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修洞府
第二天一大早,寧初陽退了房就離開了襄月鎮。
既然一晚就遇上了兩個修士,那證明越靠近十萬大山,修士也會愈來愈多。而目前的寧初陽,深感自己的不足,還是決定閉關突破練氣四層,然後再隨便找個大山深處獵些妖獸,豐富自己的對敵經驗。
寧初陽一出了小鎮,便往西疾行。
當初,顧昊天給的地圖已被寧初陽記得滾瓜爛熟,現在寧初陽要去的就是位於襄月鎮西方的一處山穀,叫做忘憂穀。
據地圖記載,這忘憂穀原本有一處古修洞府,但早在百年前就被人發現了。百年來,當地的修士已經把這古修洞府搬得差不多了,且這洞府的存在也不是什麽秘密,如今也很少有人去了。
可寧初陽畢竟是剛入門,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土包子。既然是遊曆,那麽空了的古修洞府去轉轉也無妨。寧初陽想的是,或許還有什麽漏網之魚的靈器法寶也說不一定。
寧初陽一路緊趕慢趕,腿上還貼了神行符,直到廢了五張神行符,走了半個月才終於到了這忘憂穀。可把寧初陽給心疼壞了,整整五張啊!
寧初陽一共也才十五張,還是顧昊天給的,唉~散修的日子果然艱難,寧初陽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便在忘憂穀外圍的一棵樹上打坐恢複了起來。
此時的寧初陽也不著急進去,誰知道裏麵有沒有什麽禁製,還是得等自己靈氣充沛,萬無一失的時候進去比較保險。
寧初陽這一打坐又是一天一夜過去了,此時的寧初陽雖然還沒有完全辟穀,但吃的也是越來越少。
這幾日,寧初陽吃的都是從馮三那裏得來的辟穀丹。就說馮三身家豐厚,低級的辟穀丹有六瓶,每瓶五十粒,吃一粒就能管七天;中級辟穀丹也有三瓶,一瓶三十粒,吃一粒能管一個月;沒想到馮三連高級辟穀丹都有,雖然隻有兩瓶,但一瓶十粒,也不算少了,且一粒便能管一年沒有饑餓感。
寧初陽當時看了不禁連連咂舌,暗想這馮三應該是等采了自己就打算閉關吧,不然身上如何帶著這麽多辟穀丹。隻可惜啊,他還是小看了寧初陽……
寧初陽第二天恢複了靈力,就打算進入這忘憂穀。
隻是,就在寧初陽打算進去的時候,穀外傳來了一陣靈氣波動,寧初陽立刻屏息寧神,盡量不讓自己產生一點點的靈氣波動,靜靜地待在樹上,青色的煙羅裙與樹葉融為一體,倒是隱蔽了不少。
話說修士修煉之後產生神識,一般不會再用五官去看去聽,多用神識去感受,去探查。
過了一會,樹下靈氣波動之後就見一個修士現出身來。
寧初陽不敢展開神識,暗中操縱起羅刹青衫,這衣服除了防禦變形之外,還有一個讓寧初陽特別喜歡的功能便是能隱匿身形,此時的寧初陽便把自己完全和大樹融為一體了。
那修士站在忘憂穀口,探出神識四處探查了一番,神識掃過大樹的時候也沒有停留便離開了,並沒有發現寧初陽躲在樹上。
那修士看上去年紀很小,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白白淨淨的小少年身穿深藍道袍看上去有點小孩子裝大人的滑稽之感。
那小少年見四下無人便急衝衝的拿出一個拳頭大的寶珠,運起靈力操控著寶珠浮在距離額頭一指寬的地方,隨後便進了忘憂穀。
寧初陽直到感受不到少年的靈力才從樹上跳下,看著少年進穀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忘憂穀說是說穀,但其實是在一個森林深處,之所以叫做穀是因為這個地方不似森林深處的其他地方樹木茂盛,而是有兩塊巨大的石壁,石壁之中有條可供人通過的縫隙,也就是忘憂穀的入口了。
石壁倒是長滿了青苔,看上去綠綠的一片,倒是跟這森林融為一體了。縫隙之處可以看見裏麵的場景,似乎有一片草地和湖泊,具體的寧初陽跟在少年後麵也沒有看清。
原本寧初陽的打算是在忘憂穀探索一番,便在附近找個地方閉關。
可寧初陽沒想到,這個空洞府也還有人來,現在寧初陽卻是不敢在這附近閉關了。
但來都已經來了,不進去看看,寧初陽實在是心有不甘。何況那少年的修為也跟自己差不多,自己多加小心,吸取上次的教訓應該危險不大。
卻說少年這邊,額前浮著的寶珠像是可以查探禁製陣法的法器,不得不說,寧初陽是正確的,哪怕這古修洞府已經空了百年,但畢竟上古修士神通廣大,留下的禁製依然還有效。
寧初陽跟著少年走,到也一路平安進來了。
藍天白雲,草地湖泊,紫白色的花朵竟有碗口大,密密麻麻的圍著湖泊開了一圈,草地上有很多寧初陽叫不出名字的靈草但卻不是雜亂無章,像是有人種植好的一樣。
裏麵的石壁把這塊空地圍城一個圓,石壁有許多洞口,高矮不一的,有的被石壁上長的樹枝擋住,隻能依稀看到一點點,有的卻是四周光禿禿的,一眼就能看到。
那少年隨意的看了看周圍,關注點也不在石壁上的石洞。隻見他蹲下身,看著地上的靈草,小心翼翼的看著,時而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把小玉鋤翻翻土,除除草。
竟是他種的麽?寧初陽心底疑惑道。
突然,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向著寧初陽的方向看來,試探的開口:“不知哪位道友來此,可否現身一見?”
寧初陽一驚,見他識破了自己,但看他並沒有祭出法器,想來也沒有惡意。但寧初陽還是把赤血鞭抓在手裏才顯出身形來。
寧初陽一現身便向那少年拱手行了一個修士間常見的禮,說道:“小女子聽說此地有個古修洞府,心下好奇,便來探尋一番,不想驚擾了道友,請道友見諒。”
那少年聽完寧初陽的話,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隻是回了一禮,溫和的擺擺手說:“無妨無妨,我也不是這洞府的主人,隻是看這些靈草荒廢在此,頗為可惜,因此時常來打理一二,道友若是想尋寶請自便就是,隻是這靈草……尚未成熟,且年份不長,也沒有大用。道友你……”。
寧初陽心中感歎這少年倒是對這些靈草十分愛護,心中一動,有了個猜測。便試探著開口:“道友放心,在下對這些靈草沒有興趣。隻是聽道友言語之間對這些靈草頗為愛護,便大膽猜測,道友可是一位煉丹師?”。
煉丹師在修真界很受人尊重,因為修煉途中,所需的靈丹妙藥隻多不少,好的煉丹師也十分少見。若是沒猜錯,今日寧初陽可能就遇上了一位。
少年聽寧初陽不打靈草的主意,也放心下來,語氣輕快地說:“我叫雲子傾,是出雲山上,丹霞宗弟子,說來也算是個煉丹師。不過,我以丹入道,嚴格來說,我是一個丹修。”
寧初陽一驚,煉丹師難遇,這丹修便更加少之又少了,丹修一定是個煉丹師,但煉丹師卻不一定是丹修。有的煉丹師嚴格來說也算道修,隻不過身俱火靈根又有煉丹天賦,便把煉丹作為副業。
但丹修卻是不一樣,煉丹便是一種修行,以丹入道,隻有那種對煉丹一道悟性極高,且癡迷於煉丹的人才有可能成為丹修。
且修行不易,對於丹修來說,種靈草,提煉,火候控製,到最後的煉丹都是修行,因此從丹中感受天地之道,並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寧初陽聽眼前的少年丹修自報姓名,也不好藏著掖著。畢竟寧初陽沒有火靈根無法煉丹,與一個丹修交好也不是件壞事。便也回道:“雲道友有禮,小友姓寧,名初陽。隻是個普通的散修。”
之前還在下,如今便是小友,寧初陽這見風使舵的本事愈發見長了。寧初陽還隱瞞了自己算是半個體修的事實,畢竟初次見麵,人心難測。
古語有雲:審得其情,乃立三儀,做事三思而後行是個好習慣,修仙路漫漫,道阻且長,多多思考,總無壞處。
這邊寧初陽看雲子傾忙著打理靈藥,也不好多加打擾,互通了姓名之後便說:“雲道友既然在此有事,我便不打擾了。隻是難得進來一趟,還是想四處探尋一番……”。
“寧道友請自便”雲子傾朝寧初陽略一拱手便低頭繼續侍弄靈草去了。
寧初陽也沒有在意,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雖說雲子傾看上去不像什麽壞人,寧初陽還是挑了一個離雲子傾所在之地相距甚遠的洞口,右手赤血鞭向上一甩,赤血鞭尾部的黑勾立馬就纏住了石洞周圍的樹枝,寧初陽退後幾步,快速向前跑去,雙腿在石壁上一蹬,稍一借力便躍上了石洞。
石洞門口有些樹枝遮擋,寧初陽稍稍清理了一下就走進來石洞。
從外麵看,石洞洞口並不大,但走進以後,裏麵的空間還是比寧初陽想象的要大。寧初陽選的這個石洞,似乎是個類似祭壇的地方。
但寧初陽不明白的是,一個古修的洞府,也不是什麽家族或是門派,為何會有祭祀用的東西。不過寧初陽也沒有多想,或許是之前早有人來過,寧初陽一路進來也沒有觸發什麽陣法或者禁製。
但寧初陽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發現什麽好東西,寧初陽雖說早有準備,但是之前抱著撿漏心裏進來,現在心裏還是多少有點失望。
寧初陽走到正中央的高台前,發現上麵刻的圖騰居然有點眼熟,似乎是一種神獸,長相很是獨特。
身形如虎豹,其首尾又似龍,其色亦金亦玉,肩有雙翼而不展,頭生一角並後仰。隻是一張大嘴張的大大的,有點貌似金蟾。
對了!就是金蟾!寧初陽就覺得這個圖騰有些眼熟,原來是之前從馮三那裏得來的金蟾碗。碗底有個金蟾,不對!應該是形似金蟾的一種靈獸。
當時隻是粗粗看了一眼,再加上可能是年頭久了,碗底的靈獸模樣也模糊了,乍一看有點像金蟾。且那白衣男子把這碗叫做金蟾碗,寧初陽潛意識裏麵,也把碗底的靈獸當作了金蟾。
隻是,從今日寧初陽因緣巧合下見到的圖騰來看,似乎碗底的並不是普通的靈獸那般簡單,更像是某種上古時期的神獸。
況且這古修據說也是上古時期的修士,馮三的碗說不定也是在這裏得來的。想到這裏,寧初陽便把那碗從儲物袋裏拿來出來,細細地比對著。果然!這碗底的並不是什麽金蟾,隻是貌似金蟾。
寧初陽直覺這碗並不簡單,但目前也沒什麽其他的發現。
隻是既然不是金蟾,那再叫金蟾碗也不太合適。本來寧初陽並沒有糾結稱呼的問題,但不知道是不是寧初陽的錯覺,寧初陽喊它金蟾碗的時候,那碗底的神獸看起來似乎像是變了表情一樣,再看卻是依然什麽動靜都沒有。
寧初陽搖搖頭,感歎自己最近可能是神經太緊張了,眼睛都花了。她並沒有多想,匆匆轉了一圈石洞也沒有什麽特殊發現,便打算離開。其他的石洞,寧初陽也不打算浪費時間了,果真是已經被人都搜完了,空的不能再空了。
寧初陽借著赤血鞭又飛身躍下了石壁,也不知道寧初陽在石洞裏待了多久,她出來的時候雲子傾已經不在了,寧初陽也不想多停留,便抬腿走了出來。
可是,讓寧初陽萬萬沒想到的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寧初陽之前跟著雲子傾走,並沒有觸碰任何禁製。如今,雲子傾不在了,寧初陽自己走,就倒了大黴。
寧初陽自覺並沒有觸碰到什麽特殊的地方,隻是順著草地上的石子路在走,不知道怎麽回事,寧初陽就迷路了。
明明忘憂穀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小山穀,怎麽這下子,寧初陽左轉右轉就是轉不出去。
轉著轉著,眼前的景色不再是之前忘憂穀那青綠的草地,此刻寧初陽看到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大風刮過,帶起漫天的黃沙吹得寧初陽睜不開眼,她隻好運起靈力撐開一個防護罩來擋住自己,才能勉強不被眼前的黃沙模糊了視線。
不過,就算寧初陽看清了也沒用,印入眼簾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連個樹枝、活物都沒有。
這是寧初陽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沙漠,此刻的寧初陽並沒有陷入困境的自覺。反而悠閑地參觀起來,寧初陽想的是,急躁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既然已經身處困境,便更不能慌亂,就算這是真的沙漠,也不見得就找不到出口。關鍵的是,寧初陽明白,眼前的沙漠不是真的,絕大程度上來說是幻境。
寧初陽猜想自己很有可能是被幻陣困住了,但隻要是陣法便有陣眼可破。
看不到盡頭的路,或者說看不到盡頭的事最讓人絕望,眼前的幻境之所以是一望無垠的沙漠,大概是想消磨寧初陽的毅力,畢竟,對於修士而言,還有什麽是比原地踏步更人絕望的呢?
不過,寧初陽向來就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或者說,這種程度的磨練對寧初陽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既然沒有靈力,無法修煉,那寧初陽就煉體。
反正寧初陽修煉的玄天九策要求寧初陽道體雙修,隻見寧初陽這邊不慌不忙的鍛煉身體,身上還有辟穀丹,寧初陽也不著急。
而另一邊,這沙漠卻起了變化。
之前的沙漠,除了沙就是風。現在,寧初陽發現,風居然停了。整個沙漠都安靜了下來,寧初陽感受到了這平靜背後的不尋常,也開始警覺起來。
此刻的她也顧不得浪費靈力了,把全身的防護罩撐到最大。警惕的盯著四周,突然之間!
沙漠開始下陷,但並不是像流沙那般。而是感覺沙漠底下漏了一個洞,所有的沙子都沿著一個地方漏了下去,一時之間電閃雷鳴,狂風又起,寧初陽的防護罩在風中搖搖欲破,寧初陽不得不輸入大量的靈力去支撐自己的防護罩,可是作用不大。
一陣強勁的風沙襲來,寧初陽的防護罩終於潰散!她還是順著黃沙漏下去的方向,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下去。
她感覺自己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便順著沙子緩慢下滑,鼻口之中嗆進了不少沙子,仿佛要窒息一般。不知道滑了多久,寧初陽終於停了下來。
等寧初陽站起身,捏了個水決給自己衝洗了一下臉上的沙子,適應了一下,緩解了一下眩暈感才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地方來。
印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宮殿,宮殿的四個角落全都有頭大的夜光玉照亮,可見主人的大手筆。
這夜光玉類似凡間的夜明珠,但價值要高上許多,雖然不是什麽有靈氣的東西,但夜光玉與玉瑩草長在一處,這玉瑩草又是化形期妖獸長臂金剛的心愛之物,可以說,要想取得夜光玉是困難重重。
況且,一般修士也不會為了除了照明沒有什麽其他作用的夜光玉而跟化形期妖獸對上。寧初陽心想,這夜光玉估計是這地下宮殿主人為了顯擺自己才裝飾的吧……
莫名其妙被帶入這裏的寧初陽不敢擅自行動,隻是抬眼四處打量著宮殿。此時的寧初陽次才發現,這地上的玉磚竟然都是中品靈石!
寧初陽腳下踩著靈石,一陣唏噓不已,實在是暴遣天物!不過,寧初陽倒是對這地下宮殿多了幾分興趣,這樣奢華的宮殿,肯定不是一般修士所造。那相應的,宮殿裏的寶物肯定不少!
寧初陽隻猶豫了片刻,便走進了宮殿裏麵。俗話說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一味的畏首畏尾隻會影響寧初陽一往無前的心境。
該出手時就出手,現在就是到了放手一搏的時刻了。盡管寧初陽想是這樣想著,但該有的警惕謹慎卻是一分不少。
寧初陽慢慢靠近宮殿中央,一路上也沒有什麽危險。不過這反而讓寧初陽更加的不安,這種規格的宮殿,要是沒有什麽保護禁製或是陣法,寧初陽是打死都不信。要是這些都沒有,那肯定也有守護的凶獸!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寧初陽正想著會不會有什麽守護的凶獸在,就聽到左邊的偏殿裏傳來一陣吼聲,絕對不是人類!寧初陽腦海隻有這一個念頭。
那不知名的凶獸一聲大吼,寧初陽被震得心神俱顫,一下子竟然嘔出一口血來。突然之間,寧初陽的儲物袋自動打開了,那隻“金蟾碗”飛了出來,朝著左邊的偏殿就飛了過去,寧初陽舍不得到手的寶物,一咬牙便也抬腿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