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習慣總也是改不掉的
如果說清晨睡至自然醒是一件非常令人神清氣爽的事情，那麽夜初雪肯定會告訴你：口胡！
想來，早上自己是悠悠醒來的。可是如果麵前沒有那隻囂張的‘病號’貓，她會醒來的非常愉快！柔軟絨毛磨蹭著夜初雪暴露在被子外的肌膚上，引起小小的搔癢，撓也不是不撓也不是。偏偏始作俑者趴在原處美滋滋的啃著一整條魚，拚了命的搖晃那條尾巴！
慢慢移動，想把手拿開，卻發現已經麻木了。夜初雪忍受著酸疼，緩緩坐起身，半靠在床上，一雙眼睛悠悠看著趴在床上仍舊美哉哉啃魚的毛毛。
那條尾巴晃悠悠的，看著就煩。夜初雪更是慢慢用沒有慘遭虐待的手為自己麻木的手臂按摩，直到恢複了‘知覺’。夜初雪看看床上被撇在一邊體無完膚的魚骨頭，聲音暗暗：“吃好了？”挑起一邊眉毛，好整以暇的看著正在清洗自己的毛毛。
總算有點自覺的知道看看床上正主兒，毛毛張著他那張不大的貓嘴：“嗯哼~ 終於醒了。後廚已經沒有魚可以吃了。”伸出哄哄的舌頭舔舐前爪，還頗為不在意的在床上坐起身子清洗肚子以及PP。
“下去！”夜初雪厭惡的朝毛毛甩手，“別在我床上清理。”忽又想起毛毛現在應該不在自己房間裏的，便道：“沈姐姐呢？”
“我怎麽知道~”毛毛繼續清理，“我昨晚上就在你這裏睡覺，我怎麽會知道她在哪兒？”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夜初雪，根本沒注意到來自床上女人的目光。
夜初雪嘴角抽搐狀，明明昨天被沈喬抱了出去，結果昨兒個晚上就跑了回來，她竟然都不知道！“我是說你幹嘛不在沈姐姐那裏睡？”夜初雪才不相信沈喬不讓毛毛躺在床上呢~ 就憑沈喬那個愛貓的性子，巴不得一整天都拴在身邊才好呢。
“誰知道~ 反正大爺我早上醒過來就發現我又習慣性跑你床上來了。”毛毛像隻高傲的皇子，站起來，抖抖身子，掉下一些毛發。小腦袋撇撇，“切~ 又換毛了。”
＝＝＃“你是貓……”夜初雪無力的爭辯，“如果你是人，你就可以不掉毛了。”甩甩袖子，像是為了反駁夜初雪的話一般，夜初雪的袖子裏又飄出來幾根鳥羽。
“嗤，你是人，你不還掉毛？”那眼神可以說是鄙視輕蔑的，“還說我。我倒要看看等下沈喬來了，你怎麽解釋這滿屋子的鳥毛～”說著還看了看羽毛的主人。
沈喬清晨蘇醒便去了後廚，那裏她可以每天使用，也多虧了夜初雪義診留下的好名聲，更是掌櫃的寬厚。原本想著回去先給毛毛喂食，卻發現根本沒有小家夥。遂端著手上糕點就去了夜初雪那裏。“我說的，原來毛毛在妹妹這裏啊。”沈喬一進屋就看到夜初雪正用當初她百般不理解到底是什麽鳥的羽毛的羽毛逗弄毛毛。
喵喵喵的聲音，夜初雪就是開心啊。絲毫不在意地上那堆鳥羽以及毛毛都楞下來的貓毛，讓沈喬走近，“姐姐又起得這麽早去後廚了？”看著沈喬放在桌子上的糕點便知。夜初雪總是不讚成，每每叫她多多休息，總的得到沈喬的一句女子切勿太過懶惰。
無奈搖頭，自己總也跟不上這裏對於女子的管製。
“這一屋子的毛，真不曉得你們兩個究竟怎麽折騰的。”沈喬一臉的不讚同，“等下我幫你收拾。現在先聽我說。”
夜初雪原本以為是說什麽事情，方要正襟危坐，便瞄到沈喬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女戒》－＿－｜｜｜
“姐姐，我沒必要真的學吧？”額角掛著冷汗，夜初雪相信如果沈喬點頭，她一定會死的很慘。
執著！夜初雪唯今對沈喬隻有這樣一個評價。
“第一 立身
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
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回頭，語莫掀唇。
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
內外各處，男女異群。莫窺外壁，莫出外庭。
男非眷屬，莫與通名。女非善淑，莫與相親。
立身端正，方可為人。
第二 學作
凡為女子，須學女工。紉麻緝苧，粗細不同。
車機紡織，切勿匆匆。看蠶煮繭，曉夜相從。
采桑摘拓，看雨占風。滓濕即替，寒冷須烘。
取葉飼食，必得其中。取絲經緯，丈疋成工。
輕紗下軸，細布人筒。綢絹苧葛，織造重重。
亦可貨賣，亦可自縫。刺鞋作襪，引線繡絨。
縫聯補綴，百事皆通。能依此語，寒冷從容。
衣不愁破，家不愁窮。莫學懶婦，積小癡慵。
不貪女務，不計春秋。針線粗率，為人所攻。
嫁為人婦，恥辱門庭。衣裳破損，牽西遮東。
遭人指點，恥笑鄉中。奉勸女子，聽取言中。”
夜初雪磕磕絆絆總算經過幾日下來記住了前兩篇。背給沈喬聽，又一遍遍讓耳朵蒙了豬油，永遠聽不到沈喬的講解。真不知道是誰出的女戒，這哪裏還有自由可言啊？！女子分明就是家裏的一個終身沒有話語權的勞動力，還外帶伺候服侍不用發工錢的老媽子！
在瞥眼看看身邊的毛毛，更是有種奪門而出的想法！
“初雪，”沈喬不讚同的看著心不在焉的女子，“你這個樣子，何時才會有男子來娶你啊。想那皇甫公子……”
“姐姐，如果你要講《女戒》，妹妹我還在這坐著聽。如果你要說皇甫君昊，姐姐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一點都不理會沈喬的良苦用心，夜初雪躺倒，背對著幽幽歎息的沈喬。
沈喬深知兩個人正在鬧脾氣，說深了，她這個旁觀者也不好做。便走上前想幫初雪把毛毛站的大半床的地方騰出來，卻發現小貓淡淡睜開眼睛挪了挪。再看床上躺著的夜初雪，更是一隻手搭在毛毛身上，睡得安穩，哪裏有一點點被擠到的不爽。自己在心裏歎息，有些習慣總也是改不掉的。該來的總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