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聚眾鬧事
仵作又查看他們的致命傷。
“兩名死者死前與人有過爭執，手腕以及身上有多處被棍棒捶打的痕跡。”
“具體的我還需要進一步檢驗，先將兩具屍體抬回縣衙。”仵作朝著慕謹宸與曹知府拱手一禮說道。
曹知府看向慕謹宸，見他點了一下頭，方才擺了擺手示意跟隨前來的官差將人抬回去。
“你們也先回去吧，等這些東西重新製造好，再讓你們來上工。”顏知歡看向那些工人說道。
她這麽一說，那些工人瞬間安下心來，紛紛散去。
顏知歡蹲在地上，撿起那些被砸碎的東西，憂心忡忡。
“怎麽蹲在這發呆？想什麽呢？”遲冷月見她久久不動，上前詢問道。
顏知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別想太多。”遲冷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概能猜到她在憂心什麽。
“鐵柱還有娘需要他照顧，如今他死了，他娘……”顏知歡後話沒有再說下去，抿了抿唇，滿臉痛苦。
“如今隻能盡快查明是何人所為。”遲冷月安撫她。
顏知歡重重點了一下頭，“我怕是他。”
遲冷月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誰，“別多想，再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一切尚無定論。”
慕謹宸走到她麵前，“現在不是你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還需要你。”
顏知歡仰頭看向慕謹宸，一時沒有任何回應。
他這是在安慰她？
她重重點了點頭，提煉鹽所用的這些工具，的確出自她的手筆。
“我先回縣衙，這裏交給你們了。”慕謹宸看向遲冷月說道。
遲冷月答應一聲，慕謹宸方才離開，臨走前又深深看了顏知歡一眼。
慕謹宸離開後，並未直接回縣衙，他覺得那個黝黑的男子絕對有問題……
顏知歡自責過後振作起來，在製造所查看有無蛛絲馬跡的線索。
曹知府也跟著一同探查。
“孫越，你們早上來看到他們的時候大概是什麽樣子？他們是什麽樣的姿態？”顏知歡瞧著地上的兩灘血跡，以及一些零零散散滴落的血跡，詢問道。
“早上我們來就見到鐵柱是趴在這個架子上的，另外一個是直接趴在地上一直手在向前伸。”孫越一邊比劃一邊和他們描述。
“這裏有拖行的血跡，也就是說，有可能在他受傷後，想要爬出去求救，從而留下的血跡。”顏知歡指了指地上一處拖行過的血跡說道。
“這說明凶手沒有一擊斃命。”
顏知歡站在雜亂的製造所內，若有所思。
她想了好一會，也沒什麽頭緒，腦袋裏像是一團亂麻一般。
她撓了撓頭，“真是夠了。”
“要不然我們先回去，這裏還有曹大人他們。”遲冷月見顏知歡發脾氣，提議道。
顏知歡點了一下頭，同遲冷月一起回去。
二人沿著海邊，信步而行。海風呼嘯，吹得他們衣袂飄飄。
“冷月，你覺得會是傅墨舟嗎？”
“你覺得呢？”
“在海城最見不得製造司以及我們安好的，除了他也沒有誰了。”顏知歡實在想不出還會是誰。
“別胡思亂想了，說不定是他們以前得罪過的人，亦或是過得不如他們好，心生嫉妒之人。”
“正所謂人心可畏，說不準會是誰，一切都有待查明。”
遲冷月的一番話，讓顏知歡心情好了許多。
“謝謝。”
她看向他微微一笑，迎著碧海藍天，刹那芳華，遲冷月看著她不由得愣了神。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顏知歡見他愣愣的看自己，疑惑地問道。
遲冷月回過神來，忙別開目光，“沒有，剛才想些事情。”
他暗罵自己，遲冷月啊遲冷月，你到底再想些什麽啊！不可胡思亂想，不可……
二人回到府後，並未見到慕謹宸。
顏知歡不免問了一句。
此時慕謹宸正在為了命案一事操勞，接連和鹽有關的命案，死了幾人，他不能坐視不理。
仵作那邊屍檢結束，將屍體的死因以及死亡時辰等詳細的情況一一記錄下來，交給曹知府。
慕謹宸看過後，心中有了大概。他們的致命傷，都有胸口插的發簪無關。那兩根發簪是後插進去的，擺明有人想陷害顏知歡。
慕謹宸回東院後，親自叮囑顏知歡，“他們兩人身上插的發簪的確是你的不假，是有人要陷害你，你最近務必小心。想去哪，讓冷月跟著你。”
顏知歡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幕後指使之人分明是刻意針對她，隻有傅墨舟會為了報複她戲耍他，不擇手段。
“在想什麽？”慕謹宸見她暗自出神，詢問道。
“會不會是傅墨舟，他為了報複我，一氣之下拿整個製鹽所出氣？”顏知歡將自己憂心的事，告知慕謹宸。
“尚未查明，不好說。”慕謹宸也懷疑是傅墨舟，但並未表明，他怕顏知歡會更加自責。
“你說的對，是我一時衝動魯莽，沒有考慮後果。”
“我的話有些重了，你別放在心上，我隻是……”慕謹宸抿了抿唇，“擔心你”三個字飯嘴邊，愣是說不出來。
“我明白。”顏知歡表示了解。
“你呢，現在最主要做的就是將製造所恢複如初，那些工具隻有你會弄。早日弄好，他們也好早日上工。至於其他的，還有我。”慕謹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動作親昵。
慕謹宸末了這一句話，莫名的讓顏知歡覺得踏實。
她應了一聲，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慕謹宸繼續去忙，顏知歡也回屋描繪那些工具的圖紙，繪畫好再去請能工巧匠打造。
遲冷月從外麵氣喘籲籲的回來，一頭紮進慕謹宸的房裏。
“查到了，但也沒什麽用。”遲冷月一屁股坐下，猛灌了一口水。
“如何？”慕謹宸抬眸看他，詢問道。
“那個男子是本地人，是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故意抹黑知歡。其他的他什麽都不知道，就連是誰給的錢都不知道。他在家裏莫名其妙就收到一封信和一袋子錢，他為了錢就答應了。”
“的確沒什麽用，派人暗中盯著他。”
“好。”遲冷月答應的很是自然，全然沒有發現，他都快要接替柯軒的“位子”了。
顏知歡在房裏畫到很晚，不知不覺便趴在桌上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
一大早起來，顏知歡便覺得渾身酸痛的厲害，脖子連動都不敢動了。
遲冷月見她繃著脖子出來，疑惑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落枕了。”
“你夠可以的。”遲冷月打趣她一番。
“行了，別打趣我，我還要出府去找工匠打造工具。”顏知歡說罷，便朝著府門口走去。
“別出府。”遲冷月忙阻攔她。
“怎麽了？”顏知歡疑惑地問道，總覺得遲冷月奇奇怪怪的。
“你最近這兩天還是不出府的好。”遲冷月越是這樣說，顏知歡越覺得奇怪，追著他“逼”問道，“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遲冷月在她的“逼”問下，隻得說了出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夜之間海城到處都在傳你就是殺人凶手。還說曹知府包庇凶手，在門口聚眾鬧事，讓曹知府將你交出去。”
“說我是殺人凶手？”顏知歡指著自己，不敢置信。