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老實一邊說,一邊將人往屋裏背。雙城也顧不得多說了,趕緊跟了進去。
李老實將人放在雙城平日待的榻上,雙城才看出,果然是上次那個董夫人。隻是這次衣裳襤褸,頭上受了傷,流的血都結痂了。
雙城嚇了一跳,“這是咋回事,這人怎麽成這樣了?”
李蘭帶著那個小男孩也走了進來。小男孩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
“你趕緊去請個大夫。人都帶回來了,也不能不管。”雙城發了話。本來李老實將人救回來,是出於好心,但是也很怕老婆罵他多管閑事,現在聽老婆這麽說,就放心了。立馬躥出去請大夫。
待李老實去找大夫的時間,雙城喊李梅打些清水來。又讓李蘭帶那小男孩去梳洗一下。小男孩平哥呆呆的,任李蘭怎麽拉都不走。就直勾勾地盯著她娘。
雙城用毛巾將董夫人臉上的塵土,血漬慢慢擦拭,李梅在旁邊看的有些怕。
額頭上一個傷口,很深,已經要化膿了,肉都往外翻,看著血肉模糊。其實雙城也害怕,可是家裏除了她都是小孩,隻能咬牙自己上了,拿著幹淨的布一點點將傷口上的血汙擦試幹淨。
董夫人一直都沒有醒,雙城探了探額頭,發燒了。
“唉,真是可憐。”雙城不禁歎道。
大半個時辰後,李老實回來了,請來的還是上次那位老大夫。這其間雙城一直用涼毛巾敷在額頭,給病人降溫。
大夫來的時候氣喘籲籲,滿頭大汗。來不及休息,放下藥箱,拿出脈枕,放在病人的手上,趕緊診脈,“氣血兩虧,身子損耗極重,傷口又有發炎,唉,這位夫人不聽勸,上次就曾說過,不適合奔波勞累,現下隻能慢慢調養,如再不聽勸,恐有性命之憂。”
大夫說完,開了藥方,讓李老實隨他去藥店拿藥。
晚些時候,李老實回來,拿了一大包藥,半個月的量。還有外敷的。雙城按照老大夫走之前的要求,將藥敷勻,纏上紗布。又讓李梅去熬藥。讓李老實去做飯。
終於忙活完了。坐下來休息休息,雙城的手直抖。長之麽大也沒見過這麽重的傷,看著心驚膽戰,還有點惡心。
回頭看到那個小男孩平哥兒還在母親身邊呆呆的看著,真是可憐啊。這麽小的孩子,受這樣奔波之苦,造孽呀。
雙城過去將小男孩拉到自己跟前,“平哥兒,大夫說你娘沒有事了,就是累了,需要休息。平哥兒先跟姐姐去洗洗臉,再吃點飯,等一兒你阿娘醒了,看你幹幹淨淨的,也放心。你說是不是?”
這次小男孩沒有反抗,而是輕輕點了點頭。
雙城讓李蘭帶平哥兒去梳洗了,她就要榻旁看著。
李老實將飯做好,大家湊合著吃了些,都沒什麽心情吃飯。
平哥洗了個澡,李老實給洗的,換了一身小木頭的舊衣裳。李蘭給他將頭發擦幹,梳了一個小鬏鬏。看著與小木頭有幾份相像呢。
這期間雙城已給董夫人喂過藥,人雖沒完全清醒,但是知道喝藥了。
李梅將平哥兒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從衣服裏掉出一個小荷包。李梅沒細看,就將小荷包還給平哥兒,平哥兒攥在手裏,還是沒說話。
到了晚上,該睡覺了,董夫人還是沒醒。雙城讓大家都去休息,讓平哥兒睡在她床上。李老實和李梅要求留下來,雙城沒讓。
“就我一個人來吧,等明天你們再換我。”兩人才怏怏地走了。
摸摸董夫人的頭,已經不那麽熱了。看來藥管用了。雙城也不敢脫衣睡,就靠在床邊,半醒半睡。平哥兒剛開始不肯睡,雙城就哄著他,說睡醒了她阿娘就好。平哥這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晚上雙城起來了四次,董夫人的燒終於退了。
聽見雞鳴,天也漸漸亮了。
雙城在確定董夫人燒退了以後,就臥在床上沉沉地睡去。連李老實和李梅過來都不知道了。
等她睡醒,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廚房裏飄出了飯菜香。
雙城從床上爬起來,看到榻上的董夫醒著呢。平哥兒在她身邊陪著。兩人都沒出聲,看來是怕打擾她睡覺。
“董夫人,你醒了,太好了。看我一覺就睡到中午,實在不好意思。”
“多謝李夫人一家救命之恩,我們母子實在不知該說什麽才能表達感激之情。”說著就要起身。
“喲,快躺下,還沒好呢。大夫說你需要靜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把傷養好了才是正理。”雙城趕忙阻止。
這時李梅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阿娘,您醒了。該吃飯了。”
雙城接過碗,“你帶著平哥兒先去吃飯,等我給董夫人喂了藥就去。”
平哥現在很聽雙城的話,聽說讓他去吃飯,就站起來跟著李梅走了。
雙城將藥碗放到榻旁的小凳上,自己坐在榻旁邊,拿著勺子,開始喂藥。
董夫人想自己喝,奈何渾身發軟。起不來。
“您就先聽話吃藥吧,吃了藥傷才能好。等好了,您再說多少感謝的話我都聽著,好不好?”
聽雙城這樣說,董夫人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任雙城一勺勺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