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沙爾芬德尼爾之頂（下）
“哇！安燼哥哥好厲害！”可莉還是沒心沒肺，甚至開心地和自己的媽媽做了比較，得出結論：“比媽媽還要厲害！”
阿貝多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看著安燼，想要問些什麽：“請問……”
安燼卻搖頭，“我們快走吧，淨天的效果維持不了多久，元素風暴形成的條件還在，趁著它還未形成，我們盡早出發。”
“明白了……”阿貝多不多問了，不過心裏反而越發好奇，安燼身體構造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呢？元素能量的流動呢？他匯聚元素的方術似乎和那些魔神差不多……
空氣中的冰晶很快就在陽光下消弭於無形，漫天的虹色也旋即消失不見，一絲陰雲逐漸在天空中聚集，又起風了。
安燼一行人穿過古老破敗的城池最終抵達到一個位於山體之中的大殿麵前，它的內部是被掏空的一整塊巨岩雕刻而成，曾經的雕梁畫棟全部消失不見，色彩在漫長的歲月中褪去，廊柱也坍塌了，到處都是冰錐與雪水。
建築之中還在活動的就隻有傻乎乎的冰史萊姆與冰晶蝶還有許多冰丘丘人，它們仿佛昔日的守衛一樣，守護著這座廢墟。
“雖然可歌可泣，但你們終究不是他們了，失去了知性失去了傳承，失去了屬於人類的一切的你們，如今也不過是文明之敵罷了。
上吧，可莉，就決定是你了！”
可莉：“好——，蹦蹦炸彈！”
嘭！炸彈爆炸，地動山搖，無數冰錐從岩洞頂部墜落，碎冰四濺，不過沒有傷到任何人。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過去了。”
可莉：“哎？可莉還沒有炸夠！等等可莉！”
爬過高高的石中殿最終眾人從石殿頂部的一個洞口走了出去，然後宛如進入了桃花源一般。
這是一片相對平廣的土地，四周是雪山主峰的山壁，中間沒有一絲風，隻有片片雪花從容落下。
一條大道盤旋著順著山壁向上攀爬，大道一側是倒塌的石燈，靠近山壁的另一側則是各種各樣的石頭建築，有些似乎是城市功能建築，有些看上去更像是達官貴人的府邸，最上麵則是一個雕刻地非常精美的石頭大門，
最中間的土地則是一個建築群的遺址，從倒塌的石塊來看，這個建築一定非常精美，非常巍峨，然而如今，全部都成為了廢墟。
“這裏，曾經一定很繁華吧？”香菱感歎道。
阿貝多點頭，“這裏可是曾經繁華的雪山古國沙爾·芬德尼爾的首都啊，怎麽能不繁華。人們圍繞著銀白古樹建立了自己的城市，人們崇拜它，祭拜它，期望這樣的生活可以持續到世界的盡頭，然而一切都隨著一顆從天而降的長釘而破滅了。”
看向遺址的最中央，那顆導致一切繁華盛景毀滅的直接凶手的碎片依舊還在那裏，那是一根華麗的柱子，外表麵是潔白的未知材質，內部則是藍冰一樣的結晶，人們將其稱之為寒天之釘。
“諷刺的是，人們叫它寒天之釘，但是它本身並不帶來寒氣。”
安燼看著眼前的情景，越發覺得這根柱子就是來自於天空島，當年在天上和那個娘們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他自己就弄斷了不少根呢，印象很深刻。
“等等？”
安燼突然想起來一個可能——卡俄斯在天上與天理代行者大戰一場，破壞了天空島的很多東西，然後剛好，沙爾·芬德尼爾的地脈樹就被一顆從天而降的柱子給打爛了，又剛好，這件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之前。
“媽的，該不會是我做的孽吧？”
安燼攔住阿貝多問道：“你知道這件事發生的確切時間點嗎？”
“為什麽這麽在意時間呢？已經沒有人記得古國覆滅的確切時間了，可能除了風神和他的眷屬，沒有人知道真相。”
“好吧，其實我更在意的是，它的覆滅，是在蒙德建立之前，還是蒙德建立之後呢？”
“之後吧，你不知道舊蒙德的貴族伊蒙洛卡的故事嗎？”
“呼~”安燼鬆了口氣，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算不到他頭上。
真是萬幸，有那麽一瞬間安燼感覺自己要成為此世之鍋了。
行走在雪山之巔的遺跡廢墟中，遠古時代的祭禮之歌仿佛透過古老的石塊傳達了出來一樣，平淡，哀傷。
地脈的洶湧波濤到了這裏仿佛暫時平靜了下來，一切都恢複了從前。
然而安燼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穩定，這時的芬德尼爾之頂就像是海嘯的浪尖一樣，雖然依舊歲月靜好，然而當海嘯落下之時，它真正的威力才會展現。
最中央的衝擊坑之中，昔日建造的秘境之門歪倒在地，索性並未真正壞掉。
“諸位，我此行的終點終於到了。走吧，我們去見識一下昔日庇護了整個雪山的古樹殘骸。”安燼撫摸著秘境之門笑著說。
“好耶，去探險，去探險！”
再也沒有多說什麽廢話，安燼推開了秘境之門。
空間扭曲出現，眾人被送入了一個無光之地。
“這裏是……蒙德雪山的內部……甚至有可能是更深的地底，原來，蒙德雪山的地脈樹一直是在地底生長的嗎？”
安燼抬頭望去，看到的到處都是巨大的山岩，整個蒙德雪山的岩壁上處處都充滿了巨大的洞口，雪花和冷風便是那樣進入到了這裏。
“古樹祭壇，曾經芬德尼爾絕對意義上的中心，也是被他們嚴格保密的地方，沒想到我們居然進來了……”
安燼站在入口的石階上，越看越是覺得眼熟。
“我想，我或許來過這個地方……那邊是空間屏障，我還有印象，那裏是雪山內部的道路，還有那個方向，古樹在呼喚我……”
香菱他們完全被震撼到了。
可莉搓著小手興奮地感歎：“哇，這麽大的地方，要用多少炸彈才能炸出來呀！”
“我們走吧，我感覺有人在等待我們。”
“有人？不會吧？”
從入口石質平台順著石階往下走，那裏是一處裝飾更加華美的巨大平台，上麵擺滿了腐朽的供桌與祭品，隨著安燼等人走動帶來的擾動，而劈啪地躺倒了一地。
視野盡頭，通天的石柱連接大地深處與山巔，一顆枯萎無光的地脈樹便生長在那裏，沒有一絲的生機，能感受到的隻有冰冷的能量洪流。
“喂！有人嗎？可莉來做客了！”
可莉雙手放在嘴邊，用最大的聲音叫喊，沒有人回應，反而是那些貢品在聲音的震動下一個個失去了原來的形體，化為灰灰。
無言的蒼涼感彌漫在四周，讓人心生戚戚然。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安燼如此感歎，然後看著樹下的黑暗之地，問道：“還不出來嗎？屬於丘丘人的味道都快要將這裏熏入味了。”
“啊……”一聲如歌如泣的哀鳴在秘境遺跡之中回響，隨後是淒涼的慘笑：“哈哈哈哈哈……”
烏黑色的樹下，腳步聲漸近，伴隨著那人的慘笑，讓人心底發涼。
然後大家真正看到了那個人的模樣。
一個怪異的，渾身長滿白色毛發地，手上拿著地脈斷枝的奇怪家夥。
“深淵法師，真是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看到你們的身影。”阿貝多搖頭掏出利劍辰砂之紡錘橫在身前。
“深淵法師？深淵？該死的深淵……該死的法師……我不是他們，我是他們，你看看我，看看我這身白毛！啊哈哈哈哈哈……”
這神經質一樣的表現搞得大家心裏更毛了，隻有安燼和阿貝多兩個人心裏頭的好奇更加強烈。
其他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二人心裏門清，深淵法師也好，丘丘人也罷，都曾經是人類。尤其是深淵法師，他們甚至還保留著曾經作為人類的智能，很顯然，眼前這隻還不能很好接受自己的身份。
“那麽我能問一問你的身份嗎？陌生的……女士？”安燼問。
盡管聽不太出來，但是確實能聽出一點點感覺出來，眼前的這個深淵法師，應該是個年老的女性。
“身份？是了，想要向別人介紹自己是應該有個身份，我是誰呢？”深淵法師這麽自己問自己，“我不知道，我曾經是個統治世界的人！我是摧毀眾神的人！我是要毀滅天空島的人！”
“冷靜點，不然我們不介意試用一些手段。”阿貝多指著深淵法師嗬斥。
安燼攔住了他，轉頭再次問道：“那麽女士，請問你在這裏住了多久？”
“多久？什麽是多久，啊，對了，是在問時間，可是沒有時間……這裏看不到星星，看不到月亮，看不到其他人……你們能告訴我時間嗎？我不知道……”
“……”
“喂？你們為什麽不說話？外麵還好嗎？阿爾文成功了嗎？我們的人民活下來了嗎？”
“……”
現在基本破案了，這竟然是一隻已經覆滅了的沙爾芬德尼爾的遺民！
香菱忍不住驚歎：“天哪，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你是被詛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