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我知道

  顧芊婉突然想到自己的火眼金睛,現在已經三級,可以穿透一百米範圍內的事物了。


  她立即凝神靜氣,慢慢運轉太乙心法,抱神守一,專目的朝著湖底看了過去:人影?

  湖底果然有古怪,好像有些雜亂無章的人影,似乎是在追殺什麽人?


  大概是距離有些超出一百米的範圍,顧芊婉隱約感覺頭有些暈,她眨了眨眼睛,正想解除視線,突然湖底的人影一個踉蹌,咚的一聲,一個鬼王麵具掉在了地上。


  鬼王麵具?


  灝凕宣!

  顧芊婉緊張的差點大喊出聲,她趕緊跑向湖的另一邊方位,果然看見了他,隻見他嘴角泌出血漬,臉色蒼白如紙,胸口竟然汩汩流著鮮血,似乎快要不支。


  而暗道另一頭,正有兩個蒙麵人,拖著長長的刀,發出刺耳的聲音,朝著他走了過去。


  不行,灝凕宣不能死!

  顧芊婉連忙收回視線,卟嗵一聲跳下了湖,奮力朝著湖心遊了過去。


  當潛到湖底時,幽暗的視線所及之處,竟然有一座小小的石屋,奇怪,當日她也在這裏遊過,怎麽沒有見過這石屋?

  不管了,下麵好像又傳來了打鬥聲,顧芊婉立即像條美人魚一樣,鑽進了石屋裏頭。


  奇特的是,一進石屋,裏麵就沒有水了,竟是幹旱的陸地。


  更加清晰的打鬥聲,從一道石門後麵傳了過來,顧芊婉用火眼金睛很快找到石門的機關,看到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


  手裏心悄然滑落兩枚金針,自從練習了太乙神針後,她是既把這針當救人工具,又把它當成殺人工具,因為東西小而輕,帶著實在方便。


  她緊緊貼靠著牆壁,謹慎的一步步往前走去,猛然耳邊傳來一聲嘶啞而冰冷的聲音:“他終於忍不住,要對我動手了嗎?”


  這個他是誰,顧芊婉隱約從灝凕宣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悲傷和沉重。


  “閻羅閣主,上麵那位賞識你的能力,是你的榮幸,他已經給過你很多機會了,是你自己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這樣的結果,是你咎由自取!”一個如磨刀石般沙啞的男人聲音說道。


  顧芊婉悄悄探出頭去,隻見灝凕宣臉如金紙般,靠在牆角喘氣,但就算是這樣,也絲毫不顯的狼狽,反而像是慵懶的在那兒小憩似的。


  “機會?誰要他給的機會。看來今天本閣主是一定要死了。”他的語氣裏,絲毫沒有害怕的情緒,隻是有著濃濃的諷刺。


  “沒錯,你死了,上麵那位才能安枕。不過你也不會孤單寂寞太久,因為我們很快,就會讓蓬萊閣主,也下來陪你。那位是絕不允許,他的天下,卻掌握在別人的手裏。”磨刀石男子陰測測的說道。


  顧芊婉眉頭一皺,立即反應過來,什麽他的天下,這說的人不會是皇上吧?如果真是,難怪灝溟宣這麽絕望傷心了。


  天底下還有比親生父親要殺兒子,更慘殘的事兒嗎?


  “我從來都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那個什麽蓬萊閣主,膽小怕事,根本沒資格陪我下地獄!”灝凕宣的聲音冷如寒霜的說著。


  旁邊的顧芊婉,卻是莫名心中一澀,這家夥,分明是想要救自己,卻故意把話的這般難聽。


  不過看在這家夥,還算有點良心,肯維護自己的份上,顧芊婉決定就救他一回。


  她繞到灝凕宣對麵,兩個黑衣人的背後,豎指輕噓,朝著他做了個手勢。


  灝凕宣接觸到她的眼神,趕緊假裝咳血,低下頭來,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這個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她剛才那意思是……


  嗬,他明白了,事情好像變得有趣了呢。原本不想再說話的灝凕宣,突然變得話嘮了起來。


  “二位,你們看,我是將死之人,你們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我閻羅殿機關重重,本閣主的行蹤更是詭密,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灝凕宣蒼白透明的容光,懶洋洋的說道。


  “你不問,我們也要告訴你,出賣你的人,正是你昔年得力的部下……付雪柔!江湖中有名的血羅煞,哈哈。是不是很傷心,很絕望,很痛苦,很後悔?”黑衣人大笑起來。


  他想要引起灝凕宣的仇恨心理,想要欣賞他痛苦的樣子。


  結果,他失望了,灝凕宣的臉上仍舊淡淡的,甚至是疑惑的皺了皺眉:“二位是不是搞錯了呀,什麽付雪柔,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左麵的黑衣人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右麵的人拉住了,朝他搖頭道:“三哥,少跟他廢話,管它認不認識,反正我們先完成任務,割了他的人頭,交了差再說。”


  “你說的有道理,差點被他給糊弄住了。閻羅閣主,果然名不虛傳。”兩個黑衣人同時舉起了刀,一左一右,包抄,朝著灝凕宣,狠狠的劈了過來。


  但是,他們的刀才舉到半空,整個人就如同被定住身形一樣,沒辦法動彈。


  “三哥,怎麽回事,為什麽我不能動?”


  “我也不知道,我……呃……”右麵的黑衣人話還未落音,就感覺脖子一涼,好像有什麽東西噴了出去,他的眼睛還在圓睜著,整個人就已經軟軟的倒下去。


  那熱血噴了那個叫三哥的人一臉,他像見了鬼一樣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顧芊婉,隻是他也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顧芊婉,用一抹極細的亮光,劃破了他的脖子。


  將兩個人搞定,顧芊婉將他們身上的金針又收了回來,快步走到灝凕宣的麵前,蹲下來,滿眼關切的問道:“你還好嗎?”


  “咳咳,好得很,死不了!想讓我灝凕宣死的人,還沒出生哪。”說罷他又咳出大灘的血,而且那血竟然呈現出,詭異的紫色。


  “你中毒了?”顧芊婉驚訝的問道。


  “哈哈,若非我當時那樣……他們又使用了下流的手段,你覺得我堂堂凕王,會落得如此下場嗎?咳咳,你,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他不記得,自己跟她說過這湖底的機關吧。


  “我本來隻是來這裏看風景,結果突然聽見兵器相撞的聲音,就一路摸索了過來,誤打誤撞的進了這裏。”顧芊婉聲音平淡的解釋,並沒有透露自己火眼金睛升級的事情。


  “還勞煩你動一動手了,我太累了,我得歇會兒。”灝凕宣從懷裏,拿出一個黃色的小瓶子,指了指地道及那頭,一地的屍體。


  顧芊婉將小瓶子木塞兒一揭開來,就聞出乃是化屍粉的味道,趕緊就動起手來,免得看見這一地屍體,怪滲人的。


  刺鼻的味道過後,那些黃色的血水,都慢慢被地道吸收掉了,顧芊婉將灝凕宣扶到一個比較幹淨的石頭上坐著。


  “你是泡了人家的老娘呢,還是搶了人家媳婦,怎麽惹得這麽多人追殺你?”顧芊婉很沒有節操的開了個玩笑。


  “我長的這麽俊,用得著去泡嘛,人家都是直接往我床榻上送好不好?”灝凕宣還真是變了性子,在這樣的生死關頭,居然還能接顧芊婉的話茬兒,完全不像他平時高冷的風格呀。


  灝凕宣的臉色好像越來越難看了,透明的像整個人要消散似的,隻是中毒的時候,嘴唇明明應該是紫的,而他的嘴唇,卻是跟喝了血一樣的紅。


  “顧芊婉,我有預感,我快要死了,以後,你終於可以擺脫我的控製,你自由了,你開心嗎?”灝凕宣蒼白的臉頰上,呈現出異樣的殷紅,眼睛朦朧著,但是嘴角卻掛著一絲無所謂笑容。


  “少說廢話,快把衣服脫了,我要給你檢查傷勢。”顧芊婉直接上手扒衣服。


  “咳,我知道你一直覬覦我的美色,隻是人家快要死了,你就不能憐香惜個玉嗎,幹嘛這麽急色?”灝凕宣根本就失了反抗之力,但卻在顧芊婉扒他衣服時,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是在說冷笑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嗎,真的好冷,我一點也沒覺得好笑。”


  顧芊婉覺得自己跟灝凕宣相處久了,好像連扒人家衣服的水平,也變高了,你瞧才用眨眼功夫,就一點沒損傷衣服的本身,就將灝凕宣剝的跟一條美人魚似的了。


  “不是要讓我在最後一程的時候,舒服的走嗎,怎麽不繼續扒了,還有哪。”灝凕宣用嘴呶了呶自己的褲子。


  顧芊婉拿出金針,直接翻了白眼道:“你若是再多囉嗦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嘴縫起來?”


  “咳咳,明珠郡主,真是好威風呀,我這是龍擱淺灘,被你這根小豆芽菜給鎮壓了嗎?”


  灝凕宣大概是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連開玩笑的力氣都沒有了,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趴在顧芊婉的耳邊,說出了一句真心有用的話來。


  “小心宮裏的人,誰都不能相信,包括你爹和你身邊的兩個丫頭,有時候最忠誠的夥伴,會變成最傷你的利刃!”


  灝凕宣的臉上明明還帶著笑,但是身體卻軟了下去,直接滑癱到顧芊婉的懷裏,而最後一句話,也像輕輕的羽毛一樣,撣過了她的耳朵,讓她渾身一激靈。


  “喂,別睡呀!”顧芊婉把他的衣服都扒了一看,整個人也傻眼了,除了一些明顯的刀劍傷痕跡外,胸口居然有一朵妖豔的紅色花形印記。


  她上手摸了摸,應該不是胎記,而是某種毒素。


  而且當她的手指觸到那朵花時,那花竟然動了動,像是活的一般,原本半含苞待放的樣子,現在居然慢慢綻放了一層。


  而隨著那花朵的綻放,灝凕宣的臉色則越發鮮豔,嘴唇更是要滴出血來一般,兩個臉頰就像畫了胭脂的小醜。


  好古怪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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