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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家客棧

  風水道界,風水兩國交界處,風水鎮。


  瓊樓玉宇,紅木鋪就,設三層樓,立有寬闊後院,江家客棧便是鎮裏最好的去處。


  江家客棧大堂內古香古色,方桌數十板凳無數,已被百十張屁股壓住,有的人甘願站在一旁,手拿瓜子,津津有味的咀嚼。


  客棧外忽然又進來四個身穿布衣,頭戴鬥笠之人,進門之後幾人像客棧裏觀望了一眼。


  這幾人遮遮掩掩,首人更是將自己裹的嚴實,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


  客棧小二過來招呼客人,可四人隻要了一壺茶,不再搭理任何人。


  而客棧內,眾多人之所以匯聚於此,便是因為在說書台上,正有一位長須說書人宣布著一個重大消息,關乎著幾個月後將要發生的大事。


  “話說,風國國師有二,修為皆入風之極,僅差半步便可掌控風法,成就主道境。”


  “可奈何,人力有窮時,怎敢與天鬥,這二位國師天賦雖強,然道法更是深奧,二人風法停留極境數十年,至今卻也無法突破。”


  說書人話語一頓,似乎是因為話說的多了,要歇一歇。


  而正聽得起勁的客人們,不耐叫嚷道:“不要賣關子,趕緊說呀,二位風國國師最後怎麽樣了?”


  “咳咳……”說書人清了清嗓,說道:“這位客人話問的好。”


  “據說,這二位國師已是百齡之人,而就在數十日前,風國二位國師突然現身風國國都,你們猜怎麽著……”


  說書人欲言又止,止而又言道:“這二位已是百歲之齡的國師,至今竟是容顏未老,並且二位國師放出話來,為突破風法大道,五個月後,二人將會在風國晶沙域一戰,鬥風法以求突破修為。”


  “諸位客人,風之極一戰我等凡人自認無緣得見,但屆時定會有無數年輕才俊到場,於二位國師鬥法之中感悟風法。”


  縱覽客棧大堂全局的櫃台後,一名眉宇秀氣,但不缺剛硬之氣的年輕人一身雲袍錦緞,正在賬本上寫寫畫畫。


  可聽到說書人說風國國師鬥法一事,這年輕人卻陷入深思:“風之極鬥風法,若是能在風法中悟道,成效必定勝過平時千百倍。”


  “唉……”隻是年輕人暗自歎氣,心想:“可惜我境界低微,還未到感悟道法之境,這次的機緣怕是要錯過了!”


  台上,說書人話說到這裏,還不忘調侃道:“諸位客人可仔細聽好了,風國二位國師鬥風法,到時候我風水道界無數年輕才俊定然到場,其中可是有不少才子佳人,家底殷實之輩,說不定還有未婚配之人。”


  “哪家兒郎、閨女若是盼娶愁嫁,到時可別忘了去風國走上一遭,說不定能尋得一份好姻啊!”


  隻是,說書人這話一出頓時惹來眾人不快,便聽有人罵道:“去你大爺,你家閨女才愁嫁呢。”


  ……


  “孫先生,說書歸說書,你可別借著說書名義侮辱人!”


  ……


  “吵什麽吵,孫先生快說說,風國的二位百歲不老國師長什麽樣兒,這等高人可不多見,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回頭畫幅畫像掛在家裏拜一拜,說不定那些盼娶愁嫁的小子閨女就不愁了,哈哈哈哈……”


  “嗬嗬哈哈哈……”


  不知道是誰說的這話,頓時惹來哄堂大笑,有幾位家裏確實盼娶愁嫁的人,怒然離去。


  櫃台後,年輕人見場子有點收不住,便招呼來店小二,聲音含怒說道:“二喜,沏壺沙葉清,給孫先生送去,讓他說說風水道界第一人百鬆的故事。”


  “在這麽說下去,非把我場子砸了不可。”年輕人暗自嘀咕。


  年輕人正是江家客棧的少東家,江瑚!


  江瑚怒視了一眼說書台上的孫大先生,那端正五官,秀氣眉宇若是沒有那幾分剛硬,便成了不具任何威懾力的小白臉。


  可他二十年華,一雙銅鈴般的黑眸卻深邃靈秀,含著幾分老成。


  “好嘞!”江家客棧白班店小二在一旁答應一聲,轉而跑去沏茶去了。


  而說書台上,孫大先生卻還在說:“風國二位國師的相貌我等凡人哪能得見,不過據傳,那可是一等一的絕……”


  正說到這裏,二喜端著剛沏好的茶跑了過來,不敢再讓孫先生說下去。


  “孫先生,這是送您的沙葉清,我們少東家想聽您說說咱風水道界第一人百鬆之事,您看?”


  “哦……”孫先生轉頭看了一眼櫃台方向,說道:“行,那就說說第一人百鬆。”


  孫先生接過沙葉清,淡淡抿了一口淡黃色茶水,入口苦澀,後有清香久留不散,生津解渴。


  櫃台後,見孫大先生終於換了個故事,大堂內起哄的聲音也小了,江瑚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時,一位身著灰色長袍,袖口挽曲,露出一雙結實小臂,麵上覆有狂傲正氣,但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櫃台前。


  靠的近了,江瑚能隱隱感覺到,這人身上雖覆狂傲正氣,可隱隱間有一種散不盡的殺意從這人身上釋放出來,像是一隻凶獸要擇人而食!


  見客人走到近來,江瑚放下筆墨,笑麵相迎,說道:“客人您需要點兒什麽,我們這還有空出來的房間,全天提供熱水。”


  中年人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輕人,直說道:“鎮上可有售賣武器的地方,最好能共入道境巔峰使用的武器。”


  “原來是問道兒的,又白忙活了。”


  江瑚心想,可麵上略顯驚訝,熱情說道:“客人您是外界人吧,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們風水道界並不擅長煉器,因此售賣武器的地方很少,隻有風、水兩國國都才有賣武器的地方,共入道境巔峰使用的武器別說我們這裏,就算是風水兩國國都,那都未必有得賣啊!”


  “不過,我們客棧倒是有一位會畫符的高人,掛在我們客棧售賣符籙,客人您看……”


  說著,江瑚從櫃台下取出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來,揭開紅布,托盤上放著四張巴掌大小的符籙。


  江瑚說道:“客人您切莫著急,容我為您介紹一下。”


  “此符名為狂風符,隻要灌入一點靈力,符中盤踞風法便會化為狂風,絞殺持符之人以外的所有事物。”


  江瑚手指一張青色符籙,而後又指向下一張黑色符籙說道:“這張符名為無影符,隻要持續灌注靈力攜帶在身,便可在同等境界以下之人麵前做到無影無息之效,可以維持半日時間。”


  “這張白符名為裂空符,可以破開空間遠遁百裏之遠。”


  “這張灰符名叫化兵符,持續灌注靈力可將自身靈力化成武器,自身修為越強,所化武器也就越強,符籙背麵有武器圖樣。”


  賣力介紹完四張符籙,江瑚目光真誠看向客人麵色,觀察是否有意購買。


  而這位中年客人隻是皺眉看著四張符籙,似乎在深思什麽。


  見此,江瑚繼續說道:“客人,您可能不知道,我們風水道界的修道之人並不擅長使用武器,但是對於符籙的應用絕對是爐火純青,如果您有這幾張符籙傍身,無論您遇到何種強敵,也可保性命無憂,尤其是到了一些靈氣稀薄之地,符籙將會發揮出更強大的威力。”


  江瑚賣力推銷,可對麵的中年人不為所動,仍在深思。


  過了半響,這中年人才說道:“你有多少符籙,有沒有其他種類,想怎麽賣?”


  一聽這話,江瑚難掩麵上之喜,這些符籙他都在櫃台上放了快一年了,就是沒人識貨,今天終於要賣出去了。


  畫這些符籙,可是耗費了江瑚不少錢財,畫符之人正是江瑚自己!


  江瑚笑說道:“嗬嗬,畫符不易,其紙、其墨、其筆都要靈材製成,畫符過程更是艱難,因此我這裏的存符也不多,四種符籙每種剛好十張,至於價格,可以用錢買,也可以用靈材換,好談好談。”


  中年人目光看向江瑚,像是在看著一個年輕的奸商,說道:“這四種符籙,每種我要一百張,另外再定一種攻擊威力強大的符籙,行嗎?”


  “沒問題……”江瑚一口答應,又說道:“不過畫符時間可能會長一些,客人要不先在我家客棧住下,等符籙全部畫好,一並交易。”


  “我姓獅,要一間安靜的房間。”姓獅的客人說道。


  “得嘞,我們客棧隔音效果包您沒話說,您稍後,這就給您收拾房間去。”江瑚搭話道。


  麵對這種能給自己帶來巨大財富的客人,江瑚一律親自招待,因此立馬給這位姓獅的客人收拾房間去了。


  來到三樓,收拾出一間偏僻,但規模不小的客房,江瑚又叫二喜燒了壺熱水放在房間裏,之後才下了樓。


  可是,當江瑚來到樓下大堂,大堂裏鴉雀無聲,原本快要人人滿為患的客棧,此刻被十幾個人包圍著。


  要說客棧隔音效果確實好,方才樓下那麽大的動靜江瑚都沒有聽見。


  而此刻,樓下大堂有四個人被十幾個身穿統一白藍製服的官差包圍。


  隻聽官差中的頭頭叫喊道:“水國公差捉拿要犯,閑雜人等立刻回避,否則死傷不論!”


  其實,這時的客棧裏除了那名姓獅的客人站在櫃台前看熱鬧外,閑雜人等就隻剩下說書的孫先生一人躲在桌子下麵瑟瑟發抖了。


  而江瑚和客棧小二二喜都在樓上。


  “王八蛋,敢在我江家客棧鬧事,通通不想活了是吧!”江瑚飛速衝到樓下,怒聲大喝,就怕這些水國公差和逃犯大打出手,弄壞自家桌椅。


  一聲大喝衝入場內,十幾名公差和被包圍中的逃犯都移目看向江瑚,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哪裏來的底氣,敢在這種時候衝出來打岔。


  不過,四名逃犯可不管誰是誰,其中一名逃犯就在江瑚衝下樓,水國公差分神的瞬間暴動,身化殘影,雙手成爪,抓向兩名公差脖頸。


  兩名公差躲閃不急,喉嚨一痛,血濺三尺。


  剩下三名逃犯也沒有閑著,從懷中抽出短刀,兩人殺向水國公差,一人暴竄衝向江瑚。


  利刃在喉,江瑚身影立刻止住不動,先前霸道氣勢蕩然無存。


  “呸,我當是什麽貨色,靈境六覺也敢叫囂,小子你成心找死啊!”把江瑚當做人質擒下,這逃犯還如此罵道。


  而江瑚氣勢雖然弱了,但深邃靈秀目光卻毅然不懼的盯著這名逃犯。


  江瑚忽然大喊道:“老頭子,救我啊!”


  此刻,另外三名逃犯已經和水國公差打成一團,混亂中,江瑚話語放出,卻沒有人回應。


  但是,下一刻一股重壓籠罩整間客棧,正在打鬥的一群人動作頓時停止下來。


  不是眾人過於驚訝,而是被這股重壓壓倒在地,無一人能動彈。


  重壓之下,時間似乎都變得慢了,江瑚費力回頭看去,隻見那位姓獅的客人緩步走來,周身釋放的靈力波動之強烈,如波濤擊石。


  哢哢哢哢!


  “啊……”


  “呃啊!”


  “啊……”


  “咳啊!”


  清晰刺耳的折斷聲響起,伴隨著嘶聲慘叫震天響。


  隨後,重壓散開,剩下的水國公差和江瑚與孫先生安然無恙。


  而四名逃犯,全部癱倒在地,手腳都不正常的彎折了。


  “多謝獅大俠出手相救!”


  江瑚緩過口氣來,抱拳向姓獅的客人致謝。


  而姓獅的客人嘴角掛著微笑,說道:“不客氣,你還要找那個高人給我畫符呢,救你是應該的。”


  “額……嗬嗬嗬嗬!”江瑚一陣尬笑。


  但轉過頭來,江瑚又向水國公差說道:“喂,打壞的桌椅你們要賠我啊,可不能就這麽走人了,知道嗎。”


  數十名公差此刻倒在地上的有三四個,兩個已經命絕,其他人趕緊收拾殘局,公差頭頭立刻來到江瑚和獅大俠近前道謝。


  要不是這位獅大俠出手,他們死的人會更多。


  公差頭頭也是個聰明人,直呼道:“多謝獅大俠和江老板出手相助,等我們將事情匯報上去,水國一定會好好感謝二位。”


  一番交談過後,公差頭頭也知道江家客棧臥虎藏龍,不好惹,賠錢給江瑚,收拾幹淨場地直接撤走。


  小小鬧劇回歸平靜,江瑚懷疑今天不宜開門做生意,直接關門歇業一天,而後回到了後院自己房間畫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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