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眾誌成城正勝邪
孟回程精神振奮,百數人群情激昂,他們浩浩蕩蕩、聲勢浩大,包圍了葛大嘴的住處。
葛大嘴也懵了圈,他根本沒想到,幾個小人物能掀起這麽大的浪,他被浩大的討伐聲嚇住了,沒敢露麵,隻讓一個手下偷偷地趴在門縫處,注視著外麵的動靜。
他的沉寂更激起了討伐者的憤怒,討伐的聲勢更加浩大了,並且已經從動口發展到了動手,不少人已經開始砸門,門已搖搖欲墜。
手下慌慌張張地報告了情況,實際,已用不著他匯報,葛大嘴也在門縫不遠處,他雖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他的耳朵卻清晰地聽到了叫罵聲和砸門聲。
情勢所迫,他已不能再消極等待下去,坐以待斃。他召集了所有家人和他的親信,打開了門,出現在了門口,擋住了門,與討伐者對峙了起來。
…
“還花大牛公道,交出葛大膽。交出葛大膽,還花大牛公道。”孟回程帶頭喊道,方無德隨聲附喝,眾人一齊發聲。
“我是副會長,你們不要以下犯上。快快散去,副會長豈是你們這些小人物可以脅迫的?”葛大嘴出聲喝止。
“還花大牛公道,交出葛大膽。交出葛大膽,還花大牛公道。”人群依舊示威。
“你們聚眾鬧事,小心我按會規把你們全都趕出會館。”葛大嘴以副會長的身份祭出了會規這個利器。
“你少色厲內荏,你有什麽權力把我們都趕走?你的會規是誰的會規?葛大膽不戰而逃、失職犯錯,為什麽讓花大牛頂罪?交出葛大膽,還花大牛公道。”孟回程再次帶頭還擊。
“你們真是無理取鬧,來人,把他們帶頭的人抓起來。”葛大嘴看會規並沒嚇住眾人,想直接動武。
“無理取鬧?你真是倒打一耙呀。我們都是帶頭的,看你有什麽膽量把我們都抓起來?不跟他說了,衝進去,把葛大膽抓出來。”方無德跟著孟回程混了一段時間,也學會了孟回程的牙尖嘴利,張嘴還擊。
“抓起來”、“衝進去”,“抓起來”、“衝進去”,雙方叫喊著,卻誰也沒有先動手,僵持在了門口,無理的強裝鎮定,有理的氣勢洶洶,勢均力敵,無進無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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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雙方口水戰不可開交、拳腳戰即將開始的時候,遠處一個身影瞬間就出現在了雙方的中間。
這個人側著身子,即沒有麵對孟回程一方,也沒有麵對葛大嘴一方。
他的到來,立即叫停了糾纏的雙方,兩邊的人都停了下來,張著嘴的把嘴閉上了,要動手的放下了抬起的手。
這個人到來後很短的時間,又有幾個人飛快地趕來。先來的人氣定神閑,但速度飛快,後來的人匆匆忙忙,速度也不慢。
這幾個人,孟回程都不認識。但他隊伍裏,卻有人認識這幾個人,他們驚呼出聲:“會長和幾個副會長都被驚動了!”。其餘的人也大驚失色,會長、副會長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這多少年他們都沒有看到了。
…
但孟回程卻樂了,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一百人的討伐隊伍,能與葛大嘴抗衡的是勢力,但武力上,如果雙方真的開戰,還不一定能占上風,且動用武力,以下犯上,確實會失去了原本占著的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討回公道,製裁葛大膽,留下花大牛。隻有會長出麵,這些才能實現。
在眾目睽睽之下,會長必須得公平處理,近百雙眼睛瞅著的情況下,會長也無法不顧公正顧全葛大嘴的麵子。
…
孟回程走出了隊伍,站在了隊伍前麵,表明了他是這個隊伍的帶頭人。
這個時候,他不能退縮,這一百來人是出於義憤,在他的鼓動下來主持公道的。他要的隻是他們的勢,在可能麵臨著很重的處罰的情況下,他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
勢造完了,他已不需要他們了。當然,這不是拋棄,而是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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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會館裏是最忌諱內鬥的。但法不責眾,你們能聚起這麽大的一個勢力,這不得不說是老太太上梯子——不服不行啊,我也隻能放任了。但我相信你們絕對的不是歪頭看戲怪台斜——無理取鬧的。我希望你能給我個解釋,咱們弄一個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會長看出了孟回程是眾人的代表,看著他,平和地說道。
“會長,這夥人糾眾鬧事,無理取鬧,以下犯上,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我葛大嘴在會館這麽些年,功勞也有,苦勞也有,竟然受他們如此欺辱,真是氣煞死人。”葛大嘴把惡人先告狀領悟得很透徹,搶著插話,先發治人。
“哼!三個人講兩句話——還沒輪到你呢。”會長瞪了葛大嘴一眼。
他問的是孟回程,而葛大嘴卻搶話,他有理由訓斥葛大嘴。
“哈哈。”孟回程被會長的歇後語大全給逗樂了。
“不錯!都這個時候了還能笑得出來,你這是肚臍眼裏長筍子——胸有成竹啊。但機會都是自己把握的,給了你解釋的機會,如讓別人搶去了,那你就是抱著金磚挨餓——活該了啊。”會長示意孟回程回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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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我叫孟回程,這是花大牛,他是儲蓄處的小管事,前幾天帶人配合運輸安全隊購置一些物品,路遇劫匪,運輸安全隊的隊長葛大膽帶隊不戰而逃,花大牛等人身單力薄,奮力抵抗,最終力不能敵,失去了物品。
花大牛等人隻是負責物品的鑒定和養護,並沒有保護的責任,卻能拚死保護物品。而葛大膽身負安全保衛重任,卻臨陣脫逃。雙方對比,道理自明。
但副會長葛大嘴卻為了袒護他的弟弟,巔倒黑白,硬把責任全部部推到了花大牛的身上。可憐花大牛,本來有功,戰鬥中又負了傷,卻被葛大嘴仗勢打折了雙腿,逐出了會館,而罪魁禍首葛大膽卻逍遙法外,安然無恙。
我們這些人出於義憤,聚在一起,隻為替花大牛討個公道。
蒼天在上,黃土在下,我無半句謊言,請會長替我們做主。”
孟回程態度恭敬,卻不卑賤,諉諉述說了事情的經過,陳述了自己的看法。
“還花大牛公道,交出葛大膽。交出葛大膽,還花大牛公道。”群情也不失時機地高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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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聽則明,你們這方先歇一下,我看看他怎麽說。”會長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葛大嘴:“三個人說三句話,這回輪到你了。”
“我,我,我,”葛大嘴吱唔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
“哼!”會長目光變冷,他已明白了事情的真偽,看著葛大嘴冷冷地說道:“既然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了,而你也連辯解的詞都找不出來了,那麽,你講講武德,好好地比劃兩下子,我給你個耗子尾汁的機會。”
“是的,是的,是的。”葛大嘴低著頭,沒敢再強詞奪理,連聲地諾諾著。
他猶豫了一下,雖不情願,卻還是走回院內,將葛大膽帶了出來,交給了孟回程,然後,無奈地向花大牛道了聲歉,又拿出了一些丹藥和靈玉,交給了花小滿。
…
孟回程沒有再糾纏葛大嘴。葛大嘴雖有錯,但畢竟是副會長,會長也不能拿葛大嘴怎麽樣。
他看向了會長,“會長,葛大膽罪大惡極,但懲處他是會館的事,我們沒有權力處置他,還請會長安排。”
“你少給我拉著耳朵擤鼻涕——胡扯了。你們沒權力處置他,那誰有權力?葛大嘴嗎?你們是水,會館是船,你們就是會館的主人,我就把他交給你們了,你們問明情況,從嚴處置他,不要留有情麵。”會長笑著又給孟回程上了一課,並送給了孟回程一把尚方寶劍。
“會長,葛大膽丟了貨物,罪不容恕,但看在他還有些武力,你看能不能讓他將功補過,帶人將貨物找回來。”葛大嘴還不死心,僥幸地說著好話。
“我已將葛大膽的處置權交給了孟回程他們。此事我已是兔子拉爬犁——沒那個能力了。”會長想都沒想,撒手不管了。
“回程老弟,看在我的薄麵上,饒了他吧。”葛大嘴向孟回程求請。
“哈哈,葛副會長,蒙著眼睛走路——不行!”孟回程學著會長的說話方式,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饒了葛大膽?
他也不是傻叉,能做這缺心眼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