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可要想清楚了
阿二根本不敢和顧芊婉直視,頭伏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穅一般。
這一刻,他感覺顧芊婉的氣場和自己家的王爺,是那樣的相像,同樣的強大,深不可測。
當然除了阿大阿二,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還有一點,她發現阿大阿二對自己的忠誠度,一直不能滿值。
再聯想到他們倆的出身和來曆,她便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今天也隻是詐一詐阿二罷了,沒想到還挺好用的,一詐就詐出來了。
“阿二,今天你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在付雪柔那裏,你已經是一個在世間除名的人了,換句話說,你自由了。現在本郡主,給你三個選擇的機會。”
“第一,你繼續效忠溟王殿下,我會暫時收留你,等他安全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第二,你全心全意的效忠於我,若是沒有我的授意,不能將我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這裏包括溟王和你的好兄弟阿大,否則我既然能把你救活,當然也能把你的性命收回。”
“第三,你誰也不選,從此做個自由人。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我也不會為難你,我會給足夠你一輩子所花的盤纏,但你要遠遠離開京城,到某個偏遠鄉村去過活,並且終身都不能再回來,也不能再見或是聯係任何以前你見過的人。”
阿二聽見這番話後,臉上沉思了下,餘光偷瞄了一眼站在顧芊婉背後的桂芸,眼神之中,滿是糾結,慢慢咬唇說道:“我可以全心全意效忠五小姐,但是我也實話實說,如果五小姐讓我對付王爺,或是做出對他有所傷害的事情,我辦不到。昔年我隻是一群流浪兒裏麵最瘦弱的一個,要不是王爺派人把我帶了回來,我早就餓死,被人吃人給吃掉了,哪裏還能活到今天,哪裏還能習得這麽多本領,王爺對我恩同再造。除了這件事外,其它的事,任憑五小姐吩咐,如果五小姐不能接受,那我隻能選擇回去了。”
“碰”的一聲,顧芊婉重重一掌拍在桌麵上,聲音嚴厲的說道:“阿二,你可想清楚了,我見你好像很喜歡桂芸,如果你肯全都聽我的,我就把她許給你如何?”
桂芸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站在那裏,低下頭去,似是十分害羞的樣子。
阿二的眼中閃過一抹艱澀決擇的痛苦,聲音略有些嘶啞的說道:“我承認,我的確很喜歡桂芸,她是個好姑娘,我也很希望可以娶到她。但是我已經背叛了舊主,決不能再做忘恩負義的事情,還去傷害舊主,請五小姐想想:如果我現在可以輕易答應傷害王爺的要求,那麽以後,我是否也會答應別人來傷害你的,到時候你豈不是賠了丫頭又折兵?”
阿二看向桂芸的眼神之中,滿是歉疚和懺愧,對不起桂芸,相信那麽善良聰明的你,一定會理解我的。
他可以理解顧五小姐所想的事情,但是理解不代表讚同,也不代表他能夠做到。
“阿二,我且來問你,若是有天,我和溟王爺都被人抓住了,敵人對你說,隻有殺掉其中一人,才能讓另外一個人活,你選擇殺誰?”顧芊婉很惡劣的拋下這樣一個千古難題。
這就好像是在說,桂芸和主子同時掉河裏,問他會救誰一樣。
阿二的眼睛之中滿是痛苦艱澀,思考半晌方才道:“五小姐和王爺才華蓋世,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我是說假如,假如有這樣的事發生了,你殺誰,你就告訴我答案好了。我不在乎以後你會如何,我隻要知道你現在會如何,你可給我記住了,答的好,桂芸你立即娶回家,答的不好,不但是你,可能桂芸也要搭在裏麵。”
“我……我不知道,王爺是我的再生父母,五小姐又屢屢救我,都是對我有恩的人,我不能殺,我一個也不能殺。如果五小姐一定要知道答案,那我隻能說,我可能會選擇自殺吧。”阿二說完這句話後,仿佛解放了一般,痛苦的看向桂芸:“對不起,桂芸,都是我連累了你,下輩子,作牛作馬,我也會報答你的。”
“噗嗤……”桂芸始終低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阿二卻是在她臉上看見了滿臉的笑意。
他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但是隨即顧芊婉的表情,也從剛才陰狠的模樣,回歸了清豔明麗,主仆倆互視一眼,一起笑了出來。
“阿二,好樣的,恭喜你通關了!”
這是什麽鬼?為什麽阿二還是有些糊裏糊塗的?
“受人滴之水恩,當湧泉相報,不肯傷害舊主,這才是真正的忠仆。我們剛才不過是在試探你罷了。”顧芊婉和桂芸笑夠了,見阿二一副囧囧有神的樣子,再度笑了起來,直接給他解疑惑了。
桂芸滿臉通紅的啐了口顧芊婉,剛才她也被自家小姐嚇一跳,要不是一直跟著她,了解她的為人,還差點以為她被什麽東西附身了。
“小姐,你好討厭呀,你試探別人,幹嘛要拉我下水嘛。”
“咦咦咦,這是害羞了的節奏呀,也不知道是誰噢,剛才看見阿二昏倒,急的都快哭了,我當然要替我們家的好桂芸,試探一下他的心意啦,若是你們兩情相悅,那我就當回月老牽根紅線唄,若是他對你無感,你也好及時收心,免得受傷害呀。”
阿二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所以,所以剛才那一切,都是顧芊婉和桂芸在演戲,目地就是試探他,倒底是否可靠嘍?
如果他因為喜歡桂芸而答應下來,那一定不是最佳答案!
不知道該怎麽說,阿二隻能像傻子一樣,憨憨的笑了起來,但是一笑,就扯動了傷口,而且現在心情輕鬆下來,那強大的精神鬆懈後的疲憊也湧了上來。
阿二直接昏倒了。桂芸急的大叫,身形如風般衝了過去,幸虧沒讓阿二倒在地上。
顧芊婉坐在那裏笑起來:“還說自己沒想法,嘖嘖,我都看不下去了,放心啦,他隻是剛才太緊張而已,接下來隻要及時吃藥換藥,休息個幾個月就沒有問題啦。婉居的事,你都不用管,好好在這裏照顧他,順便培養下感情,這個臭小子,我家桂芸這麽好,居然還排在那個冰山臉之下,太過份了。”
桂芸又羞又感激的送走了顧芊婉,看著她的背影,又坐回床榻邊,握著阿二的手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不怪你,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你把王爺放在你生命中的第一位,就像我把小姐也放在我生命中第一位是一樣的。”
顧芊婉回到婉居之後,就立即讓下人撤下去,開始潛心修煉起太乙心法來,這次阿二事件,像是一個警鍾一樣,給了她一個提醒。
隻是修煉的過程中,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老古話常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現在這左眼一直跳不停,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到了晚上,顧芊婉就做了噩夢,夢見宣明全身是血,躺在一個黑咕隆冬的地方,朝她求救。
而她則匆忙跑過去,看著奄奄一息的宣明,立即拿出太乙神針,結果卻被告知,因為是零級而無法將人救活,眼睜睜看著宣明不治而亡。
顧芊婉被這個噩夢給嚇醒了,醒了之後才發現,還是子時時分,她也睡不著了,夢裏的情況,不管真假,卻不斷提醒著她一件事。
必須盡快將太乙神針修到一級,否則真要遇到什麽危險,空有寶物卻不能救命,那才叫悲哀呢。
她昨天打坐了大半夜,太乙心法的進度條,也隻是漲了一小截而已,離升級還早著哪。
一夜修煉到天亮,顧芊婉非但沒有覺得累,反而渾身輕鬆。
今天的事兒很多,她挑選著急的進行,首先是去蓬萊閣,麗娘那邊動作還算挺快的,已經將她要的信息都收集的差不多了。
隻是麗娘還說了一件古怪的事。
“你說什麽,閻羅殿的情報網癱瘓了?”
“是的,主人,因為您要查的是太後娘娘和先帝爺早年發生過的事情,而這些信息采集地點,以往都是由閻羅殿的人把守,他們想讓我們知道,我們才能知道。但是現在我發現,那裏竟然人去樓空。我們的人在那裏進進出出,都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和限製。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試探著去了其它幾位皇子,所在的信息采集點,發現也是如此。有些地方人莫名其妙不見了,還有些地方則是換了新麵孔。”
顧芊婉皺起眉頭,這是否說明,灝凕宣真的出了事嗎?
她的心口猛然一跳,隨即否定,安慰自己道:不可能,那變態功夫那麽好,這世上還有誰能傷得了他?
不對不對,上上次他來找自己,就是身負重傷的。
顧芊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讓麗娘繼續觀察閻羅殿的動態,隨時向自己匯報,然後開始認真看起手中的信息冊。
這裏麵記錄的都是太後和先帝爺,早年間的故事,從是如何相識相遇,一起遊大元山河,每一點一滴,直到先帝爺去世,都寫的很詳盡。
先帝爺和太後昔年十分恩愛,感情也很好,可以稱得上是大元朝的模範帝後,似乎沒有什麽地方是她可以利用的。
她越看越煩躁,難道真要坐視顧雨薇東山再起嗎?
不,她絕不甘心!
突然目光一頓,信紙最底部有幾行小字,引起了顧芊婉的興趣,也讓她的嘴唇慢慢的勾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