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橫豎都是死，拚了

  顧雨薇眼睛眯了眯，露出一絲算計的光芒，略過片刻方才道：“皇後娘娘雖然寵我，但那也是有限度的，其實我也很難做，但如果你能拿到那樣東西，我在皇後娘娘麵前，為你說話那就容易多了。”


  林月雅不知道為何，突然感覺後背發涼，但是想到陳蓉現在的下場，至今下落不明，陳家滿門抄斬，她有預感如果她也去道歉，下場肯定不會比陳蓉好多少。


  “你要什麽東西？”


  顧雨薇附到林月雅的耳邊，輕輕說了兩個字，林月雅的身形一哆索，差點沒有站穩，杏眼瞪圓，不可思議的看向顧雨薇，嘴唇嚅動，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顧雨薇說完就轉身離去了，將袖子輕拂，一邊登上馬車，一邊輕笑道：“我可是很忙的，你最好考慮的快一點。”


  馬車咕嚕的行駛起來，林月雅渾身顫抖起來，腦海中在不停的作著思想鬥爭。


  如果真像平氏所說的那樣，一步一跪的去道歉，那到了顧府，估計就沒命了。


  但如果聽顧雨薇的話，去偷那樣東西，若是被爹發現了，她恐怕也沒有命在吧？

  該怎麽辦？

  不管了，先答應再說，等到時候得救了，就算拿不出那樣東西，就不信顧雨薇能把她怎麽樣。


  “好，我答應你！”林月雅對著馬車大聲喊道。


  馬車漸行漸遠，坐在馬車裏的顧雨薇，臉上帶著淺淡雍容的笑容，又恢複了原先貴女的模樣。


  容嬤嬤心裏很是不爽，聲音也嚴厲了許多：“三小姐，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些自取其侮的事情。”


  “多謝嬤嬤提醒，雨薇省得。”顧雨薇的笑容有多溫柔，心裏的恨意就有多洶湧。


  林月雅站了許久，才轉身離去，她現在哪裏也不用去，她隻要回家等消息就好了。


  那樣東西於任何人而言，都是天大的誘惑，相信一心為了太子的皇後，一定也會心動，一定會救她的。


  午後，太陽溫暖的照在庭院裏，顧芊婉手拿一卷書冊，慵懶的坐在秋千上麵，旁邊的香草正在做著針線活。


  桂芸匆匆走了進來，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顧芊婉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來。


  “那個常富安和孟氏，好歹也是多年前的好朋友，既然這次到了顧府，怎麽能不讓他們老朋友見見呢。”


  “是，小姐，奴婢知道怎麽做了。”桂芸退了下去。


  果然沒過半個時辰，前院就傳來，孟氏發瘋，咬傷北苑看門人，跑出來的消息。


  常富安此刻已經更過衣服，好歹恢複了一點人色，隻是他明明隻有五十幾歲，但看起來卻如同快要入土的耄耋老人。


  他心裏十分不安，坐在那裏，如同呆愣的木頭一般，顧百萬讓他喝茶，他才敢顫抖的端起茶杯來喝茶。


  “常大夫當年在亡妻去世後，就不告而別，轉眼這麽多年過去，常大夫可還好？”顧百萬滿是感慨的問道。


  常富安心裏一片苦澀，他怎麽會好，他怎麽好得了？

  孟氏那個賤人，竟然違背諾言，派人追殺他，他東躲西藏過著非人的生活，後來又被閻羅殿抓去做苦力，最近才好不容易趁看守鬆懈的機會逃出來的。


  隻是才逃出來，他身無分文，隻能混在乞丐堆裏，靠乞討為生。


  他刻意跑來京城，當然也是為了孟氏而來，孟氏害的他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如果不給他一大筆錢，休想讓他閉嘴。


  隻是沒想到，守在顧府門外的小巷子裏好幾天，沒有遇到孟氏，卻在快要餓暈之際，被顧百萬救了回來。


  顧百萬看見常富安，便想到他照顧李玉娘的那些時日，不由自主，便聊起李玉娘生前在時的事情。


  他哪裏知道，常富安每聽一次李玉娘的名字，靈魂就會顫栗一次，心裏的恐懼也升到了一種臨界點。


  顧百萬覺得很奇怪，常富安當年的醫術，聞名京城，怎麽會落到如此田地，究竟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呢？


  不過好歹當年在李玉娘最困難的時候，曾經照顧過玉娘，他覺得應該為他做點什麽，便出口挽留，希望常富安能留在顧府，成為顧府的專屬大夫。


  反正顧家有大藥庫，養了許多大夫的，不在乎多這一口人。


  常富安心裏一喜，低下頭眼珠子直轉，沒想到天下掉餡餅下來，自己千方百計想要混入顧府，一直苦無門路，這次卻是輕鬆就成了。


  當下哪裏還會不應，立即做出感激的模樣，跪倒感謝顧百萬的收留。


  而此刻雨桐書苑的外麵，兩個小廝，兩個粗使婆子，正拚命按住形如瘋子的孟氏。


  其中一個小廝不耐煩的說道：“老爺正在招待貴客，你們趕緊將這瘋婆子弄走，別驚擾了貴客。”


  另一個小廝立即奇怪的問道：“倒底是什麽貴客，竟讓老爺如此緊張，還親自迎接進府？”


  “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是當年侍候夫人生產的一位大夫。據說當年夫人呀，胎位不正，難產，差點就一屍兩命了，幸虧這位常大夫出手，這才有了如今的五小姐呢。”


  兩個小廝一唱一和的在說話，被按在地麵上掙紮的孟氏，卻是心中一凜，下意識掙紮的力度也小了許多，一下子被粗使婆子給捆住了。


  常富安沒死，他沒死，他又來了！


  不，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如果讓老爺知道了當年的真相，老爺一定會殺了她的。


  不，她不要死，她聽明元說了，皇後在幫著雨薇，隻要雨薇得了太後的喜愛，她就能出北苑了，她就翻身了。


  這麽關鍵的時候，這個賊子怎麽可以出現？


  孟氏被兩個婆子咕咚的一聲，丟在了北苑的城牆裏頭，她趕緊爬了過去，抱住其中一個婆子的腿道：“我給你錢，我給你數不盡的金銀財寶，隻求你讓我跟大少爺見一麵，隻要一麵，求求你了。”


  那婆子眼睛頓時閃閃發亮，低下身子，揪住孟氏的頭發，扯著她的頭皮，讓她疼的咧著嘴直抽氣：“你說的是真話，你要是敢騙我們，看我們怎麽收拾你？”


  “不騙，不騙的，你們去紅葉居，在那個床板底下……那麽多銀票，夠你們好幾輩子花用了……我隻想見大少爺一麵……”


  兩個粗使婆子，賊頭賊腦的鑽進了，已經被封掉的紅葉居，果然在床板底下，發現了一堆銀票，頓時高興的手舞足蹈。


  一數居然有幾千倆之多，這還真是他們幾輩子也賺不到的呢。


  一個婆子就問道：“錢既然拿到了，我們還要通知大少爺嗎？”


  另一個婆子立即奸笑道：“孟氏經營顧府多年，我決不相信，她隻藏了這一點點錢，當然要通知，這樣才能弄到更多的錢。”


  “還是老姐姐你聰明！”兩個婆子，當下先將銀票分掉，送回各自的家中，這才躡手躡腳的去了清元居，給春生通了個信兒。


  至於顧明元，此刻並不在府裏，他現在好歹是太子幕僚了，自然要多往太子府跑跑，讓太子看到自己的能力啦。


  等到晚間的時候，顧明元才和顧雨薇一起從宮裏回來了，聽到春生的話，眼睛裏一道陰騖的光芒，猶豫良久，最後還是去了北苑。


  孟氏故意將一些腥臭之物，堆在那個可以探出頭的小角落裏，裝瘋賣傻的一個人在那裏玩耍。


  其它瘋子們，在下午的時候，已經整治過她了，現在早就累的躺在各自的破床上，呼呼大睡了。


  夜色靜謐。顧明元的身影悄然的出現在拐角的地方，孟氏原本還在傻笑，一下子恢複了精明狠戾，靜靜看向顧明元。


  “你不知道爹不許我們來看你嗎？為何還要帶話給我，你想害死我不成？你要知道現在你是我們的恥侮，若你真心想為兒女好，你就趕緊上吊自盡吧。”顧明元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孟氏心中寒冷之極，原本還想說說母子之情，但現在也徹底絕望了，索性冷笑道：“當年李玉娘是怎麽死的，你妹妹不知道，但你可是清清楚楚的，這裏麵可是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呢。你說如果顧百萬知道，他最心愛的女人，是死在他自己的兒子和小妾手裏的，他會怎麽樣呢？”


  顧明元的臉色立即陰沉下來，用毒蛇般的目光看向孟氏：“突然提這個，你是什麽意思？”


  “常富安沒死，他回來了，老爺還讓他成了顧府的專屬大夫，現在就住在客房裏。”孟氏知道，隻要這句話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顧明元甩手就想要走，卻被孟氏喊住了：“想辦法救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瘋人院裏，這裏麵的人都是瘋子，我快要受不了這種折磨了。你可別忘記了，我也知道當年的真相呢，就算你弄死了常富安，還有我呢，大不了一起死，哼哼。正好讓我的好兒子，到地府侍候我，哈哈。”孟氏那尖利的聲音，在這後半夜，笑起來如同夜梟般滲人。


  顧明元的眼中，猛然閃過一道殺機，這個死老太婆，竟敢要脅他？

  “我最尊貴的娘，你就放心吧，你我好歹是母子，我又豈會看你在這裏受罪？等我解決了常富安，我就來拯救你。”顧明元臉上滿是真誠和動人的感情，深深的看著孟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