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圍觀不嫌事大
顧芊婉點頭微笑道：“大家真是熱情，真是讓芊婉感動，好人還是有的。不過畢竟這也是芊婉所托，芊婉不能讓大家白幹活，這樣吧，凡是願意去陳府幫忙說項的人，每人都可以在我丫頭這裏領取一兩銀子，做為辛苦費。”
嘩……
頓時大家激動了，沒想到還有辛苦費可拿，頓時都快人腦擠出狗腦來了。
一兩銀子在顧府算不得什麽，但是他們小老百姓，也可頂半個月的嚼用呢，哪裏能不熱心，一時那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拚盡全力，如在人潮中遊泳一般，率先闖了進來。
陳蓉真的迷糊了，顧芊婉倒底想幹什麽？如果她把自己往陳國公麵前一送，陳國公哪有不認識自己女兒的道理，到時候她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眾人領了銀子，全都是一腔熱誠，發誓一定好好上陳府為這位可憐的小女啞巴說項，爭取讓她早日與陳國公父女團聚。
因為陳蓉現在身上實在腥臭難聞，便有人建議顧芊婉帶她進顧府，洗換幹淨衣服，然後一起上陳府去說道說道。
顧芊婉讚同的點頭，隨即眼珠一轉，又滿臉擔憂的說道：“這位姑娘不會說話，行動也有些不便，芊婉就代表她謝謝大家了。隻是她現在身份未明，我怕大家前往陳府，能說動當然更好，若是陳國公惱羞成怒，到時候派人打殺了她，那可就是芊婉的罪過啦。因此呀，芊婉想了個主意，這位姑娘呢，就暫時先留在我們顧府，我一定派人替她好生的梳洗打扮，等大家在陳府那邊有了好消息，到時候我再將人送過去，豈不是皆大歡喜？”
人群中立即騷動起來，原先提出帶人過去的那位大嬸，也連連點頭道：“還是五小姐想的周到，那好，我們即刻就動身前往陳府。五小姐請放心，這位姑娘也請放心，我們一定幫你和你親爹團聚。”
陳蓉聽到顧芊婉不讓她同行的時候，好像突然就有些明白了她想幹什麽了，她真是後悔自己警覺的太晚呀。
這顧芊婉，是想要害她徹底失去陳家七小姐的身份呀。
爹爹是什麽個性，她比誰都了解。
現在正是這風口浪尖之上，他恨不得架起龜殼，躲進小樓成一統，直到危機過去，再度重獲聖上榮寵。
如果突然冒出一個私生女的流言來，他的清譽也算是徹底毀了，到時候皇上恐怕就會更加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為了陳國公府的麵子，為了他自己的清譽，為了他的前途，他是打死也不會承認，這個私生女的存在的。
最為關鍵的是，顧芊婉的心思太惡毒了，她居然把自己弄啞了，手也沒辦法寫字，這樣的情況下，她拿什麽證明自己就是真正的陳蓉呢？
陳蓉拚命掙紮起來，撕咬著攙扶著自己的丫頭，想要逃開，這突然發狂的樣子，讓才要離開的百姓們都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樣。
“唉，這位姑娘，你難道是說，讓大家不要去陳國府為你說項？”顧芊婉滿臉擔憂關懷的問道。
陳蓉連連點頭，對，千萬不要去，不管顧芊婉是用什麽卑鄙手段，將自己弄啞了，但隻要有機會，她一定去找大夫，等她能說話了，一切自然分明，現在去隻會把事情搞的更糟糕呀。
“姑娘，你真是太善良了，你是怕大家有危險對吧？”顧芊婉故意為陳蓉準備了一個坑，陳蓉一愣，她呆立在原地，眼圈通紅，眼淚大滴流出來。
她不能點頭，如果她點頭，眾人肯定更加熱情，那是非去不可了，如果她搖頭，那豈不是說明她不善良？
陳蓉的眼淚仿佛是導火索一般，讓眾百姓的怒氣熱情一下子到達了空前的高漲程度，很多人自己YY起來：“我知道了，這位姑娘，肯定自己也去過陳國公府，肯定是受到了什麽非人的待遇，你們看，她身上有很多傷，難道是被陳府的人打的，所以她怕我們也受到傷害，不希望我們去。”
“太可惡了，陳國公居然是這樣的人，我以前還信他是好人，我們真是瞎了眼呀。大家聽我說，我們大元國皇帝一向倡導仁德治理天下，現在居然有這樣窮凶極惡的臣子，不但不認自己的親生女兒，反而將她毒打成這個模樣，簡直是喪盡天良！這樣的人，居然還是朝中重臣，居然還在輔佐皇上，這大元的天下，遲早要被他弄的亡國呀。”
這位圍觀群眾說話很有水平嘛，應該不是普通百姓吧，顧芊婉朝著人群中掃了一眼，果斷和麵癱般的索命對上了眼。
他麵無表情的微微點頭，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灝凕宣還真是能幹呢，她原本也隻是想要教訓下陳蓉，想讓她在街頭流落幾日，受點苦楚，看以後還敢再隨便欺負別人，不把乞丐的命當回事。
沒想到，經過灝凕宣的刻意引導，現在這趨勢，居然直指陳國公了，如果皇上真的對陳國公起了殺心，恐怕就會順勢讓他回家養老了呢。
“這樣的人道德敗壞，居然也有資格當大學士，那我也可以當大學士啦，哈哈。”一個穿著破爛，滿口黃牙的酒鬼，滿身酒氣，搖搖晃晃的說道。
百姓人群，在索命的刻意引導下，已經不需要顧芊婉再做什麽，自動自發的往陳國府前奔去，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加上半路上又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加入。
“出來，把門打開，出來把話說清楚！”眾人義憤填膺，紛紛舉拳在陳國府門前示威，把門房嚇一大跳，趕緊飛奔前往書苑通知陳平之。
陳平之和小夏氏相攜而來，也被門口這陣仗嚇到了，除了那次陳七將乞丐活人當靶子事件外，陳國府門前，可是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諸位，諸位請安靜，老夫想知道，這，大家都堵在這裏，到底是為何事呀？”
陳平之原本還想斯文的行禮，來番大道理，哪裏想到，一個老婦人直接上前就啐了他一口，那黃粘的膿痰直接從他的蛾冠之上掛落下來，真是難看又難聞之極。
護衛們紛紛拔劍，大聲喝道：“敢爾”就衝了過來，將那老婦人團團圍繞住。
老婦人嚇的戰戰兢兢，趕緊躲到人群的中間，指著陳平之喝罵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敢做不敢當，你算什麽男人，你有什麽資格當大官？怎麽地，你之前才那把那位可憐的姑娘，打的滿身是傷，現在又想殺了老婆子我不成？這是天子腳下，你還敢肆意行凶，你有把皇上放在眼裏嗎？”
別說京城的百姓呀，那水平就是高呀，如果是不開化的不毛之地，誰敢說這樣的話呀。
陳平之氣的差點撅過去，但卻強行忍住，克製住理智，讓護衛們收了劍退後，小夏氏趕緊心疼的拿帕子替他擦拭幹淨。
“不知道老夫，倒底所犯何事，竟然惹得大家如此興師動眾？就算要判老夫的罪，那至少也要師出有名吧，老夫現在糊裏糊塗，根本不知道大家是為何而來呀？”
陳平之，他是真的糊塗呀，先前派人出去找陳七，沒有消息，已經很惱火了，還擔心皇上聽到風聲後，會怪罪，趁機革他的職，正帶著幕僚師爺們想辦法呢。
這突然就冒出這一樁事情來，你說他怎麽能不糊塗？
“你少裝蒜了，你玩弄了那位姑娘的娘親，拋棄了她，讓她一個女人家，未婚生子，受盡多少白眼，終於含辛茹苦的將孩子帶大，但那位可憐的大娘也因勞而病死了。現在那位姑娘，千辛萬苦來到京城認親，你非但不認她，還說她是賤民出身，根本不配當你陳家的女兒，還將她打成重傷，幹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現在還在這裏裝無辜，你當我們都是傻的，瞎的不成？”
這個故事突然冒了出來，眾人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根本沒有細想，隻是無意識的附和起來，並且覺得一定是這樣。
若然不是那姑娘的娘親已經亡故，她為何要獨自前往京城尋親呢？
小夏氏聽人群中這樣說法，也不由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陳平之，老爺年輕時少年風流，曾在外地放任過一段時間，難道真是那時候流下的什麽風流孽債？
但是她先前在書房裏已經被陳平之喝過一次了，再不敢亂猜測，隻是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諸位是否有什麽誤會？能否將事情說的再清楚一點？”
剛才吐口水的那位老大媽，手裏纂緊一兩銀子，再度身先士卒的站出來：“好，你要說清楚，那我們就說清楚給你聽，免得你說我們大家夥兒冤枉你。那老身來問你，先前顧家五小姐，是否曾派人來你們陳府，說是有位啞巴姑娘，與你們府上的七小姐長的很像，懷疑是你們陳府的親戚，所以特意派人來詢問，可有這件事？”
小夏氏立即點頭，是有這件事的，當時老爺還說，什麽阿貓阿狗都來冒充陳家的千金，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你看，你們家如夫人都點頭了。那說明顧五小姐沒有說謊，那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如果那位啞巴姑娘不是你的私生女，怎麽會和陳家七小姐長的那樣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