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告密

  “奴婢沒有看到老爺，是來福管家出來，說老爺有要緊事要辦，今日不能過來了。奴婢聽說，明天就是太後壽宴了，老爺想必是在為這件事，做準備吧。”綠柳暗自猜測著。


  劉氏蹙了蹙柳眉，揮揮手，讓綠柳退了下去。


  她走到自己床板後麵，打開一個小錦盒，裏麵正躺著一枚紫檀木鑲金嵌玉墜子。


  劉氏咬著唇，靜靜看著那枚墜子，突然出聲道：“紅霞！”


  “奴婢在！”紅霞立即走了進來。


  “你不是說這東西上麵的東西，能夠存得住一個月嘛，怎麽才二十幾天，就失效了？”劉氏微微不悅的問道。


  紅霞的目光慌張的，極快的從那墜子上閃過，輕聲答道：“姨娘，萬不會錯的，這東西是奴婢老家的人，最是用慣了的，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秘方，隻要堅持上半年，老爺以後的心裏，便隻有姨娘一人了。”


  “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往常這時候，老爺早自己來了，但是今天卻沒有來。我派人去請，他都沒有過來，你還敢說這東西有用？你當我是好糊弄的是吧？我給你幾百倆銀子，你就給我弄了個這麽個廢物東西？”劉氏的臉色變得陰厲了起來。


  紅霞立即跪了下去，連連磕頭：“姨娘，奴婢沒有說謊呀，隻是為何到了老爺身上，效果大打折扣，奴婢也是不知道呀。”


  “我不管，你立即把這墜子再拿去泡上那東西，這次給我把東西全部放進去，我已經堅持這麽久了，絕不能功虧一潰。”劉氏的臉上閃過一絲貪婪和陰狠，冷聲吩咐道。


  “可是，姨娘，那東西太過霸道，若是放多了，恐怕對老爺的身體有損呀。”紅霞滿臉驚恐。


  “等老爺對我唯命是從，我就先把顧芊婉那小賤人，送給我的表哥當妾，讓她也體會一把，做妾的滋味。然後我隻消用兩三年時間，便能掌控顧府，等我拿到了顧家的財產，他早點死了，我豈不是更舒服？到時候養上幾個年輕俊美，身強體壯，對我百依百順的小公子，日子不知道過的有多逍遙呢。”


  劉氏說這番話時，原本清麗的臉上，竟然滿是陰毒的狠戾之色，看的紅霞渾身直哆索，後背全都被冷汗浸透了。


  紅霞暗自心驚，那東西果然霸道，不但讓老爺為劉姨娘神魂顛倒，好像將劉姨娘原本謹小慎微的本性，也慢慢改變掉了。


  現在的劉姨娘，哪裏還像良家婦女，簡直比青樓的女子，還要開放。


  “紅霞，你好好替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的，你也看到了，顧家這麽有錢，富可敵國，到時候本夫人，就算隻是手指縫裏漏一點給你，也能把你撐死。”


  “紅霞明白，多謝夫人提拔！”紅霞臉上的猶豫不安神色，逐漸堅定起來。


  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想再回頭也難了。


  約摸半個時辰後，紅霞再度捧著那紫檀木鑲金嵌玉墜子回來了，將它鄭重的托送到劉氏麵前。


  劉氏一打開盒子，便感覺有股奇特的香氣，鑽入鼻孔，讓她瞬間感覺渾身通透，飄飄欲仙，好像要酥化了似的。


  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了顫。但是紅霞卻是立即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避如蛇蠍。


  隨即劉氏勾唇一笑，將那玉墜用一張平安符包好，裝進香囊裏，又將香囊的口用絲線縫緊，重新放回托盤。


  淡淡吩咐道：“你去把它交給老爺，就說是我為他在小相國寺，求來的平安符，明日宮中盛宴，機會與危險並伏，妾隻想老爺能夠安全無虞。”


  “是，夫人！”紅霞臉色略有些蒼白，慢慢退了下去。


  紅霞走後，劉氏隻感覺渾身難受不已，麵色越發潮紅，有種要讓人瘋狂放縱的感覺。


  她立即知道不妙，剛才不該太過靠近那玉墜子，以至於香氣吸入的有些多。


  “表妹，表妹，你在嗎？表哥來看你了”一個有些無賴的男子聲音，從窗戶那裏傳來。


  劉氏眼兒含媚，渾身難受的緊，心裏頭明明抗拒，但卻又覺得這個聲音魅惑無比，竟然微啟紅唇的說出那句，讓她自己都感覺詫異的話。


  “表哥，表妹身體有些不適，你能否進來看看我？”


  “啊，表妹竟然不適，那表哥，當然要來看你嘍，你等著，表哥馬上進來。”窗戶被人用匕首撬開，一個猥瑣男子的身影，竟然從窗戶裏跳了進來。


  當他看見床榻上麵劉氏的奇怪模樣，還有什麽不懂的，但卻故意假裝不知，隻是靠近床榻邊坐著。


  “表妹，你怎麽臉這麽紅？”猥瑣男子口幹舌躁，目光奇異，一把就握住劉氏的手。


  天哪，劉氏的手好燙，就好像人生了大病似的，兩頰也紅的不正常。


  若還是以前，劉氏定然立即將手拿回來，順便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再把他打的鼻青臉腫，但是今天表妹非但沒有推開他，反而還往他身前湊了湊。


  猥瑣男子好像明白了什麽，膽兒也越發大了起來，他裝做同情的樣子問道：“表妹，你可是病了？讓表哥幫你看看，是哪裏不舒服嗎？”


  他先是抬手碰劉氏的額頭，還沒等有什麽動作，劉氏就已經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他大喜，假意去攙扶，但是扶起來後，卻是再也不肯鬆開了。


  劉氏現在還殘存著一絲理智，是她大意了，明知道那藥液霸道無比，剛才還靠那麽近，現在該怎麽辦，感覺半邊身體都沒辦法動彈了。


  這個殺千刀的，誰讓他進來的，還不趕緊滾。但是劉氏隻能在心裏呐喊，嘴裏再度發出來的聲音，如蚊子一般哼哼，聽在猥瑣男子耳裏，竟像是一種邀請。


  猥瑣男子見時機也差不多了，便邪惡的笑著，撲向了劉氏。


  劉氏開始時還掙紮了下，但很快便放棄，如魚得水起來。


  來福看到紅霞送的平安符，也沒有什麽表情，隻是說知道了，會轉交，根本沒讓紅霞進屋子。


  紅霞送完東西，回到牡丹園，卻發現大門緊鎖，她還以為劉氏不想見人，便滿懷心思的打算回自己的小廂房休息。


  誰料經過窗邊的時候，竟是聽見了些異常的響動，是一些激烈的男女聲音。


  她雖然未經人事，但是當劉氏貼身丫頭已久，經常在帳外侍候劉氏和顧百萬的，哪裏不明白那是什麽。


  她立即將耳朵緊緊貼在那窗戶上麵，豈料之前劉氏表哥進去的時候，並未將窗戶再栓上，她隻輕輕一推，便開了。


  視線所及之處，一地淩亂，床榻上兩個赤白人影，翻滾不休。


  紅霞大驚失色，心怦怦狂跳的厲害，緊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唇，以免發出聲響來。


  她一下子就認出那男子正是劉氏的表哥，連窗都沒來得及關，就匆忙提著裙子跑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紅霞猶覺得心怦怦跳的不停，坐立難安，思慮半晌，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她走出自己的廂房，四處打量，見沒有人跟蹤，很快從顧府的後門溜了出去。


  穿過繁華熱鬧的街市，很快七拐八彎的進入一間弄堂，在弄堂第八家的木門上，輕輕敲打了兩短三長的聲音。


  吱啞一聲，木門被打開，一張被劃了老大一個長長傷疤的臉，陰沉的出現在紅霞的眼中。


  紅霞目光一觸及到那傷疤，嚇的一哆索，立即福了下去：“奴婢見……見過大少爺。”


  竟是失蹤已久的顧明元！


  “進來吧。”顧明元原本溫潤的嗓音，早已經不見，轉而變成了粗沙難聽，像磨砂紙劃過鋼板的刺耳聲音。


  紅霞的身體一哆索，但還是快速踏進，並且打量了弄堂兩邊，發現無人這才將門重新鎖好。


  顧明元穿著最下等人的粗麻布衣服，走到一塊石頭麵前，拿起一把剔骨鋼刀，不停在磨砂石上麵來回的磨著。


  模樣十分滲人！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不是讓你沒事，不要來找我嗎？”


  “回，回大少爺，奴婢，奴婢是有要事要稟報。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是今天劉氏請老爺過來，來福管家說老爺有要事，老爺沒來。劉氏就慌了，非要認為是藥液失效，逼著奴婢重新浸泡那玉墜子，而且用的是所有的藥液。還威脅奴婢說，若是不用，就打斷奴婢的腿，奴婢害怕極了，不敢不聽她的話，隻能幫她做了。隻是事後，奴婢覺得心裏不安，想著還是來告訴大少爺一聲比較好。”


  那些藥液，可都是用劇毒之物熬製成的，豈是好相與的，恐怕顧百萬的壽命會因此而折損一半。


  “就是這個事讓你慌慌張張的，你應該知道，我比劉氏更恨那老不死的，他要是早死了，我還高興呢。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不必來回我！”顧明元陰森的說道。


  “還，還有一件事……奴婢，奴婢發現劉姨娘和她的表哥通，通……”紅霞最後那個字，沒有說出口，但是顧明元已經明白過來。


  他立即站起來，雙手舉向天空，笑的異樣猙獰：“真是天助我也，哈哈，我還正想著，等劉氏操縱了顧百萬那老不死的之後，我拿什麽來要挾那賤人，她居然自己就將把柄送上門來了，哈哈，我顧明元翻身的日子就要來了。”


  這大半個月來，他過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先是倉皇從顧府逃離，原以為太子會收留他，結果那個膿包，根本就沒有膽，根本不敢和顧百萬明著幹。


  他又抱了希望去半路攔截顧雨薇的轎子，結果她隻想著自己，根本不認他這個親大哥了。


  他想回到自己的私莊裏去，卻發現，自己最信任的管事，居然是顧芊婉那賤人的內奸，自己辛苦籌下的半壁江山，都便宜了那個小賤人。


  他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到處流浪，身無分文，四處無依，最後隻能淪落為乞丐，寄居在破廟之中，以乞討為生。


  他顧明元就算是最初，在青樓裏求活，也沒有過的如此不堪過。


  他恨，他好恨，都是顧百萬，顧芊婉，這兩個人害的，他一定要報仇，他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