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噩耗

  星河愣了愣,半晌才扯出一抹笑容,看起來似乎被嚇到了。


  顏知歡無心去解讀他的表情,又說了句讓他好好養傷,便離開了。


  折騰了一番,此時已經入夜。


  天氣漸漸轉冷,天也黑得早些了,連星子都不愛露頭,天空黑沉沉的,看得人覺得壓抑。


  回到丞相府,顏知歡突然不知要做些什麽了,一閑下來就覺得心裏無比的空虛。


  “要是慕謹宸不忙就好了。”


  她輕歎一聲,不受控製的想起了某人。


  才分別一日,她竟然有點想他了。


  剛剛回到朝堂,慕謹宸忙得腳不沾地。


  他修繕河提的差事完成得很好,在工部的曆練算是合格了,皇帝有意讓他去刑部待些日子。


  但是卻遭到了幾個大臣的反對,所以朝堂上吵了一陣,最後還是夏大學士提出建議,讓謹王去了戶部。


  戶部自然比刑部更有便利,那些官員也想反對,但由於夏大學士掌管著戶部,他既然開口了,這事兒旁人反對也沒什麽效用了。


  幾個陣營在朝堂上吵來吵去,皇帝卻是看得一陣樂嗬,最後看夏大學士拉了謹王一把,便順水推舟的允了提議。


  不僅如此,他還把鹽道收入一項交給了慕謹宸。


  皇帝這麽做,並不是沒有考究的。


  慕謹宸接到差事,便先去見了皇帝,跪下請罪道:“兒臣有愧父皇囑托,還請父皇恕罪。”


  “說來聽聽。”


  “其實海城的鹽權,落入了傅墨舟手裏。”


  “哼。”皇帝冷哼一聲,“海城有專門的鹽道管理,他傅墨舟插什麽手?”


  慕謹宸搖頭:“並非官鹽,而是……私鹽。”


  “販賣私鹽,乃是砍頭的大罪,你可知道?”


  “兒臣知道。”


  “那海城的私鹽從何而來?既然發現了,又為何之前不報?”皇帝的眼神轉冷,卻還沒有多麽憤怒。


  其實這一切他都知道一些,但具體卻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故意把鹽道的賬本交給慕謹宸,就是為了引他說出海城鹽權的事情。


  慕謹宸如實道:“傅墨舟所販賣的私鹽,並非從鹽道那裏克扣,而且新製而成,品質還很不錯。”


  海城能製鹽,那就不愁發展不起來,難怪突然之間商人都蜂擁而去了。


  皇帝心道一聲“果然”,臉色冷了冷:“這般大的事情,你當早點與朕說,如今卻是叫讓人占了便宜去了。行了,事已至此,也怨不得旁人,你隻趕緊將傅墨舟手裏的販鹽賬本拿回來,銀錢都入國庫就是。”


  雖然肯定不隻是賬本上那些,但能追回一點是一點,先把銀錢拿回來。


  慕謹宸拱手道:“兒臣遵旨,隻是父皇,兒臣有個主意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說。”


  “不如幹脆將傅墨舟手裏的私鹽收歸鹽道,暫且隻當他接管了海城鹽道的差事,以後再尋個借口換了他就是。”


  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後笑了笑:“你倒是想得周到。”


  恐怕早就打著這般主意了。


  鹽道一職哪是那麽好換人的,若要換人,定然是有大錯。慕謹宸這意思,其實是想借機把傅墨舟掰下台。


  他有這般狼性,皇帝樂見其成。


  再說傅墨舟並非那麽好對付的角色,到時候誰勝誰負還有的看。


  鹽道的賬本又多又雜,慕謹宸接了這門差事也不會輕鬆,整日紮進賬本裏麵,都快要廢寢忘食了。


  這邊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海城卻突然遞來了消息:海城一縣丞因罪暴斃!


  “什麽叫因罪暴斃!”


  慕謹宸當即大怒。


  縣丞並非大官,但製鹽的場地剛好在這位縣丞的轄區,製鹽其中很關鍵的一環便是這位縣丞監督。


  更重要的是,他是斐家舊部。


  慕謹宸這才回京幾日,差事都還沒能上手,傅墨舟在海城就弄死了他的人,若說不是故意的,說出去誰也不信。


  柯軒小心回答:“原因尚不明確,隻知道那位縣丞因為得罪了璟王,被關進大牢裏折磨了些日子,沒能挺得過來就去了。現在製鹽缺了那一環,鹽收集不起來,璟王束手無策,才放鬆了管製,消息才能傳得過來。”


  若不然,恐怕此事還得一直瞞著。


  慕謹宸眸色黑沉,怒氣已顯:“他還真是隻手遮天,當自己是海城的土皇帝了!”


  再怎麽說,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縣丞,那也是朝廷命官,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傅墨舟竟然還想瞞著。


  “王爺,我們是否要派人去一趟海城?”


  “先不要輕舉妄動。”慕謹宸已經冷靜下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本王先去宮裏見一見父皇,看他如何定奪。傅墨舟折磨死縣丞的消息,你著人放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傅墨舟想要遮掩罪行,他偏不如他意!


  顏知歡在家裏快閑出病來了,正準備出去搞事情,就接到了皇帝召見的口諭,不得不先進宮去。


  “來看看。”


  皇帝還是在他的手工作坊裏麵,正在研究一台改良版弓弩,聽見動靜便招手叫她過去。


  顏知歡走到近前一看,認出這是她為小漁村改良的弓弩,沒想到皇帝命人搞到了一台。


  看來皇帝的勢力分布,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厲害。


  “可還認得它?”皇帝起身,指著弓弩問她。


  顏知歡點頭:“有點眼熟。”


  她沒有刻意隱瞞,卻也沒有直接承認。


  皇帝眼裏閃過探究,點了下頭:“你眼熟是肯定的,這是從海城運回來的弓弩,據說是謹王造出來的玩意兒。朕擺弄了一陣,也沒有弄清楚其中機擴,便問問你。”


  顏知歡認真的看了一圈,搖搖頭:“從外麵看不出什麽玄機來,陛下可知道怎麽用?”


  “你不會用?”皇帝狐疑的看向她。


  顏知歡無辜的眨眨眼:“倒是見到過,但具體怎麽使用卻不知道。”


  她摸了摸弓弩,有些無從下手的樣子,而且看她的眼神,還想把弓弩拆了找找原理。


  看這樣子,是真不知道弓弩怎麽用了。


  皇帝遺憾的歎了聲:“朕看到它,還以為是你研究出來的玩意兒呢!看著倒像是你的手筆,如今一看,卻還是謹王更加聰慧,研究出來的玩意兒將你也難住了。”


  “嗬嗬。”顏知歡幹笑了兩聲,“謹王想來是承襲了皇上的智慧。”


  皇帝被這幾句奉承說得很是高興,正想多聊一聊,大太監突然急匆匆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讓他去等著。”皇帝眉頭一皺,眼中怒氣浮現。


  顯然,這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顏知歡也識趣,忙道:“皇上且去忙吧,我在宮裏溜達會兒了就回家去。”


  皇帝點頭,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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