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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30章鬆花糖

  知道薛岑在錢州的人不多,楊大人算一個。如非要事,薛岑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近來因為要相商碼頭的增設,薛岑才在軍器所的側院住下,這裏平常是楊大人起居室,薛岑也不是日夜都在此地。


  薛岑和其他人在談論這次失火的原因,琴濯就在側院的花廳坐著,程風是薛岑吩咐來讓聽候差遣的。


  琴濯覺得怎麽都是皇上身邊伺候的人,她若隨意指使,隻會顯得自己臉大。


  程風是黃鶴風一手帶出來的,最會察言觀色,皇上吩咐他來伺候琴濯,已然顯示出琴濯不同尋常的身份,他見琴濯不多開口,便主動詢問:“夫人可喜茶?這裏有峨眉雪芽、顧渚紫筍,還有君山銀針。”


  這名字聽著就非凡品,琴濯自覺不會品茶,平常家裏也喝花茶居多,輕輕搖頭表示不必麻煩。


  程風暗自會意,隨後就泡了一杯美容養顏的玫瑰花茶來。


  琴濯暗道宮裏的人就是周到,看見程風隨後又端來一份甜點,眸光不由被吸引過去。


  “是鬆花糖啊。”琴濯拈起微微焦黃的糖條,忍不住被其中糯米和蜂蜜的香氣引誘,輕咬了一口。


  程風見這東西合她心意,肩膀微微放鬆,道:“皇上不大喜歡甜口的東西,這裏沒什麽準備,這鬆花糖是小的去外麵買的,夫人若還有想吃的,隻管吩咐。”


  “勞煩公公了。”琴濯可不敢隨意使喚皇上的人,忙道了謝。


  程風則是更不敢承她的謝,忙躬身稱“不敢”。


  鬆花糖不算稀有,卻也因做法的繁簡在價格上略有高低。琴濯嚐著這鬆花糖入口酥化,便知道也是花了高一倍的價錢,她平常都是自己動手做,很少為了一道點心花太多的錢,不覺有些奢侈。


  一碟鬆花糖琴濯沒吃完,還留了一半,她打算等孟之微忙完的時候給她嚐嚐。她平時隻吃自己做的,也很少花錢買外麵的,倒是不知道人外有人這個道理。


  方才醫官來配了些外用的藥,琴濯敷上以後便覺得涼絲絲的,除了走動有些不方便,倒也沒什麽大礙了。


  軍器所失火事關重大,太陽落山的時候琴濯才看到眾人出來。


  孟之微匆匆跑來找她,看了下她的腳脖子,浮腫消下去了一些,就是青黑得嚇人。


  琴濯聽到外麵還有人,輕聲問她:“今天還有事兒沒?”


  孟之微搖了下頭,把手裏一卷紙捅咕在袖子裏要背琴濯起身,奈何袖子不方便,紙卷又掉了出去。


  “你扶著我些就行了,靠你這細胳膊細腿沒背我幾步就大喘氣了。”琴濯把紙卷撿起來,看到上麵是一副人像,正過來端詳了幾下,“這是誰呀?”


  “縱火的人。”


  琴濯訝異,“這就找到了?”


  “有探子混到工人裏頭來了,前後一排查就知道了。”


  “那這不是大海撈針麽。”琴濯看著畫像上的人五官普通泯然眾人,怎麽瞧都沒有任何矚目的地方,細看了幾眼又覺得熟悉,“看著好像有點……”


  琴濯正擰眉細想,聽到薛岑過來,拉著孟之微的袖子站了起來。


  薛岑見她虛懸著一隻腳,抬了下手沒有強讓拘禮,又道:“天色也晚了,一會兒孟卿便坐轎跟夫人一道回吧。醫官可有交代?”


  後麵一句話薛岑是看向程風的,程風頷首回道:“羅醫官說按時換藥便沒大礙。”


  “今日切忌熱敷,傷筋動骨一百天,也要仔細些不要多下地活動。”薛岑的話裏沒有指名道姓,但有腦袋的人都知道這是叮囑琴濯的。


  這跟醫官說的話差不多,琴濯也沒在意,就是覺得這話由薛岑嘴裏說出來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可怪在哪裏她又說不準。


  坐在回家的轎子上,孟之微還感歎:“今日多虧了皇上,不然這回去的路上你還得遭罪。”


  謝是要謝,今日做的酥油泡螺琴濯原本也是為小小地感激一下薛岑的“修大門”,如今平白又欠人一個情。


  “我感覺皇上像個老媽子。”


  “關心你還有錯了,皇上的話也不多啊。”孟之微覺得她就是對薛岑意見大,所以沒有一個看順眼的事兒。


  “是不多,可他就是煩嘛。”


  孟之微心知肚明,不再多說。


  琴濯崴了腳不便活動,孟之微也不想多勞動她,回去的路上在酒樓打包了幾個飯菜,今晚先湊合一下。


  外麵的東西也有好的,琴濯卻不想多花錢,說道:“等明天應該就消腫了,支棱著總能動彈,我自己做些簡單的吃食還行,你不用記掛我。”


  “家裏還得生火起灶,打水添柴,你一個人哪能行,反正午間總免不了休息的時間,我給你帶回來就是了。”


  “那也太麻煩了。”路雖不是太遠,琴濯也覺得來回一趟費事,“要不明天我還跟你去吧,就在楊大人的小側院裏呆一陣,他老人家應該不會介意?”


  “介意是不會介意,可去了你還是一個人坐著,不覺得無趣麽?”


  “在家裏也做不了什麽,我就閑打發幾天時間。”琴濯舉了下繡到一半的汗巾,想趁著這兩日完工算了。


  “也行,離得近些我也能照應到你。”


  吃罷飯,孟之微收拾了桌椅,琴濯拿出手帕裏包的鬆花糖,孟之微信手拈了一個,問道:“什麽時候藏私了?”


  “專門給你帶的,今天皇上身邊那個小公公買的,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孟之微咬著酥脆的鬆花糖,覺得薛岑當真是天下最親民的皇上了,舍得讓自己身邊的近侍來伺候臣下的家眷。


  琴濯直接忽略了薛岑的大度,倒是對程風讚不絕口:“我覺得這個小公公人不錯,還想做些雪花酥謝他,不過眼下是不行了,也不知道皇上什麽時候回京。”


  “你惦記皇上回不回京就為這事?”孟之微舔了下門牙上的糖,有點替薛岑委屈了。


  “那不然我還惦記皇上不成?再說了,我也不是沒給皇上表示過,那酥油泡螺也是我特意做的呢。”


  經她一提,孟之微又想起來那摔得不忍直視的一坨,歎道:“也就皇上脾氣好,居然接下了你那一盤‘好意’。”


  琴濯沒覺得薛岑哪裏脾氣好,哪怕從來也沒見過薛岑發脾氣,可她莫名就認定薛岑的脾氣是深不可測的,雖然她時常背地裏說兩句,也沒膽量騎到老虎背上拔虎須去。


  不過下午那酥油泡螺確實是有點“順手”了,眼前還欠了人家一頂轎子的人情,是得重新思量一下。


  “大不了以後再補上就是了。”琴濯聳肩,對一國之君的人情是半點不虛。


  孟之微可不指望她真記著,不過對薛岑的好意還是暗暗記在了心中,一腔的忠心報國、熱血沸騰。


  次日早起,孟之微就帶著琴濯一同出了門。昨日琴濯說要去找安安,到最後也沒去,她怕安安記掛,所以讓孟之微順便去了集市附近,想同安安解釋一番。


  安安夫妻倆也是前幾日方到錢州買藥材,見她一瘸一拐的走路也不方便,安安幹脆道:“你都這樣了那還瞎跑什麽,就在我這裏呆著得了,你跟著孟公子去了,他忙起來起能照應得著你。”


  孟之微二人原是不想麻煩人,但架不住安安的熱情,最後隻得答應。


  安安夫妻因生意之故,也時常來錢州,為了走動方便在集市旁邊置了一間屋子,平常都是在此休憩。


  孟之微走後,琴濯就坐在屋外的垂柳下幫安安分揀一些藥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時間倒也過得快。


  出門的時候琴濯忘了帶繡繃,倒是把父親的刀帶了出來。幾年的輾轉,短刀的刀鋒依舊鋒利,但刀鞘上的綠鬆石卻被撬掉,空蕩蕩地失了原有的精致,琴濯便想淘些品質好的石頭重新讓人鑲嵌上去。


  安安看她拿把刀,哦喲一聲:“怎麽帶了把刀?”


  “這是我爹的,我想找人打磨翻新一下。”


  安安了解地點點頭,道:“我家那口子倒是認識不少鐵匠師傅,回頭給你打聽一下。”


  “多謝安安!”


  “謝我不如多做兩頓八珍糕。”說到這個,安安又想起來舊事,挨近她幾分,“之前來我店裏買藥材的公子再沒打聽你?孟公子知不知道?他會不會吃醋了?”


  安安一連三問,琴濯聽著都是些莫須有的事情,也不好告訴她那位公子就是當今聖上,隻是想起那日來買藥材的薛岑,似乎並沒有當他是皇上時的強烈喜惡。


  明明是一個人,琴濯好像將之看作了兩個,說到安安口中的“公子”,會感歎其芝蘭玉樹的風流,而說到孟之微口中的“皇上”,就像是當頭被澆了一瓢冷水,令她瞬間冷靜下來了。


  這種感覺琴濯自己也覺得奇怪,總結了一番後,她覺得自己大概不是對薛岑有意見,而是對“皇上”這個身份有所不喜。


  畢竟古來百姓的生死,都牽在了這一人手中,皇上不僅是天下之主,也意味著獨斷和專橫,好則好,不好便是生靈塗炭了。


  琴濯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麽薛岑也不想當皇上了。


  實在是太招人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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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皇上吃了這麽久檸檬的份上,下麵搞點事情讓他多跟喳喳待一陣(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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