣，活該！”顧芊婉心裏這樣想著，但是手卻是很小心翼翼的。
灝凕宣讓阿二將房間裏，那麵西洋落地鏡搬了過來，他居然重口味到，要看著顧芊婉挖自己的肉。
顧芊婉也不管他，要不是看在他幫了自己忙的份上，她才會替他清理創傷呢？
灝凕宣眯了眯眼，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滲出，他的眼神有奇異的光芒閃過，因為他發現，顧芊婉拿著匕首的手，絲毫沒有顫抖，很是沉穩的下刀。
看見那血珠冒出來，連阿二的臉色都變了，但是顧芊婉卻像是沒看見一般，就像在割豆腐一般，快速利落的將那圈腐肉，全部剜了下來。
顧芊婉一邊清理創口一邊查看灝凕宣，當發現這家夥除了額頭上汗多一點，臉色白一點外，竟然沒有絲毫反應，比如痛的啊啊大叫呀，比如咬牙切齒什麽的，全都沒有。
這可是沒有麻藥情況下的剜肉之痛，這家夥真是變態呀！
腐肉全部處理完畢，接下來還要更痛，因為要用藥酒清理傷口消毒，防止再度感染。
顧芊婉扶著灝凕宣的肩膀，手中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微顫，但也僅此而已，這得多麽強大的忍耐力呀，天哪，簡直不是人！
“呼！累死我了，手都酸了！”半個時辰後，顧芊婉用白色的繃帶，幫灝凕宣裹好傷口，這才丟掉手裏的繃帶和剪刀，直接累癱在原地。
阿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顧芊婉，這麽血腥的場麵，五小姐沒有惡心，沒有驚慌，更沒有不安，有的隻是鎮定，這得多強大的心理狀態呀？
就算他這樣一個殺手出身的人，看見這一幕，都忍不住不舒服的。
五小姐卻如同菜市場殺了一條魚一般的常見！
而凕王呢，這麽大的痛苦，從頭到尾，隻是皺下了眉頭而已。
果然自家主子看上的女人，也和他一樣的變態，簡直都不是人！
“呃，你的衣服都被我剪碎了，我讓阿二去幫你拿衣服，暫時你就隻能這樣啦。”顧芊婉指了指道。
不過灝凕宣精壯的身子，大半被繃帶纏住，穿不穿其實也沒啥。
灝凕宣那幽冷的眼睛朝著阿二一掃，他立即抖了下，趕緊退出去，幫主子拿衣服了。
而這邊灝凕宣卻是定定的看著顧芊婉，認真的問了句道：“你不是顧家五小姐，你倒底是誰？”
顧芊婉的出身來曆，甚至被拐賣十年在外麵遇到什麽人，幹過什麽事，他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就算顧芊婉發現了孟氏等人的用心，變聰明了，但也沒辦法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剛才顧芊婉用匕首給他處理傷口時，臉上那種淡漠鎮定的神色，就好像曾經經曆了千次萬次一般。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顧家五小姐！
“我當然是顧芊婉呀，我不是顧芊婉，我是誰？”
“我也想知道你是誰？說，你把顧芊婉弄那裏去了？”灝凕宣竟然身形依舊淩厲，迅速，還沒等顧芊婉反應過來，就已經掐住她的脖子，將她逼到牆角。
顧芊婉苦笑，她不就在這兒嗎？
灝凕宣用那低沉的嗓音，緩緩的開始講述起顧芊婉從出生到回府之後的種種，聽的顧芊婉驚訝之極，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連她之前十年，被拐賣後在外麵遇到的每個人，甚至每天上了幾趟廁所，都查的一清二楚。
“你剛才替我清理創傷時，那沉著冷靜的態度，那老練的手法，說明你以前肯定經常幹這樣的事，沒有千百次的鍛煉，萬不可能做到那樣順手冷靜。而據我所知，顧五小姐這十四年，從未接受過任何這方麵的訓練。那隻能代表一件事，你根本不是她！”
顧芊婉笑嘻嘻的說道：“如果我還是之前的我，我看見你在石榴樹上，我一定會大聲尖叫出來。被黑鷹追殺，我一定是身首異處，那樣的話，還會引起你的興趣，還會和你有合作，今天還會救你嗎？”
灝凕宣的眼眸裏閃過陣陣異光，慢慢放開手，冷冷的注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所以，你真的不是顧家五小姐？”
“你錯了，我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不過卻是死過一次又活過來的人。你信嗎？”顧芊婉臉上依舊是痞痞的笑容，無所謂一般，拋出這樣的重磅炸彈。
她渾身僵硬無比，等待著灝凕宣的反應。
他會相信嗎？如果他不信，會以為她是鬼上身嗎？會從此遠離她嗎？想到這裏，她突然有點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你之前是怎麽死的？”灝凕宣沒有說相信或是不相信，卻是問起了這樣一句話。
顧芊婉的眼中閃過仇恨和悲痛：“正如你所調查的那般，我被拐子拐走十年，受盡苦楚，哪裏有機會讀書習字，更是養成了膽小怕事的個性，後來一朝成為顧家嫡女，更是在孟氏的捧殺之下，變成人見人恨的囂張跋扈之人……最後終於被掐死在蓮池水底。”
灝凕宣聽到後，沉思了一會又道：“難道就是因為那次，你的眼睛發生了變異，可以穿透一些物質，看到不同的東西？”
顧芊婉沒想說太多，死了又活了，本身就很詭異了，如果再說有時空管理部這樣的存在，恐怕灝凕宣會覺得她腦子有毛病了。
“沒錯，你說我連死都經曆了，還怕什麽清理創傷呢？”
灝凕宣也終於明白，為何顧芊婉要那樣針對孟氏等人，並且將孟氏整到北苑後，還不放手，甚至都不讓她好死。
竟是有這麽大的仇怨？
“好，我相信你，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顧芊婉，但我知道，我要的就是現在的你！你的複仇大計，我會幫你完成！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顧芊婉心中一喜，灝凕宣說的很認真，不像開玩笑，如果真能得到他的配合和幫助，報起仇來，或許會快完成她的夢想。
隻是這天上，從來就不會掉餡餅，想必灝凕宣的那件事，也是極為難得的。
“什麽事？”
“現在我不想說，等到了時機，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麽樣，你敢不敢答應呀？”灝凕宣挑釁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