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都是慣的
顧芊婉趕緊出了空間，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榻上躍了起來，急忙讓香草進來，古怪的問道：“皇上，你說皇上來了？”
哎，空間才一級，暫時隻能以精神的方式進入，真有點麻煩，而且必須是睡覺的狀態。
看來升級空間，刻不容緩啊。
“是的，小姐，你趕緊準備一下，皇上已經到大門口了。”
顧芊婉麵色凝重起來，果然被灝溟宣猜中了，這個狗皇帝，看來聽了上官英的話，不死心，還要親自來確認一下呢。
顧百萬也沒料到大元帝，怎麽會突然光臨顧府，都沒有任何準備的，心裏更是如火焚一般，隻能祈禱著婉兒能隨機應變。
好在這陣子他的確很操心，臉上的皺紋也添了不少，配上那讓人刺眼的白發，看起來讓人感覺的確很憔悴。
大元帝坐在禦輦上，才一掀開簾子就看見了這副模樣的顧百萬，哪裏還有往日京城第一美大叔的風範，看起來就是一個糟老頭了。
他心裏十分受用，心想就是要你急，就是要你擔心，否則我這步棋不是白下了？
今天他就是來驗收成果的，看見顧百萬憔悴成這樣，不知道心裏有多得意呢，敢跟朕作對，朕可是這天下之主，豈會被你一個小小賤商拿捏，真是不知所謂。
不過臉卻是極為擔心的，但那語氣，怎麽聽都像在幸災樂禍。
顧百萬也不敢表現出一點，反而是立即老淚樅橫，感謝皇恩浩蕩等等，隆重的將灝元慶給請了進去。
“朕聽說郡主自賜婚之後，便一病不起，難道是對賜婚有什麽不滿不成？”灝元慶目光犀利的盯著顧百萬，若他敢點一下頭，或是表露一下情緒，他立即就準備發火，說他們不識抬舉，這樣臨走的時候，顧百萬必定又要奉上不少的銀票來讓他消氣。
“怎麽可能？不知道皇上是自哪兒聽見這些謠傳的，小女生病那是因為，上次下雪天的時候，自己不知自愛，非要在外麵玩堆雪人，結果凍病了，和賜婚一點關係都沒有。”顧百萬趕緊解釋道。
灝元慶點點頭，心裏有些悻悻的，這老家夥，理由找的還挺快，不過他也不是弱茬，便又繼續皺眉問道：“愛卿為何不給郡主請醫治藥，難道是見郡主所嫁之皇子沒有權勢，所以才冷落她嗎？要不然小小的風寒，為何到今天也不痊愈，並且朕讓上官英來看，還說有加深至病入膏荒的趨勢呢？顧候爺，現在這郡主她不僅僅是你的女兒，她也是皇家的媳婦呀，你可以慎重對待噢。”
“皇上息怒，老臣隻有這一個女兒，她又即將是皇家媳婦，老臣恨不得傾盡所有在她身上，怎麽可能不替她請醫治病，隻是小女個性頑劣，這個滿京城誰人不知，她嫌那藥太苦，不肯入口。”
“老臣百般哄勸，她才肯喝一星半點，有時候還趁老臣不在的時候，偷偷把藥倒掉，待老臣再發現時，病就又重了，托托拉拉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老臣也是後悔莫及，早知如此，就不該過度溺愛郡主，導致她沒大沒小，也不肯聽老臣的話。現在皇上來了，想必皇上的話，郡主一定肯聽，還請皇上看在郡主是您最喜歡的九皇子媳婦的麵子上，就開開金口，勸一勸郡主吧。”
顧百萬說完心裏便冷哼一聲，你想拿我的把柄，我就說婉兒是怕藥苦，你總不能因為這個治我們的罪吧？
“噢……原來如此，沒想到在國事麵前那般聰慧的明珠郡主，居然也有怕藥苦的時候，朕還是頭次知道。好吧，既然愛卿都開口了，朕豈能不給麵子，一會朕呀，一定幫你說說郡主，讓她以後好好喝藥，否則大婚將近，這身子一直不好，可如何與皇兒成親，還要如何為九皇子一脈開枝散葉呢？”灝元慶目光緊緊盯著顧百萬，想要發現他神情中一絲不妥或是緊張的地方，而且故意將語氣拉長，那意思好像是說，顧百萬這些話都不過是借口。
上官英上次回府稟報，說顧芊婉的脈相很不好，看著像風中殘燭似的，隨時會熄滅。
他剛開始是挺高興的，但是總是不放心，不能安枕，又派獵鷹隊去秘密調查，結果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這陣子顧府很熱鬧。
他的幾位皇子，都喜歡去顧府，打的名義的確是探病，但是他的內應卻是告訴他，由於顧府的防守太過嚴實，他們無法滲透進去，幾位皇子的嘴又緊的很，他們隻能遠遠跟著，隱約聽見郡主，聰明之類的詞兒。
雖然隻是片言字語，但是也讓他坐立難安，更有一種興奮湧上心頭，好像遇到了對手一般，好像看見了獵物已經慢慢靠近一般。
盡管他知道，等顧芊婉嫁給九皇子，瘋了病死之後，他再想辦法除掉顧百萬，順利成章以嫁妝的名義，接收顧府的財產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卻有些等不及的感覺，他一直在想，如果顧芊婉是裝病，那麽他就找到由頭了，那就說明他們是在公然的對他進行挑釁，認為這婚賜的不對。
居然敢公然反抗皇家賜婚，哼哼，簡直是藐視皇權，不處理你處理誰。所以他迫不及待就來了。
從初見顧百萬開始，兩個人就對戰數個回合，機鋒不斷，但是顧百萬這隻老狐狸都回答的滴水不漏，更是將生病的原由推到顧芊婉貪玩上麵。
顧芊婉雖然已經成年，但畢竟隻有十五歲，貪玩也是正常的，他總不能因為人家貪玩而治人家罪吧。
又把一直不好的原因，推究到小兒女怕苦上麵，這些都是常理，因為很多人，包括大元帝自己，都是很怕吃苦藥的，有時候也會偷偷背著太醫倒藥。
“皇上，郡主過來給您請安了。”蘇大同從外麵匆匆進入正廳，輕聲稟報道。
灝元帝立即一挑眉：“噢，不是說已經病的起不來身嗎？”
“皇上親自駕臨，小女就算是爬也要爬過來，給皇上請安！”顧芊婉虛弱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緊跟著她被兩個丫頭攙扶著走了進來。
大元帝仔細打量著顧芊婉，隻見她的臉上敷了很多的粉，堆了許多的胭脂，竟是一向少有的濃妝豔抹。
這妝容一畫下來，倒是覺得臉色好了不少，但是大元帝卻是瞧見她整個人瘦的像要脫了型，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眼中無神，眼圈下麵就算敷了一層粉，也難掩青色。
嘴唇的口脂不知道是不是塗的急了些，並沒有塗均勻，所以那鮮明的口脂顏色，和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蒼白唇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再加上顧芊婉由兩個丫頭扶著進來，想必是全身無力，而且就這樣的情況下，每走兩步，臉上就泛起潮紅，並且喘氣略粗，看來真的是病的不清呀。
顧芊婉深吸了口氣，摒退了兩個丫頭，強行撐著一口氣，身體哆索著，兩隻手瘦的跟雞爪子似的，每一下動作都艱難萬分。
好不容易蹲下來給大元帝行萬福禮，結果腿一趔趄，差點撲到大元帝的腳邊上，幸虧那兩個丫頭眼疾手快，在那之前將她扶住了。
“臣女失禮了，請皇上恕罪！”顧芊婉說一句話就喘一下，這樣子還跟上官英說的真的有點像，真的好像快死的感覺。
大元帝親自見證過後，心裏才稍稍放了點心，趕緊又說郡主既然病著，就不必行禮，趕緊回去歇著吧。
顧芊婉這才被兩個丫頭扶著了。
灝元慶又繼續跟顧百萬說著話，約摸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突然出聲道：“哎喲，看朕這記性，明明答應顧卿要勸勸郡主，剛才居然給忘了。大同，你趕緊去跟郡主說一聲，就說是朕的旨意，讓她一定要好好吃藥，早點康複，若是耽誤了大婚，朕可不饒她噢。”
蘇大同立即應下，轉身去了。
過了一會兒，蘇大同又笑眯眯的回來了，瞧了一眼大元帝，開口道：“皇上，時辰差不多，該回宮了。”
灝元慶站起來，顧百萬及眾人趕緊跪送。
一上到禦替之中，大元帝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同，你隨後跟去，可有瞧見什麽不同的地方？”
“啟稟皇上，奴才是悄悄的去的，沒有驚動一個人，奴才走到門口的時候，從窗戶縫隙裏瞧見那兩個丫頭正在勸郡主喝藥，郡主卻是嫌苦，最後還發了脾氣，不肯好好喝藥，發作了一個丫頭正在掌嘴呢。”
“後來奴才怕時間太久，被人發現，就從前門進去，宣了皇上您的口諭，那屋裏頭，倒是味道挺重的，一方麵是中藥味兒，一方麵又是熏香的味兒，奴才待了一會，都覺得吸吸不暢呢。”
大元帝靠回錦榻上麵，若有所思，半晌才道：“難道真的是朕多心了？”
蘇大同可不敢搭腔，這話可不好說的，誰敢說皇上多心了呀，皇上的心呀，本來就是很多很多的。
大元帝一回到宮裏，立即來到密室，對著獵鷹吩咐道：“第一，想辦法查到顧氏藥材鋪，最近藥材的流動去向，重點查詢顧府的用藥情況。第二，派人秘密潛入婉居，看看四周那些花根底下，有沒有被中藥浸過的痕跡。第三，想盡一切辦法，找個人滲透進去，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守在顧府的門口，朕就不信顧芊婉的丫頭不出門，若是出門就悄悄跟著，看看她都去什麽地方，和什麽人接觸，都說過些什麽話，哪怕是上一趟茅房，朕也要知道詳細情況。”
“是，主子！”
顧百萬不是說一年病沒好嗎，自己家開藥材鋪的，總不可能一點藥材都不浪費吧？
他不是聲稱顧芊婉經常偷偷倒藥嗎？那還能往哪兒倒，當然是往花盆裏倒了。
若是讓他尋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哼，顧百萬，你就等著人頭落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