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臨終的囑托
“你,你你!”司徒青自知嘴上功夫,沒有師弟利索,除了氣的胡子直翹,好像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但是想想灝溟宣的怪病,他自己實在傷透腦筋,又想著要從師弟那裏找到解決方案,或是什麽靈感提醒,所以也就暫時忍氣吞聲了。
“行行行,就你最能耐,若你真能把師傅氣活,那這藥王之名讓給你又如何?”司徒青無奈之下的話,倒讓歐陽賦沒辦法答話了。
他們的師傅不但死了,而且還火葬了,連骨灰都撒進山穀的林子裏了,要如何再氣活呢?
“算了算了,你就說吧,喚我回來幹嘛,我忙著呢。”歐陽賦沒好氣的說道。
“看看這個!”司徒青也懶得說太多廢話,顯的自己掉身價,便將提前寫好的小冊子,上麵詳細記錄了灝溟宣的病症情況。
他敢打包票,隻要歐陽賦看了,定然就會和他一樣感興趣,並且再也擺脫不掉了,哈哈,他真是太聰明了,到時候他就得求著自己了。
歐陽賦剛開始還不以為然,隻是當他看完之後,立即眼睛圓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複又重新看了一遍,一改先前的傲慢,熱切的對著屋頂上的司徒青說道:“這病人現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這麽古怪的病症,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好多年沒有遇到這般棘手的病症了。”
“我還要曬藥呢,哪裏有空。”司徒青一看師弟果然上當,立即就得意了起來,開始擺架子了,故意手裏拿著籮筐,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的撒著藥,看著歐陽賦抓耳撓腮的樣子,別提多開心了。
“師兄,這藥王穀的日頭每天都好,隨便什麽時候曬,趕緊去看病要緊,你想人家生了這樣的怪病,肯定都不敢出去見人,多可憐呀。”歐陽賦試圖用情打動司徒青。
司徒青依舊老神在在的:“話可不是這麽說,別小看這些藥材,關鍵的時候,還得靠他們哪,師傅的話你都忘了,曬藥人的心情,手法,及日頭,還有專注力,都對藥材本身是有極大的影響的。”
歐陽賦看出來了,師兄這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讓他屈服,讓他認錯,承認他比較厲害呢。
隻是這樣古怪又奇異的病例,的確是聞所未聞,當然對於他們這些學醫的人來說,也是極大的挑戰。
他其實根本不在乎什麽名聲,他就是想要增加自己的見聞手法,以後再遇到諸如此類的病症時,就知道該怎麽辦啦?
這就像一場空前的盛會,誰不想去見識下呀。
“師兄,師弟這裏給您老人家請安了,先前師弟態度有些冒犯,還望師兄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師弟一般見識了嘛。”歐陽賦可是能伸能屈的,為了能盡快見到那個病人,對他進行研究,他直接將自尊啊節操啊下限啊什麽的,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司徒青聽見這些話,那叫一個受用呀,從小到大,這個師弟都跟他唱反調,從來沒有服過他,今天居然,哈哈,這感覺太美好了。
機會難得,他可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時機,立即擺出師兄的嘴臉來,對著歐陽賦一通訓導。
一直碎碎念到歐陽賦的怒氣值快要滿了,臉色都變了,快要爆發的時候,他果斷的住嘴了,並且悠悠的提了句:“那個病人,所在之處,極為隱秘,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歐陽賦所有的怒氣,立即又都被他自己咽了下去,滿臉是笑,直接縱身飛上屋頂,對著司徒青又是奉承又是捏肩膀的,把他侍候的舒舒服服的,他才終於肯下屋頂,不再曬藥了。
司徒青下了屋頂,就直接往茅屋裏一坐,悠然的拿起茶杯給自己倒茶,他不急,卻把歐陽賦急壞了,師兄難道這是覺得他的態度不夠禮貌不夠端正,還要掛拿喬?
司徒青笑眯眯的抿了口茶方道:“那位病人身份特殊,他不想讓除了我之外,任何知道,他有這樣的病症,否則周圍的人豈不是會引起恐慌?”
“臭司徒青,你敢誆我?”歐陽賦一聽這話,原先積累的所有怒氣都冒了出來,誰料還沒等他再飆一句狠話,又被他師兄一句話給壓住了。
“但是我對他的病情跟蹤了一個月,並且已經替他治過一回了,我用的是藥浴和藥王金針雙管齊下之辦法,以前在北蠻,我曾用此法,治過一位婦人失魂之症,頗為療效,你知道用在這位病人身上,結果如何嗎?”
歐陽賦顧不上生氣了,發怒了,趕緊小心問道:“結果如何?”
問完,他自己都鄙視自己了,結果肯定是失敗,要不然師兄不可能還找他來,故意賣這個關子的。
所以,歐陽賦一下子就想通了關鍵所在,師兄這是遇到難處了呀,應該是他求著自己才對,怎麽自己倒反客為主了。
“噢,原來如此呀,既然師兄您都治好了,還喚我回來幹嘛,是想讓我看你治療的成果嗎?那師弟就先在這兒恭喜你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歐陽賦偷笑一聲,故意站起來,就要離開。
“師弟,別急嘛,咱倆十年未見,你這麽著急走幹什麽,敘敘舊嘛。”司徒青一見這老家夥居然發現了,也隻能腆下老臉來陪著笑了。
歐陽賦用手彈開他,嫌棄的瞧了一眼他身上那邋裏邋遢的衣服,滿是油漬和髒汙,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洗衣服洗澡了,渾身上下更是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這藥王穀的茅屋裏更是亂的跟豬窩一樣。
再說了他們倆一見麵就掐,真不知道有什麽舊好敘?
“哎呀,剛才咱倆一人一回,就算扯平了怎麽樣,現在我說正事兒,除了不能讓你知道他是誰,他在哪之外,其它的我都能告訴你。而且我跟你承諾,若是你出的主意能行,我的異診錄上,絕對有你的一席之地。”司徒青立即開起了條件,企圖誘惑他師弟。
歐陽賦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把名利看的那麽重要嗎,我其實真不在乎這些,我之所以對你不滿,那是因為我覺得當年,我學的比你更好,憑什麽師傅選你繼承他的衣缽,而不選我?”
“師弟,你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兒,那我也要叨叨兩句了,當年我們二人同時拜了師傅學習醫術,可是你不得不承認,你對於如何害人更有心得吧?”
“我害的人不是朝庭欽犯,就是江洋大盜,總之都不是好人,我那是為民除害。再說了,就算他們是無辜的,但是也沒有送命,隻不過是吃點苦頭而已。我負責害,但我也負責救了嘛,我覺得這是一種醫術上的自我挑戰。”歐陽賦一被提起當年的事情,不由有些老臉發熱,他其實現在已經有些想通師傅當年的安排的,但是話說到這份上,卻還是忍不住嚷了出來。
“朝庭欽犯,江洋大盜,那是官府的職責,我們是大夫,大夫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你把一個好好的人弄的病了,然後再去救他,讓他受了苦,還要感謝你,這是什麽邏輯,若是我用在你身上,你會感謝我嗎?”司徒青說到正事上麵,臉色也不由嚴肅了起來。
噢,你把人家腿打斷了,讓人家痛不欲生,然後又幫人家接回來,人家還得感謝你呀?
人家又沒得罪過你,無緣無故就因為你要挑戰自己的醫術,白白受這樣的罪啊?
歐陽賦也知道這是強詞奪理,便有些張不開口,老臉通紅的喊道:“我那不是年少輕狂嘛,自從師傅訓了我一次之後,我不是就沒幹過了嗎?”
“你是沒幹過,但是你心生怨恨,從此開始,輕救治,而重偏門了,漸漸偏離了正軌,雖然說你那些以毒攻毒的手法,也能救人,但你不能否認的是,你的辦法是有嚴重的後遺症吧?”
“你的確能用奇法,將一些怪病治好,但與此同時,對方也失去了大量的壽命。原本用我的辦法,雖然時間會久一點,但是他會活到一百歲,可是用了你的辦法,是好的快,但是他卻隻能活到五十歲。那是因為人家不知道,若是人家知道,你覺得人家會答應嗎?”
歐陽賦承認師兄說的對,可是有些人性就是這樣呀,當被疾病折磨的時候,恨不得立時就能好,關於後遺症的事兒,他有提過,不過關於壽命會減少的事,他沒說,但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呀。
做什麽事不要付出代價呀,比如人治富一樣,你想時間短賺得多,那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來,否則天上哪有這樣掉餡餅的好事?
“其實我跟你說,師傅原本是最看好你的,你或許現在不信,但昔年的確如此,師傅曾說,你於醫學上有獨特的天賦,反應能力,領悟能力,都比我好,是最適合繼承他衣缽的人,而我的悟性不如你,唯一擅長的地方,大概就是我比較沉穩,肯學肯幹了。”
“隻是沒想到,你會慢慢的誤入歧途。後來師傅見你陽奉陰違,而他的大限將至,他也是實在沒辦法再重新挑選弟子,萬般無奈之下,才將衣缽傳給我的。我記得師傅臨終前,曾找你一夜談,他就是希望你能及時回頭,發現自己的錯誤,不要一錯再錯下去,更希望你能明了他的用心,以後和我守望相助。”
“誰曾想,你壓根聽不進去,完全沒有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等他仙逝過後,我成了新一代藥王,你還是發生了他預想中的事情,你果然不服,並且和我大吵一鬧,開始處處和我作對。並且多次毒害無辜百姓,就隻為挑戰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