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準備回去
慕謹宸在桌邊坐下，輕歎：“你當真以為他在乎那點銀錢呢？他要的不過是麵子，你這番可真是氣到他了。”
不過，很爽。
頓了頓，慕謹宸又道：“細鹽的事情傅墨舟既然已經知道了，恐怕就瞞不住了，本王打算上奏父皇，把鹽權拿到。”
“不好。”顏知歡搖頭，“鹽權很重要，皇上應該不會給你，到時候隻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本王也在考慮人選，你可有高見？”
“就幹脆不要讓皇帝知道了。”顏知歡想了想，“既然璟王能拿到細鹽，就說明他能弄到製作的方法，這麽好的機會他不可能會眼睜睜放過，一定會私底下製鹽。”
當初參與製作細鹽的都是挑選了斐家舊部的官員，可消息還是泄露了，就說明已經有人被傅墨舟收買，那麽製作細鹽的方法肯定也是捂不住的。
既然這樣，也就沒有必要一直糾結著不放了，還不如就大大方方的放手。
慕謹宸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
顏知歡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既然如此，就不用去防範璟王了。那提煉細鹽的方法，可以透露一點出來。”
“好，我會去安排。”
兩人相視一笑，達成共識。
參與提煉細鹽的官員就那麽幾個，顏知歡也沒有一股腦的全部告訴他們，隻是叫他們各自負責了幾個或者一個步驟，每一個步驟采用的都是她自己的方法。
最後提純的幾個關鍵步驟，顏知歡便選擇了幾個信任度比較高的官員把控。
如此，網是已經撒好了，就看能網到多少東西了。
一段時間之後，慕謹宸的人拿到了傅墨舟那邊製出的細鹽。
顏知歡撚起一點搓了搓：“雜質去得不錯，提純差點火候，細膩度也不夠。哪些環節出了問題，王爺應該都知道了吧？”
有些環節是她的獨門秘方，旁人模仿不來，不知道就是不可能做好。
這樣看來，去雜質那一步的官員是泄了密，已經叛變了。
再有傅墨舟能弄到鹽，也說明管控曬鹽來源的官員也有貓膩。
這些人，都要從慕謹宸的陣營中踢出去。
雖然傅墨舟製出的鹽不那麽完美，但隻要它是鹽，就不會愁銷路。所以接下來傅墨舟會去暗中聯係商人，將這些食鹽運出去賣了。
但這是個不能明目張膽進行的交易，商人們勢必要做些其他的掩人耳目。
來都來了，那不如就把海產品也一並運出去賣了。
有商人進來，存放在糧倉的海產品也銷售得很快。
當第一批商人嚐到了甜頭，很快就會再次回來，繼續進行交易。
如此一來，海城便打開了銷路，漸漸熱鬧起來。
朝堂上，蘇大人也上了折子，說明了海城的情況。
“如今海城人丁興旺，經濟已經逐漸繁榮起來，預估年底上貢能較之往年多出兩倍。能有如此發展，皆離不開陛下的庇佑，此乃百姓之福啊！”
“倒是會拍馬屁。”皇帝哼的一聲把折子合上，心情頗好。
大太監忙道：“蘇大人說得也沒錯，皆是陛下英明神武的決定，才能使得海城發展起來。”
“朕可不攬這功勞，若不然七皇子回來要與朕鬧了。”
這一切都是慕謹宸在努力經營，皇帝心裏清楚得很。
雖然大臣們馬屁一直拍著，但皇帝還不至於就此昏了頭。
相反，他心裏越發的忌憚起來了。
七皇子有這般才幹，若時日久了，便能收服更多的人心，到時候還有他這皇帝什麽事兒？
所以，得提防著。
沒過幾日，慕謹宸就收到了皇帝的回信，問他是否要在海城多留幾日。如今海城剛剛發展起來，實在也需要一個人坐鎮，而他的身份正好。
“怎麽？你想回去啊？”
顏知歡看到他的神情，好奇的拿過信看了一眼，問他。
慕謹宸點頭：“我已經出來太久，是時候回朝了。”
“我正要跟你說。”顏知歡把信放下，神秘的湊過去，“第一批食鹽已經全部賣出去了，你知道賬麵上登記的收入是多少嗎？”
“多少？”
顏知歡伸出兩隻手，看了看覺得還不夠，又拿起他的手掰開了兩根手指。
慕謹宸數了數：“十二萬兩？”
“嗯嗯！”顏知歡一個勁的點頭，“製鹽的工人都是小孩，工錢都沒給多少，真算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原料成本就更不用管了，如此算起來，這十二萬兩基本就是毛利潤了。”
這還是賬麵上所登記的，聽說幾個商人為了能搶到鹽權，還暗地裏塞了不少好處給傅墨舟，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跟你說，這鹽權我們得拿回來，不能便宜了那個垃圾。”
慕謹宸卻是搖搖頭：“我準備回都城去了，父皇召喚，我不能久留。”
“皇上不是問你想不想回去嗎？沒強迫你吧？”顏知歡拿過信，又看了一遍，確認她說的是對的。
慕謹宸掃了一眼，嗤笑道：“他不過是試探罷了，我若是繼續留在這裏，便會被他猜忌。”
“但你回去了，這裏就會便宜了傅墨舟，大好的鹽生意，他不知要賺多少了。”顏知歡有些不高興，“主意是我想的，如今卻便宜了別人，這種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想想就覺得憋屈。”
“他賺不了多少去，鹽權總要收歸朝廷，他如今賺的到時候都要吐出來。”
“可是……”
“不管怎樣，為了大局著想，我是一定要回都城了。”慕謹宸卻很堅持。
他布局了這麽多年，不能為了一點繩頭小利，就放棄整個棋盤。
見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顏知歡更不高興了：“早知道我就不製什麽細鹽了，現在平白的便宜了別人！你知道這海城天高皇帝遠的，傅墨舟又攬了錢財，行事會有多便利嗎？不行，我不甘心！”
慕謹宸皺眉：“他人在這裏，總歸是跑不了，本王會安排人盯著。若他敢有異動，隻要被我們抓住了把柄，就翻不了身了。而且你想想，他現在勞心勞力賺這些錢財，有朝一日我們都會拿回來，這還有什麽不平的呢？本王已經有了部署，你就不要再擔心了。”
原來他早有安排。
顏知歡眨眨眼，突然覺得她這趟氣白生了。這麽一想，心裏還是憋得慌。
不過既然他已經有決定，她也無法在海城繼續留下去，也隻能跟著一道回去了。
皇帝收到謹王準備回京的消息，滿意的露出了笑容：“朕早就知道，他是個聰明的。”
知道如何取舍，知道應該依附誰，這樣他培養起來也會更有成就感。
這種養“狼”的遊戲，皇帝很熱衷於玩。
“皇上。”大太監急匆匆的進來，“夏大學士求見。”
想來會是關於蘇大人的事了。
嶺南城的路已經修得差不多了，蘇大人作為此番功臣，是時候進行嘉賞。況且謹王即將回來，也必須要賞些什麽……
這樣想著，皇帝覺得也該跟夏大學士商量一番：“大學士是不是有個女兒？”
大太監明了他的意思，躬身一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