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列陣

  坤玉鬥三人如是想著,已經開始思考坤允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畢竟在坤允其的前二十年裏,他隻是個寄情山水的俗人。


  那時的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出身皇室的皇子。


  是以他們三人對他的了解不多。


  不!

  是所有人都不了解他,隻知道他不愛朝堂,心係山川。


  至於他的脾氣秉性,一概不知。


  在他們眼裏,坤允其不與他們爭奪儲君之位,就沒有資格值得他們付出心力去關注,總歸日後隨他去便是。


  這就是皇室的爭權奪利。


  那一把蟠龍金漆寶座,其實就是堆疊著骨肉兄弟的白骨鮮血,步步而成。


  其上,高處不勝寒。


  *

  坤國,挼送


  距離坤國兵發挼送,已過兩月。


  原本還偶有挼送城民擔憂幾分,但這兩月來,饒是坤國也有進攻趨勢,卻早已被挼送萬民愛戴加身的知汎城主,扼殺在了搖籃裏。


  如今挼送人人都是笑容滿麵,全然將這場坤國的進攻當做了兒戲。


  他們總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百家養著的知汎城主,雖說性子惡劣了些,但行為能力從不曾叫他們失望過。


  數年前,有人說,挼送太窮了,想要跟外界通商,以此來促進經濟發展。


  彼時知汎就將目光放在了坤國。


  挼送的通貨積壓過多,艮國亦然,是以挼送的貨物必須出國。


  奏折太慢,簡單的幾句話也說不清楚,沒辦法準確表達他的意思,他便親自騎著馬奔赴艮都,向艮帝求來了對外通商的恩旨。


  後又趕赴挼求,與挼求霍城主商討通商的事情。


  等霍城主同意後,快馬前往坤都上稟坤帝。


  一係列的流程,協商,通商要求下來之後,已是一個半月後。


  這般用時,絕對稱得上是短的,前無古人的名頭,他是擔得上了。


  至於後無來者,未來的事情誰有說得準呢?

  總歸當下,挼送挼求的百姓是很幸福的,如果沒有這場戰爭。


  挼求與挼送的商貿往來不會斷掉。


  所幸多年來兩城不止開辟了一條商路,在挼送挼求無法通商的時候,還可以向其他的地方進行商品流通。


  這才使得當下兩城的經濟不曾停滯倒退,但多少還是有影響的。


  挼送城樓上,知汎撩開衣服下擺坐在城牆上,手肘搭在膝蓋,手背撐著下顎,一雙略彎桃花眼泛著淺淡的光亮,配上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弧度。


  看起來倒是平添了幾分讓人無法描述的氣息。


  若是非要找詞匯來形容,那隻能是變態二字,最為恰當了。


  同樣的表情,掛在知泛臉上那就是另一種感覺了。


  要不城裏的百姓怎麽會說:“城主剛才笑了,好像貼心小棉襖嗚嗚……”


  “城主笑得有點奇怪,但是還是好可愛,好想揉臉啊啊啊啊……”


  “怎麽會有城主這麽可愛的孩子,這是騙生兒子吧。”


  其實分辨知汎跟知泛,隻需要看他們的那雙桃花眼。


  最直觀的感受是什麽,那個人就是誰。


  日頭從地平線上漸漸落下,暮光照在知汎的臉上,柔和了他的笑,明媚了這個蒼涼的深秋,讓人無端從心底起了溫暖。


  一個圓,在變化,直到成了一個點,隻能隱約看見微光時,知汎聽見了聲音。


  是地麵震動的聲音,是馬蹄踏踏的聲音。


  用耳朵細聽,是騎兵列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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