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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24章西施乳

  琴濯一直覺得遇到薛岑是個不好的征兆,這意味著他又要來家裏蹭飯。別人也倒罷了,偏偏她不待見薛岑,還要忍氣吞聲地給他做吃的,想想就覺得憋屈。


  不過打從那日之後,別說孟之微,就是連楊大人都沒見過薛岑幾麵。


  楊大人為此天天操心得直念叨,生怕薛岑把自己逛丟了。


  “你們這個皇上確實挺任性,跑出來連個影子都沒有,就不怕被別國的探子給綁了,到時候十四州又成了別人家的。”琴濯今天看到楊大人臉上都快多出來幾道褶子了,搞不明白當皇帝的怎麽這麽能跑。


  孟之微不以為然,“我倒覺得皇上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還低調些,免得錢州大小官員都知道了反而引人注目。”


  “你還真是他的忠心臣子。”琴濯歪了下粉唇,用木瓢在她背上澆了瓢水,看到她背後裹胸勒的痕跡,也覺得背上一緊,“今天休息就不必裝扮了,一會我們出去吃,鎖了門也不會有人來。”


  一向警醒慣了,孟之微有些猶豫,“萬一撞見了熟人也不好……”


  “能有什麽熟人。”琴濯忽而興奮起來,“今天你扮女裝,我扮男裝怎麽樣?你再遮個帷帽,便不會有人看見!”


  許久沒恢複女兒身,孟之微也被說得有些意動,猶豫了一陣後點點頭。


  琴濯一陣開心,急急忙忙就去翻出衣裳來,打算好好給她打扮一番。


  往常琴濯做衣裳的時候,總會替孟之微也做一套女裝,想著她以後若恢複女兒身了便可用上。來錢州的時候她沒有準備太多的厚衣裳,前兩日剛裁了兩身新的。


  孟之微的身形比琴濯略高一些,又因穿習慣了男裝,便是羅裙著身也自有一股颯爽的味道。


  琴濯蹲身幫她理好裙擺,納悶道:“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偷長個兒了?這裙子我都是照著你的尺寸做的,現在又短了。”


  小時候琴濯就老愛跟孟之微比個頭,孟之微竄著長的時候她別提多羨慕了,現在實打實被超了過去,實在心有不甘。


  孟之微一向讓著她,又哪裏敢承認,“是這衣服縮水了吧。”


  “我都沒洗過哪裏會縮水。”琴濯抿了下唇,不再與她計較,端詳著她身上的裙子,“這麽一來倒不似我想的樣子了。”


  “也沒什麽,裙擺短一些免得絆一跤。”孟之微拎著裙擺踢了下腳尖,已經有些不習慣這裙子了。


  琴濯又整理了一番,才興衝衝地拿起孟之微平日的著裝,“你快來幫我!”


  孟之微繞著手上兩尺裹胸布,仍舊勸她,“你圖個新鮮也罷了,何苦真受這罪?”


  “既裝扮就要裝扮全了,不然像什麽樣子,快點快點!”琴濯招招手,頗有點興奮。


  孟之微無奈地搖搖頭,把裹胸布從她腋下穿過去兩圈,膝蓋頂在她後腰窩上,用力一勒,當即就聽到她殺豬一般的嚎叫。


  “說了你不聽,自己找苦頭吃,忍著!”孟之微失笑,也不手軟,直至她胸前的柔軟被勒回來才罷手。


  琴濯隻覺得自己肚子裏的氣都被擠到了胸口,呼出來進不去,對孟之微每日如此還能行走自如表示極大的佩服。


  “知道這男人也不是好裝的了吧?抬頭挺胸,別撅著屁股,那樣更難受。”


  琴濯緩了半天才直起腰,穿上袍子倒也胸前平平如同少年,可舉手投足還是不減女兒氣,怎麽都有些不倫不類。


  孟之微笑了半天也由得她鬧去,反正她不像自己對身份有所顧忌。


  隻是出門走了沒兩步,琴濯就開始抱怨:“我覺得快喘不上來氣了。”


  孟之微還在習慣著自己這身行頭,聞言轉回身道:“那回去換了?”


  琴濯又懶得折騰,扶著牆長呼了幾口氣,又悶著頭往前走。


  早知她強,孟之微也不指望她放棄,上前扶著她胳膊。在外人眼裏看來就是一個腳步如風的姑娘馱著一個弱柳扶風的小公子,怎麽瞧都別扭。


  孟之微忍不住笑道:“別人肯定又議論這是哪家的紈絝小公子呢。”


  “紈絝通常長得好看。”琴濯嘴硬,快到地方的時候才鬆開孟之微的手臂,自己像模像樣地搖著把扇子走了進去,做足了紈絝的姿態。


  沒來錢州的時候,琴濯就惦記著家鄉的河豚了,今日趁著孟之微休沐方才有時間一起來。


  河豚毒性大,若處理不得當小命便不保,琴濯也不敢隨便上手,便找了家有名的做河豚的地方一嚐美味。


  未免孟之微在人前暴露,琴濯特意花了錢訂了雅間。


  孟之微看她時不時弓腰駝背的難受樣子,搖了搖頭,“又受罪又花錢,何苦搞這一出。”她撩了下仍舊不甚習慣的裙子,也有點後悔這麽裝扮出來。


  “我已經很後悔了,你再囉嗦我心情就不好了。”琴濯托著下巴木著臉,盡量忽略胸前的束縛好讓自己舒服一點。


  等到菜上來,琴濯發現連彎腰吃菜都是問題,心裏一煩幹脆找了把剪刀,把裹胸布從正中豁了道口子,方才長出一口氣:“舒服了!”


  孟之微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兀自夾起一塊魚白,疑惑道:“你說這東西哪裏長得像西施,怎麽就叫西施乳呢?”


  “狀元爺學富五車,竟還不知道這典故?”


  孟之微連忙申明:“這學富五車是你加在我頭上的,我可從來沒承認過!”


  琴濯看她忙不迭否認的樣子,笑了一聲,也舀了勺嫩白如乳的魚白,娓娓道來:“相傳吳越盛產河豚,吳王有一次把西施擁在懷中品嚐這河豚的精巢,有感其鮮嫩絕倫的口感,便順口起了個雅號作‘西施乳’了。”


  孟之微恍然噢了聲,卻抓到了其中兩個字眼,表情逐漸凝固起來,“你方才說什麽?這是什麽?”


  琴濯看了下她舉著的勺子,淡然道:“精巢啊。”


  “河豚的?”


  “對啊,難不成還能是你的。”琴濯彎了下眼睛,隻當這是一道美味,自若地品嚐著。


  確認了碗裏是什麽東西,孟之微半點沒了一開始的陶醉,反而有些難以下咽。


  琴濯看她一臉吞蒼蠅的表情,道:“這有什麽,就是個說法而已,平常酒樓裏不也供應那些牛鞭鹿鞭的,也沒見你少吃。”


  “那怎麽能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琴濯見孟之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狐疑地靠近她,“你是不是跟著你的狐朋狗友偷偷去學什麽壞了?”


  “哪有!”孟之微炸毛一樣,麵前的“西施乳”就是名字再美味道再好也吃不下去了,推到一邊看都不想看。


  “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琴濯睨了她一眼,幹脆把碗都攏到自己跟前。


  孟之微欲言又止,見她毫不影響地細細品嚐,忍不住道:“你還吃啊……”


  “幹嘛不吃?花的都是你的俸祿。”琴濯嫌她不會享受,又數落了一通。


  這一趟他們本來就是奔著河豚來的,也沒叫別的菜。孟之微空著肚子出來,眼看又要空著肚子回去,半路忍不了饑餓,揪著琴濯的袖子央求:“喳喳你去給我買個燒餅唄,我快餓死了!”


  “說你不會享福!幾兩銀子的河豚不吃,就吃燒餅。”


  “你可別提那河豚了!”帷帽底下,孟之微也是一臉難以忍受,好像下一刻就要吐出來。


  琴濯沒法子,將她的帷帽打理了一下,讓她在牆邊等著,自己去買燒餅。


  拿著燒餅回來的時候,琴濯就看到幾個流裏流氣的公子哥正圍著孟之微,心頭一火就衝了過去。


  孟之微看到她就跟看到了光,慌忙小媳婦兒似的躲在她身後。方才這夥人過來她就慌了,打架她是真打不過,又怕暴露身份,所以一味護著自己的帷帽隻想息事寧人。


  那夥人也是看準了她怯懦內向,所以越發大膽,朗朗乾坤下就調戲起來,見琴濯來了也不為所懼,反倒是看她身段麵貌,一下子就知道她是女兒身。


  “喲,這又是哪裏來的小娘子,穿得倒頗有意趣。”一個流氓說著,就朝琴濯的臉上摸了過去。


  琴濯可不是吃素的,縱使沒有飛簷走壁的本事,那也是提著刀殺過豬宰過雞的,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打得那小流氓原地轉了個圈。


  小流氓惱羞成怒,招呼著身邊的狐朋狗友就要硬來,三四個大男人對付琴濯一個小女子,自然不在話下。


  琴濯正焦急想護著孟之微逃跑,隻聽一個流氓痛叫一聲,竟被人一腳踹在了牆根底下,半晌爬不起來。


  琴濯抬頭,看到剛剛收回腳的薛岑,頭一次覺得他是真的天子下凡來救苦救難的。


  薛岑可不是別人,沒登基前那都是師門裏的一霸,大內高手都不敵的主,一腳一個踹得那小流氓連滾帶爬。


  黃鶴風還在後邊跟趕雞似的,嘴裏“噓噓”地揮了好幾下。


  當街碰到薛岑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情況特殊,琴濯和孟之微齊齊出了一身冷汗,孟之微更是僵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薛岑打量了下琴濯的裝扮,一時也沒言語,兩人眼對眼,是一段冗長的沉默。


  確信薛岑沒有頭暈眼花到沒認出來自己,琴濯也打消了蒙混過關的念頭,硬著頭皮行了個禮,“……多謝皇上。”


  看她沒有嘴硬隱瞞身份,薛岑竟也鬆了口氣,嘴角牽起一絲笑意,“怎麽這幅裝扮出來了?”


  薛岑的語氣自然熟稔到令琴濯有些怔愣,她回過神忙胡謅道:“是我臨時想的主意,想帶表妹出來玩兒……”


  女兒家扮男裝出來也不是稀奇事,隻是薛岑沒想到她也有這樣鮮活調皮的一麵,看了下她身邊戴著帷帽的女子,也未多詢問,“孟卿不在家中?”


  若他今日不是碰巧撞見,她指不定被人欺負。想到這裏,薛岑不禁有些責怪孟之微。


  饒是他也不會想到,他腹誹的人就在對麵。


  琴濯的手心已經出了不少汗,聽到薛岑的話腦袋裏嗡嗡的,根本思考不及,“我瞞著她出來的,還請皇上幫我保密!”


  薛岑看她雙手合十的央求模樣,嘴角又往上揚了下,背著一手側過身,“正好我找孟卿有些事,還不知曉你們住在何處,夫人不妨帶個路?”


  “這個自然,自然……”琴濯以往不待見薛岑的勁兒都沒了,幾乎是一臉諂媚,拉著孟之微也不敢鬆開手,“這是我表妹,天生帶疾不會說話,還請皇上不要見怪。”


  “無事。”薛岑不是太計較的人,抬了下手讓他們先行。


  成日在朝堂上相對的人就走在自己身後,自己還是女兒裝扮,孟之微嚇都要嚇死了,頭暈眼花,手涼腳軟,要不是琴濯拉著,幾次要栽在地上。


  琴濯都顧不得安撫她的情緒,一路上都在想待會兒怎麽應對,走過了自家門都不知曉。


  薛岑本是考慮到她受了驚,那夥流氓再回伺機報複也不一定,所以順口說來找孟之微,實則早就知道他們住在何處。


  眼看過了巷子裏那道黃木門琴濯還在往前走,薛岑先住了腳步,“還沒到?”


  琴濯回過神,看到已經超過一截的大門,忙往後退了一步,滿臉的慌張不定。


  在薛岑看來,她依舊是驚魂未定,不禁放軟了語氣:“那些流氓都是欺軟怕硬的,不必在意。一會兒我讓大風去衙門一趟,派人在附近清理一下,想來他們也不敢造次。”


  琴濯頷首道謝,心裏依舊七上八下,也沒注意薛岑在自己身上停留長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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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同誌們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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